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人鱼”的低语
“哎哎，你们知道吗？听说曼德勒家族的祖先，曾经是在白湾受到了美人鱼的祝福，这才开启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曼德勒家族？是哪个家族啊？北境有这个家族吗？”
“放屁！曼德勒家族本来是河湾地贵族，怎么可能在白湾获得美人鱼的祝福！”
听着他们的讨论，马车下一只野猫悄然掠过，一直来到艾隆的马车，然后瞳孔由泛白转为原先的绿色竖瞳。
艾隆睁开眼睛，黑色的瞳仁中染上些许血丝。外面没有下雪，但风声喧嚣，吹过大地，让车帘吱吱作响。
他们已经可以从风声中品尝出咸味，这意味着海洋已经不远了。白湾虽然靠近内陆，并且东面有着峡湾阻挡，可实际上还是因为一种被学士们称为洋流的东西所操控，时不时有着疾风从海洋上袭来。
再经过一段时间行驶，艾隆已经可以看清前面的人鱼旗帜，不断有着商队从他们身边路过。白港的两座人鱼战士高举手中尖枪，矗立在闸口两边，他们捍卫着白港的安全，也是所有想进入白港的船只必须经过的检验。
这座城市被海水所灌溉，整座城三分之一面积都可以用船只行驶，如果配上青亭岛的“夏日红”那么也不失那么一番雅兴。这是北境唯一的城镇，商铺和服装店层出不穷，换在临冬城也没有那么多营生建筑，毕竟购买力不足，没有那么多人有着“闲钱”，大多农民都是自给自足的。
只有在白港这里，能够使人们聚集起来，不冻港的优势十分明显。即使是遥远的东方，厄索斯大陆也有着商队会不远万里，到白港售卖多斯拉克马匹，然后就地补给，继续南下，前往君临。商队一直抵达高庭，然后返程，一趟可以获取寻常商贩二十年的收入。当然这已经算是相当庞大的商队才能做到的，更多是帆布制的中型船只，他们的商队比较小，可是人们更加喜欢来自他们的商品，毕竟他们的卖价更加亲民。
商队和自由骑士装扮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行走在砖路上，这条路质量极佳，中心由坚硬的石块精心铺就。石块表面被磨得光滑而泛着淡淡的青色光泽，道路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和低矮的树木，它们郁郁葱葱，为过往的行人提供了一片片珍贵的阴凉。
周围还有着许多村落，或者说田园，这是白港农业的重要补给来源。其实现在这些地产大多归白港有产骑士所有，因为来自威曼伯爵的决定，他认为这样可以节约白港的开支。事实上的确如此，这些地区原本只是荒地，曼德勒所发放出去的金龙，在新晋有产骑士雇佣民夫，购买工具后，兜兜转转又流入了白港。
并且随着时间流逝，最初的地产所有权被不断削减，不是如明面上，比如土地所有时间那样削减。今年册封的骑士，可以获得永久土地权限，明年只有二十年的所有权。对于许多有资格被册封为有产骑士的人，可能来自各个曾经，或者现在显赫的家族，这样容易引发群怒。要是是野人，或者流民那么没事，可对于受过文化熏陶的骑士们，那就不是件好事情了。
威曼伯爵通过成立白港农业互助会，他收拢所有新晋有产骑士，承诺帮助他们开垦荒地，提供工具，并且不收取租份。只要求他们能够听从曼德勒领导，多少年内，农作物种植统一化。这一举动，成功为白港积累大量物资，尤其是小麦，贸易的经常，更是让曼德勒成为第一个对其余几境出口自己粮食的北境家族。
艾隆将这一切收入眼中，车轮滚滚继续向前，带着对未来的渴望，以及心中的激昂。
熟悉的身影掠过眼前，艾隆嘴角挂起微笑，他很清楚对面站着的是谁，还没等对方先喊出他的名字，“文德尔！”艾隆已经先一步上前，掀开车门，径直跳下。
