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深度测试（上）
走廊上，他脚步声敲击着金属地板，四处无人时，方才掏出私人通讯器，调到加密频道。
“是我。”他压低声音道，“一切按预想发展，学区只会做普通评估，并未真正重视薛溪。……是的，我刻意淡化了他的特殊性，避免引人过度关注。”
通讯那端传来含混不清的应答，隐约带着些笑意。
宁夜微微扬眉，低声回复：“下周，我会安排更深入的私人接触。到时我会借口做‘实践指导’或‘灵能提升辅导’，将他单独带到红英的研究所进行精确扫描。”
他停顿几秒，听那端指示，然后不紧不慢地应和：“放心，我不会让他逃掉。学区那群老家伙还不知道我们背后的布局。……好的，等我进一步汇报。”
通讯挂断后，他随手将终端收入衣内，整了整衣领。
走廊尽头的夜风扑面而来，卷着金属气息和霓虹下的寒意。
宁夜瞥向窗外，眼里闪过深邃而淡漠的光。
“薛溪……不管你的能力是不是能量化武器的突破口，都只能由我们红英财团来决定你的去向。”
话音极轻，随后他快步离去，仿佛始终独行在钢铁城市最深处的阴影里。
——
第二天清晨，钢铁穹顶外依旧笼罩着灰蒙蒙的雾气，霓虹高塔与飞行器在空中交错穿行，给人一种迷离而又冰冷的城市观感。
薛溪刚在公寓里收拾完装备，终端就“滴”地响了一声，一条校方紧急通知弹了出来。上面只写着简短几行文字：
“请于上午九时前往学区C层‘灵能评估中心’，进行能力检测与正式档案录入。”
他微微皱眉，心里闪过一丝警惕。
根据以往惯例，只有在灵能水平出现跳跃性提升，或展现出极罕见能力的学生，才会被要求做单独的深度检测。
但想到昨天自己在擂台上挥舞飞剑的场景，被众人瞩目，出乎意料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觉醒了能力，以后肯定还是不得不用，只有适当展示自己的资质才能得到更多的资源，只要控制好，不要显得太惊世骇俗了就行。”
为了不节外生枝，他还是决定准时前往。
校方再怎么多想，也不可能想到薛溪背后可不是区区的非法机构，而是一整个世界的底蕴。
等吃过简单的合成早餐，他披上黑色外套，踏着昏暗街道乘坐空中巴士，沿着半透明的轨道一路上行，最终抵达灵岚高空学区的C层。
——
C层“灵能评估中心”坐落于一片环形楼群中央，外墙是一整圈金属合金板，以简洁几何线条勾勒出肃穆又冷峻的建筑风格。
楼体外侧挂着庞大的浮动屏幕，不断播放各种校方通告与设备介绍，显得极具未来感。
薛溪在门口核验身份后，被自动梯台送到七楼。
这里人并不多，玻璃墙后有数名工作人员在忙碌，身穿白色功能服，时不时用手势调度悬浮光幕。
明亮的灯光投射下，金属地板泛着微微寒意。
“薛溪同学，请先到前台做一个登记。”
门侧的接待员语气礼貌，却也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冷淡。
薛溪应了声“好”，报上学号后，被指引到一间标有“能力测试·二组”的隔音实验室。
推门而入，便见到房中摆放着精密仪器：墙壁嵌着十数台灵能探测器，还有一圈半环形的座椅，中间地面上刻着带荧光的圆形符号，看似用来捕捉灵能波动。
附近悬吊着三四个机械臂，末端各自装配了扫描镜头或金属针管，犹如冰冷的“机械医生”。
“你就是薛溪？”
一个平静的女声传来。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导师，棕色短发利落，穿着白蓝相间的科研服。她名叫郁临，是灵能评估中心的特聘专家，专门负责给学生做灵能检测和归档。
“是。”
薛溪点头，随即抬眼打量此人，对方看上去并不陌生，似曾在校方例行测试时碰过面。
“好了，别紧张。你这次属于单独深度评估，流程比较复杂，但只要如实配合就行。”
郁临翻开光屏，几道虚拟文档随手滑过，“你最近灵能涨幅惊人，校方对你的能力形态也非常好奇，所以今日的检测内容会比普通学生多几项。”
薛溪面无表情，淡淡道：“请问需要做什么？”
郁临示意他先走到场地中央那个蓝色符号上站好：“首先会进行常规血液采样与全身扫描，接着让你释放灵能外放。之后再根据实际状况进行必要的对抗测试，以记录你灵能对外界干扰的参数。”
“对抗测试？”
薛溪有些讶异，这种测试通常不会单独给学生做。
“嗯，我们这里有模拟人偶，也有人工灵能体之类的目标。你只需按照要求释放能力，对它们施加攻击或控制，就能采集到更全面的数据。”
郁临说着，在光屏上一阵操作，调出“校方评估表”并带有官方公章，“这是相关流程记录，你可以提前浏览。我必须提醒：本次评估数据将进入灵能管理局的备案系统，如你拒绝或隐瞒，校方有权取消你的考核资格。”
听到“取消考核资格”，薛溪眉梢微动。
他心中虽对这一番调查颇有戒备，但眼下要继续参加第二轮比赛，就必须配合。
思索片刻后，他点头：“好的，我没意见。”
郁临见他态度还算配合，微微颔首。
她摘下一个巴掌大的球形设备，轻抛到半空，那设备突然展开六翼似的金属臂，缓缓飘在薛溪面前。
“这是初级扫描器，会采集你的骨骼、肌肉和灵能循环路径数据，你只需保持姿势不动。”
说完，六翼球“嗡”地一声运作，橙色扫描光束自上而下在薛溪全身扫过。
微微的酥麻感从皮肤传来，他稳住心神，让体内灵气保持平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警觉。
几秒后，六翼球关闭扫描，返回郁临手中。
她低头看了看屏幕，微露惊讶：“骨骼强度略高于普通人，血氧水平稳定，无机械改造迹象。没检测到违禁药剂残留。”
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但体内灵能波的分布图有些奇怪，给我多一点时间分析。”
她将数据同步到墙壁上的大屏幕，可见一条灵能曲线呈螺旋上升形态，远非常见的火系或精神系那种单调波形。
“……这种分布，确实罕见。”她喃喃，眼底浮现求知欲。
薛溪不动声色站在原地，让她随意审视。
他暗暗调节呼吸，防止仙元物质任意外泄，毕竟这世界的人对那份修仙灵气完全不了解，他也不想在这种公开场合暴露更多。
接着，郁临示意薛溪挽起衣袖，旁边一只机械臂缓缓伸出针管，对他进行血液采集。
半分钟后，注满的试管被吸进分析仓。大屏幕开始实时生成血液灵能浓度、基因序列、抗药性等检测数据。
“嗯，目前看你血液标本依然符合正常区间，没有任何人工改造或基因篡改迹象。”
郁临扬眉，“那好，剩下就是外放对抗测试，请你尝试把昨日在擂台上使用过的能力展现出来，让我们记录波动细节。”
她转身切换场地模式，墙壁轰隆滑动，露出一排类人形的银色金属靶。
“这些金属靶带有抗高温、抗冲击材质，以及灵能阻隔涂层。你随意释放灵能攻击，只要足够明显就行。”
薛溪明白，她说的就是让自己“亮剑”——不管那剑是否真实存在，只要能释放类似攻击形式即可。
“好。”
他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缓缓将灵能凝聚在掌心处，一丝青芒随之浮现，仿佛从空气里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