第4章 村民分食谷种
黄玉瑶跪拜后,又等了许久,再没等到回应后,才和妹妹黄玉璃带着矿泉水瓶和泡面桶下山,因为下山前两姐妹每人又多喝了一口汤,补充了盐分和少许能量,两姐妹走路都快了几分。
这碗泡面汤里有油有盐,如果拿回去,加点水后分给全家人喝,黄家全家十口人如果每人补充一点点油盐和肉汤,都可以多活几天。
桃花源子民吃的盐来源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深井卤水制盐,一种是岩盐,卤水制盐是主要,岩盐只是补充。
最近深井的卤水干了,想要制盐,就要往深井中灌水,可是水也成了稀罕物,岩盐也没精力去开采,因此盐也慢慢成了稀缺之物。
吃不上盐,人就没有力气。
如今桃花源子民吃不上充足的食物,又补充不了足够的盐份,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有气无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再也醒不来了。
回去的路上,为了防止其他村民见了滋生歹意,黄玉瑶姐妹特意用茅草盖在泡面和矿泉水上。
快到家时,两姐妹看到一些村民手里端着木盆、麻布袋子回家,似乎刚刚从她们家出来,一个个心事重重,听到她们打招呼都不搭理,甚至低头假装没看见她们,加快步伐离开,走近两姐妹才发现,他们盆里、袋里装的居然都是稻谷。
“村中还有粮食可分?”黄玉璃诧异问道。
“或许是村中存留的谷种。”黄玉瑶皱眉道。
她心中顿时有几分疑虑,因为爷爷说过,稻种是桃花源未来的希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吃,为何今天要分了稻种?
可一想到自己向神灵祈求得到了回应,她便开心不已,觉得桃花源有希望了,只要继续诚心祈祷,神灵便会庇佑桃花源,重降雨水。
“爷爷、爹!玉瑶(玉璃)回来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喊道。
当两人兴冲冲打开小院木回到家中,却看院子里有被多人踩踏的痕迹,而客厅大门此刻却紧闭,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手中没有提篮子的黄玉璃快步冲到大门前,双手推开大门,却看到了她一生最难忘的场景。
爷爷黄端木,居然用一根麻绳将自己吊在了大梁上,脚下还有一张刚刚翻倒的椅子。
“阿姐,爷爷上吊自尽了!”黄玉璃在呆滞数秒后,惊恐大喊起来。
黄玉瑶也是一惊,忙放下竹篮,一边大喊,一边冲上去搬凳子,两姐妹合力,终于把干瘦的爷爷从绳子上取了下来。
早上黄玉瑶和黄玉璃上山找食物,家里其它还能动的人随后也都出门找食物和水了,其他几个老弱病残饿的躺在床上几乎下不了床,只有二奶奶扶着一张四方凳子慢慢挪着步子赶过来。
她干瘪的脸上,带着两滴眼泪,有气无力地说道:“良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被解救下来的黄端木躺在地上憋气了好几秒钟才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可是,被救的黄端木却没有半分重生后的喜悦,反而老泪纵横,捶胸顿足道:“你们为何要救我这个该死的罪人呢?老汉没能保住谷种,愧对列祖列宗啊!……”
原来,前不久,村民每家出了一个代表,来家里找村长黄端木,要求分了村里储存的最后一袋谷种。
虽然他极力劝阻,说谷种是桃花源的希望,不能吃掉,可饿昏了的村民根本听不进去,还是一直要求开窖门取粮,还有人恶语伤人,说黄端木想独吞谷种,让其他人活活饿死,甚至还有人想动手打他。
见村民如此良心狗肺,不信任自己,还污蔑自己独吞储备粮,黄端木顿时急火攻心,差点晕倒,为了自证清白,他被逼无奈,只能打开了地窖,将最后一袋粮食拿出来分了。
如今山里已经找不到活物,仅存的谷种也分了,黄端木顿感绝望,打算一死了之,所以才选择上吊自尽,一了百了。
还好黄玉瑶两姐妹回来的及时,要是再慢几分钟,黄端木就彻底断气了。
不过黄端木哭闹一阵,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虚弱,又晕过去了,黄玉瑶赶紧摇晃黄端木,想把他摇醒了,黄玉璃则跑去拿泡面桶,小心翼翼喂了他一小口。
有油有盐的面汤入口,黄端木很快悠悠醒来。他睁开眼睛,幽幽说道:“老汉这是死了吗?为何闻到了一股肉汤味?”
说着,他还忍不住舔了舔干瘪的唇,品味着嘴唇上残留的汤味。
黄玉瑶俏脸上还带着眼泪,见爷爷醒了,开心说道:“爷爷,是肉汤!玉瑶每日上山祈福,终于感动神灵,因此神灵赐予我一碗美味的肉汤!”
黄端木立刻爬坐了起来,左右瞧了一眼:“肉汤在何处?”
黄玉璃忙将泡面桶端给他。
他双手微微抖不敢接面汤,只是用双眼死死盯着泡面桶,看着制作精美的泡面桶,他嘴唇都在微抖:“这,这便是神灵所赐之物?”
“嗯!”黄玉瑶激动点点头。
黄端木控制好情绪,激动接过泡面桶,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浅尝了一口,眼眸顿时亮了,激动说道:“果真是肉汤!有盐的肉汤!”
黄玉璃又从篮子中拿出矿泉水,道:“还有干净的水。”
黄端木放下泡面桶,接过矿泉水细细端详,颤抖着双唇道:“神灵显灵,桃花源有希望了!”
他在桃花源生活了数十年,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一清二楚,他可以确定,桃花源中没有人可以制作出这么完美的东西出来。
所以,这两样东西绝不会出自桃花源,更不可能是黄玉瑶黄玉璃两姐妹,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神灵真的显灵了。
既然神灵显灵了,还送了水和肉汤,那他们便有希望祈求神灵降雨,而有了雨水,万物复苏,那桃花源里的人便可以活下去!
黄端木重拾活下去的信心,吩咐道:“瑶儿,快把这碗肉汤倒入盆中,加水后分成多碗,喂给大家喝吧,你林姨娘和奶奶她们都快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