两名多年未见的老友激动的抱在一起，“你现在可比以前要壮实了不少啊！”文德尔拍拍艾隆胸膛，反而被上面的肌肉所震动了，手掌传来发麻的感觉。
“你现在也不赖，身体愈发圆润了啊！我倒是很好奇，你比起在临冬城的时候，现在还能不能上马啊？！～”
艾隆打趣道，文德尔也没有介意，只是撇了撇嘴，脸上的肥肉囧起，不是不开心的意思，而是肉太多只要稍有表情变化，就会变得一堆堆的肉，层层叠起。
“哼！我可是白港最为矫健的骑士，整个曼德勒数一数二的人物，区区体重，根本难不倒我！”
艾隆还想和文德尔继续交谈一番，但很快他就看见了后面正徐徐走来的马车，上面绣着人鱼旗帜，于是艾隆眼神一闪，立刻后退，保持自己的身位，现在自己只是客人。
文德尔也不傻，看见艾隆的举动，早有预料的转身，然后向马车小跑去。肚子上的肉摇晃的似乎要将胃袋都晃出来，文德尔轻轻扣响车门，然后得到车主的允许，随即打开车门后，恭敬的站在一旁。
一只如巨熊般粗大的腿部率先探出，人们逐渐看清他的全貌，白港伯爵威曼·曼德勒。这让艾隆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为什么，北境各个贵族都很愿意接待自己，像先前恐怖堡的波顿伯爵，都是直接亲自迎接自己这个连骑士都算不上的家伙。
艾隆抚摸了下自己袖口的冰原狼信件，上面的火漆质量很好，有着很稳定的特性，不会随着时间变久而导致颜色变化。
“真是一表人才啊，艾隆阁下，你有着史塔克的黑发，卡史塔克的双瞳。”
面对来自曼德勒伯爵的赞赏，艾隆没有表现的不知所措，反而从容挂起微笑，回答道：“威曼伯爵不愧是曼德勒家族出色的舵手，我刚刚经过白港，周围的村庄可以说是我在北境见过最繁华的了。要知道即使是临冬城，那也是在即将过冬时，才会在避冬市镇有那么多人可以聚集。”
威曼伯爵只是哈哈一笑，肩膀耸动下，腹部却并没有太大动作，看来只是略微回应了下艾隆。
举手示意，立刻有仆从跟上，他为艾隆准备了面包和盐，“很高兴您的到来，请允许我代表白港欢迎您，艾隆阁下！”
接过面包沾盐后，放入口中，艾隆也向威曼伯爵45度鞠躬，以示友好。威曼伯爵眼睛眯起，看着笑眯眯的，让人无法了解他的想法，同时由于脸上肉太多，看着活像一樽雕塑。
“我等会还有着会议要开，来自风暴地的商人又开始闹事了，我需要先去解决一下，请容许由我的孩子文德尔来迎接您。”
“当然，伯爵大人。”
随着威曼伯爵再次坐上马车，艾隆和文德尔再次相拥，“这次你来了白港，我可一定要让你见识见识这里的风情。我可以打包票，没有任何一个北境城市可以比得上白港。”
文德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脸，然后贴近艾隆耳边，“艾隆你还没有成为男人吧，临冬城那么多女仆，总有几个想做贵族夫人的吧。”
艾隆听后，倒是一脸无语，他回了文德尔一个白眼，“艾德大人作风公正，我深感敬佩，所以从不越界。”
听到艾隆这公事公办的话语，文德尔反而有些想翻白眼，“拉倒吧，男人不碰“色”，我不信！我跟你讲，白港最近来了一支风暴地商队，他们带着几个多恩女人。真是让人奇怪，多恩明明鸟不拉屎，而且气温很高，为什么它那里还可以生长出那么多优质的女人。多恩女人有着小麦般的肤色，贴近时，嘴里会吐出幽兰的气味，拥抱住她那水蛇般灵敏的腰肢，要是她再浑身一颤！～斯～”
文德尔越说越猥琐，艾隆脸上逐渐无奈，他有点想摆脱这个家伙了，先前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过他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艾隆拍了拍文德尔肩膀，打断他的畅想，问道：“话说风暴地商队是怎么回事啊？要知道现在国王可是来自于风暴地，他们其中应该有不少贵族商路建立，背后都有人站台，怎么还会在白港闹事呢？”
