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脱胎换骨，君子豹变
在玄清道君之前，世上只有药理，而无丹道。
以陆离玄清丹经入门级别的丹道理解。
药理就相当于阿拉伯数字，而丹道则是数学。
药理是丹道之基，而丹道是在药理的基础上开出的瑰丽花朵。
简而言之。
每种药材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药性。
而丹道就是挖掘每种药材的药性，选出其中有用的药性，用仙火萃取出来凝液成丹。
可以将丹道看做是一个除杂的过程，将每种药材中有用的药性提取出来，再将无用的过滤出去。
那些无用的部分被称之为丹毒。
在用仙火萃取药液的过程中很难顾忌太多，药材原本的药性会完全紊乱，从而形成丹毒。
丹毒会影响修士的修行，必须定期清理。
丹术越高明的丹师炼制的丹药中丹毒成分也会越少，完美的丹药中是不含丹毒的，可以毫无负担的使用。
这是丹术所追求的极致，也是所有丹师梦寐以求的境界。
消化完脑海中的知识，陆离面上喜忧参半。
喜的是玄清丹经确实是一门仙道典籍。
忧的则是其中并不包含修炼功法，通篇都只与丹道相关，就连最基础的吐纳食气的方法都没有。
不能吐纳食气，如何才能修行？
对凡人来说，仙缘可遇不可求，他也不知道类似的事此生是否还能遇到第二次。
说是此生仅有的一次机会也不为过。
“不对……”
梳理着脑海中玄清丹经的内容，陆离忽的一喜。
天无绝人之路！
玄清丹经中确实没有吐纳食气的法门，但记载了许多基础丹药的炼制方法和要诀。
其中就有体修辅助修炼的丹药，并且对体修这一体系多有描述。
根据玄清丹经的记载。
体修是和法修是截然不同的一条路。
法修炼化法力于丹田，藏锋于内，走的是术道。
体修则是炼化法力打磨肉身，走的是一力破万法的路子。
而想要踏上体修的修行之路，第一步便是通脉，以灵力打通周身经脉。
通脉有两种办法，其一是自身吐纳灵力，徐徐图之。
第二种则是服丹，清灵丹，黄芽丹，玄黄丹，聚灵丹……
可以选择的丹药有很多，只要是药性温和，灵力充沛的灵丹都可以用在通脉上。
陆离没有吐纳食气的功法，第一种法子自然是走不通的。
至于服丹……
陆离小心将手伸进袖口，不多时扯出一片布带。
里面包着得自旬氏仙人的战利品。
十几枚闪闪发光的宝石，几张不知道用途的符箓，以及一支瓶口纤细的白玉瓶儿。
‘笃！’
打开塞住玉瓶的木塞，沁人心脾的丹香幽幽传来。
“色绿，香清幽，温润如琥珀……
此乃黄芽丹！”
陆离很快辨认出丹药的种类。
黄芽丹是练气初期修行常见的辅助丹药，药性温和，十分适合用来通脉。
……
“第一针，太冲。”
“第二针，足三里。”
……
天突、
中府、
檀中、
迎香、
陆离对着镜子，从下往上将一根根拇指长银针扎入对应穴道。
明明是初次扎针，却莫名有种得心应手之感。
只能说玄清丹经不愧是丹道启蒙书籍，包罗万象。
现在的陆离单论凡俗医术丝毫不比浸淫医道数十年的老中医差。
一手银针刺穴，分毫不差。
“最后一针，百会！”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刺入头皮，陆离浑身扎满了银针，甚至连活动手臂都变得无比艰难。
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一步——
吞服黄芽丹，借黄芽丹温和的药力打通浑身经脉。
陆离小心捏起黄芽丹，送到嘴边，却又陷入了犹豫。
原因很简单——
根据玄清丹经的记载。
灵力对身怀灵根之人是甘霖，对凡人却是砒霜！
凡人无法接触高浓度的灵气！一旦接触便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陆离如果没有灵根的话，服下黄芽丹顷刻间就会暴毙。
“最下等的五灵根也是千中无一，四灵根万中无一，三灵根甚至双灵根整个靠山郡也没有几个……”
梁波说过的话如梦魇一般环绕在陆离心头。
陆离攥着黄芽丹的手心浸湿了汗水，竟忍不住微微颤抖。
好半晌终于发了狠，一口吞下黄芽丹，紧闭双眼，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怕死吗？
扪心自问，自然是怕的。
但……更怕苟活。
更怕身不由己。
更怕哪一天就如草芥一般被仙人随意杀死！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陆离眼神坚定，再无一丝犹豫，静静等候命运的审判。
灵丹入肚，瞬间融化为丝丝缕缕的灵力。
陆离没有引导灵力的法子，只能任由它在身体中肆虐。
也只有这样才能使黄芽丹通脉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感受着一点点侵入经脉的灵力，陆离咬紧牙关。
是君子豹变，从此鱼跃龙门。还是身死道消，就看接下来这一哆嗦了！
灵力洗刷过干涸的经脉，如若久旱逢甘霖。
难以形容的舒爽，让陆离甚至忘却了自己正在通脉。
下一瞬，便是狂喜。
“我有灵根！我有灵根！”
然而喜悦没持续多久，随之而来的便是阵阵剧痛。
暗红色的鲜血从银针根部渗出，将陆离染成血人。
……
通脉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到最后陆离浑身的痛觉都已经麻痹。
在床上又瘫了半个时辰，陆离这才恢复了些许气力。
拔出银针，又舀了盆水清洗身上渗出来的血渍。
做完这一切，陆离回到镜子旁，细细端详着身体的变化。
最显眼的就是皮肤变白了，也细腻不少。
原身一个孤儿猎户，为了讨生活天天钻深山老林，皮肤黝黑不说，还粗糙的很，摸起来犹如麸糠。
如今在灵气的滋养下，皮肤变得白皙，摸起来光滑细腻。
甚至整个人还多了股难以言说的飘然之感，仿若谪仙人。
放在人群中，扎眼的很，保管叫人一眼就能认出。
陆离深知扮猪吃老虎的道理，从地上抓起两把灰往脸上一抹。
于是，谪仙人消失不见，又变回了那个木讷的孤儿猎户。
除此之外，体魄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变化。
不过，陆离很清楚这具身体的力量究竟提升了多少，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体修，锻体，一字之差却是仙凡之隔，云泥之别。
前者是修士，后者是武夫！
一颗黄芽丹，陆离浑身经脉打通了十分之一。
再有九颗黄芽丹，他就能打通浑身经脉，进入体修中的炼皮境，对应法修的练气一层。
到那时，他便是真正的修士了！
未来可期啊……
除此之外，还有意外之喜。
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灵气了。
身体在第一次吸收到足够灵力后，似乎激活了某种开关，开始渴望空气中逸散的灵气。
并且会缓慢地吸纳这些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