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秦酒论天下
“这是我酿的酒，所以才能这样定价。”
李世民顺口解释，也省得刘文静主动问起。
“原来是这样。”
刘文静恍然大悟，忍不住又喝了杯：“这酒叫何名字？”
名字....李世民没想过，闻言脱口而出：“秦酒。”
刘文静喃喃两声，感叹着道：“好名字，配得上这酒。”
说罢，他望着酒坛沉思，眉头微微皱起。
李世民没有打扰，静静等待。
没一会儿，刘文静正色道：“这酒远比军中士兵喝的酒好数倍，我个人同意取代。”
“不过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我与几位县丞和县尉商议，明天给你答复。”
顿了顿，刘文静笑着补充道：“但大抵是没问题的，你放心。”
晋阳县和京县政治级别相同，有两个县丞六个县尉，分工细微，权力交错。
他县令的权力独一无二，位居之最，但凡事还得按照规章流程来办，免得落人口实。
“谢谢！”
李世民郑重感谢：“往后晋阳令有需要，尽管开口。”
以刘文静的身份，既然说没问题，那肯定是没问题了。
刘文静摇摇头：“我非是专门帮你，而是秦酒远胜一般的黄酒，不用专门谢我。”
李世民摇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没有你点头，秦酒也不可能取代军中用度。”
待秦酒在军中流传，自然而然就有了名气，民间就不怕卖不出去。
刘文静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笑道：“二郎对如今天下大势如何看待？”
话题有点唐突，不过李世民也是抱有想法过来的。
刘文静坐镇晋阳大县，百姓安居乐业，管理得好好的，是个人才。
李世民淡淡道：“天倾是迟早的事。”
刘文静闻言身心一震，起身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把门关上才回到座位上。
“二郎当真如此觉得？”
李世民颔首：“如今天下诸侯并起，起义军星星之火已是燎原，朝廷平叛有心无力，除了天倾再无其他可能。”
就是看那八百护卫宁死也不降的理由就知道，隋朝真的是没有希望了。
刘文静点点头，他也是如此觉得：“那依二郎之见，天下逐鹿，落入谁手？”
“是有天下起义军之首的瓦岗寨翟让，还是爱民如子的河北窦建德，亦或是其他势力？”
李世民笑了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天下逐鹿，唯我必胜！
“你？”刘文静惊了下，随即颔首道：“你是说唐公？”
李世民笑而不语。
刘文静低头喃喃：“以唐公的身份，若是举义旗，响应者定然如云，只是我看唐公并没有反隋之心。”
李世民淡淡道：“若是这么容易就被看出，唐公又如何能是太原留守？”
这个时候的李渊到底有没有反隋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郎所言极是，是我着道了。”刘文静深以为然点头，笑道：“我观二郎有吕布之勇，将来无论谁坐中央，拜为王侯不在话下。”
李世民呵呵一笑：“王侯算什么，要做就做中央之主。”
刘文静彻底惊了，眼眸满是惊骇之色。
刚才李世民回答天下逐鹿落入谁手的时候，他以为李世民说的是唐公。
原来说的不是唐公，而是他自己？！
这，这可能吗？
李世民笑而不语，也不怕刘文静到处乱说。
是他先关起门来问天下大势的，本身就已经有了反隋的心思。
而且李世民还知道，刘文静的女儿是如今瓦岗寨大将之一李密的妻子。
要不是瓦岗寨在河南一带，距离太原太远，刘文静说不定已经举城投靠。
“所以二郎开府收服俘虏，是为了将来成就大业？”
刘文静惊疑不定望着李世民。
他只是对如今隋朝不满，又见李世民英武不凡，想试探试探李渊想法。
却不知，李世民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还有，自己为何那般激动？酒喝多了？
“对。”李世民颔首道：“晋阳令可愿随我共图大事？”
刘文静张张嘴，久久说不出话，着实是太过惊讶，又喝了两杯才稍微平息心情。
顿了顿，刘文静问道：“那依二郎之间，何时起事？”
李世民摇摇头：“时机未到。”
要起事也不是他带头，用不了多久李渊就会起事的。
他现在实力太弱，趁着李渊没起事之前，边平定周围起义军，边壮大将军府。
“那，好吧。”
刘文静只觉得今日接受的消息过于震撼，心跳个不停。
他很多话想问，很多话想说，但终究是知道时机未到。
故而将心思都收回肚子，起身去把办公处的房门打开。
李世民见状，也知道该离开了，故而起身。
不过走了两步后又停下回头。
刘文静疑惑道：“二郎还有其他事？”
李世民颔首，走近小声道：“我无意得知瓦岗寨李密乃是你女婿，近期可能会有人以此做文章，请小心点。”
刘文静骇然失色，眼睛瞪大，好一会儿才沉下脸道：“谢谢提醒。”
他早就想到会被人知晓，故而才生出反隋之心。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李世民点点头：“告辞。”
......
晋阳城的一处酒楼。
三楼靠走廊的一处雅间，数位豪侠之士饮酒作乐。
其中一个脸庞方正，线条硬朗的汉子望着窗外的一辆远去的马车出神。
周围的同伴顺着目光望去：“那是李家二郎的马车？”
“听闻其斩杀河北起义军第一猛将甄翟儿，前不久大战还杀了魏刀儿，夺得首功。”
“我还听说他被隋帝册封车骑将军，如今似乎还招募了八百俘虏，开了将军府。”
“刘兄难道想投靠此人？不与我等投靠唐公？”
“哈哈哈，刘弘基延误朝廷征讨，如今是戴罪之身，怕是投靠唐公，唐公也不敢收他。”
脸庞方正的刘弘基闻言收回目光，冷哼道：“唐公要是连收我的气度都没有，尔等投靠他也不见得有出头之日。”
至于投靠李世民？
传闻其大大提高将军府待遇，要给那八百俘虏赡养老人、教育子女读书。
政策好是好，但施行起来却比登天还难，如此愚昧之人，他怎可能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