文德尔擦了擦自己的口水，很快就给出了艾隆回答：“因为现在海路太发达了，东方的厄索斯大陆，他们那些自由贸易城邦，不得不说真的聪明。研究出了更大的船只，据说可以配备五百名浆手，甲板有着三层，船头船尾配备旗帜，帆布，顺风全速下可以一个月抵达君临，从潘托斯出发的话。这本来没什么的，但是来自财政大臣的两套“组合拳”完美契合了这些。“小指头”确认国家法令，允许平民建立商会，这让原本只能在田地里富足的地主，乡绅阶级得以发展，同时国家减少平民商队税收。白港这里的平民商队一下多了起来，并且大多按地域划分，他们相当团结。风暴地人又时刻佩戴武器，北境不允许有奴隶存在，可他们经常抓些多恩人到自由贸易城邦，所以我们很容易与他们发生冲突。”
听完文德尔的回答，艾隆微微颔首，心中有了别样的猜测，“艾德大人估计现在已经到君临了，北境公爵担任首相，像这些商队恐怕被整治已经不远了。”不过，艾隆眉头一皱，眼神看向远方的船只。
“话说，艾隆，我们一起去白港的商业街逛逛吧，现在冬天快来了，正是那群即将返程的商人做生意的好时候。我保证有着许多东西，都是你没有见过的，绝对大开眼界。”
“好。”
二人在侍卫的跟从下，前往白港中心，也是船只，水流所遍布的商业街。人们嘈杂的声音，和水流入地下管道的声音不断传出，许多商铺前就是河流，只有一小条台阶可以行走。
有的孩童不在意自己形象，直接脱下衣服，在河流中站着沐浴身体，也有人正常舀水，或者洗衣服，生活貌似其乐融融。商铺大多豪华，有着漂亮且精美的画布，他们将商品摆放整齐，以便人们看见。
文德尔一边走路，一边洋洋洒洒的和艾隆说着这些白港景象。比如这里曾经是哪个商会所承包的，这里归哪名骑士所有，商业在这里十分发达。并且在曼德勒家族的带领下，这边的白港贵族往往不在乎经商这件事情，他们并不认为这哪里耻辱，和许多南方，尤其是以金矿著称的西境贵族形成鲜明对比。
维斯特洛曾经由七大王国所组成，现在全部听从于拜拉席恩的命令，不过许多在地方扎根的旧习俗，还是没有得到改变。坦格利安的统治这片大陆百年时间，无数贵族还是“恋旧的”，王领地区不少贵族还是称呼拜拉席恩为篡夺者，这也导致前任首相琼恩·艾林生前一直打压他们。河湾地作为“七国粮仓”虽然明面上一直支持拜拉席恩，“高庭守护”提利尔家族更是和国王的胞弟蓝礼公爵交好，可这在部分政治家眼中，也是迫不得已的举动。河湾地古老且强大的家族太多，提利尔的“金玫瑰之位”并不稳定，他们在寻求新的助力。
艾隆心中对白港的规划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尤其是来自文德尔的话语，他获得了许多信息。比如白港农业互助会，今年提出新的规定，那就是明年春播将可以种植棉花，玉米等经济作物，从而转型，加工农产品，最后卖出。
艾隆和文德尔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走在白港街头，丝毫没有察觉在旁边的方形房屋内正有一双眼睛窥探着他们。目光紧盯艾隆，似乎要将他看穿，艾隆本人浑然不觉的前进，走在街道上，时不时看向一旁的花卉店。
要知道在北境能有如此多的花卉，是很难得的，更何况北境气温严寒，许多花种无法生长，也就白港这里可以看见如此多品种的花卉。
文德尔注意到了艾隆的目光，他眼中含笑，想要推搡下艾隆左手腕，但艾隆很快就离开，然后去买了几朵郁金香。这种花可是名贵的象征，在潘托斯等自由贸易城邦相当受欢迎，文德尔虽然不解，但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