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那就战！
“嘀嗒...”
黑暗在溶洞中流淌，像墨汁般浓稠吞噬一切。
垂挂的钟乳石上偶有水滴落下，清脆声响打破寂静，又瞬间被黑暗吞噬。
此时正有两人在溶洞底下相对而立，他俩每一次呼吸都在寒气中凝成白雾，缓缓升腾。
江曲诚回头瞥了眼离去的黑鸟，转过头后眼眸一点点眯起：“如此托大，你也隐藏了修为？”
楚寇回应的方式是身上渐渐升起的云雾，并迈出一步拉近双方距离。
“脱胎境...还是初期？”
江曲诚差点气笑了，他一把扯坏上身衣袍，露出精壮无比的肌肉。
“越阶对敌或许你以前做过，那些草包们让你有了盲目自信，真是无知之人。”
“哦。”
楚寇眼眸闪烁着幽冷的光，微微屈膝身体重心下沉，每一寸肌肉都蓄势待发，如一头准备扑杀的猎豹。
“哼！”江曲诚双眼如燃烧的火炬，将双脚稳稳扎根，仿佛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嘀嗒，嘀嗒...”
随着两人气息波动变化，溶洞深处的水珠滴落声急促起来，石壁上真菌明灭不定，将两道人影投射成扭曲的巨兽。
楚寇动了。
他如离弦之箭猛冲而去，云烟消腾间，右拳已裹挟着巨力，拳风呼啸直轰江曲诚面门。
“来！”
江曲诚发出一声低吼，声浪在溶洞内回荡，震落无数钟乳石碎屑。
退缩从来不是他的作战风格。
他侧身闪过，右掌拍在楚寇挥出的手腕上，身体顺力一转，左拳如毒蛇出洞，击向敌人肋下。
楚寇才刚稳住身形，就感觉到肋下的攻击，只能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扭迅速后仰。
他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险之又险地躲开，紧接着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又如弹簧般弹起。
江曲诚得势不饶人，再次发动攻击。
他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双拳疾风骤雨般打出十数拳。
楚寇这一次来不及躲避，只能硬着头皮用双手去挡。
“砰！砰！砰！...”
闷响在溶洞中回荡，楚寇一退再退，直至退到一处岩壁才终于稳住脚步，披云拳意涌现，云雾裹挟着他闪向一旁。
“轰！”江曲诚一拳击空，打得岩壁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天级？笑话！老子受过伤也随便杀你！”
楚寇拉开距离，低头看向手臂，臂膀已然血肉模糊，骨头甚至有丝丝裂纹，好在恢复亦是肉眼可见的在进行。
“这就是根基扎实的换骨境武夫吗...”
他轻呼出一口浊气，明明是弱势的一方，却再次发起攻势。
只是这一次，他利用披云拳的灵活，主要以缠斗为主。
江曲诚主修力量，体内伤势多少有些拖延速度，往往要挨上几拳才能擦到楚寇一拳。
“你就知道跑吗？”
江曲诚先是怒喝，又扛上数次拳头后，身上皮肤炸开。
“不知所谓！”
他反而在这时冷静下来，这些年的习武让他找到应对方案，——拖。
敌人不过一阶脱胎境而已，身手灵活又如何，攻击太弱自己挨上几拳根本无所谓。
那就看谁的真气先消耗完！
江曲诚四肢同时着地，摆出一个虎形姿态，他的皮肤也在这一刻渐渐变红，正是江家之人看家本领，——炙虎拳。
楚寇欺身而上，如方才那般找机会递拳，当拉近距离后，他眉头猛然一拧，在心底暗惊：
皮肤下传出的高温在消耗我的真气...
楚寇瞬息明白对手的目的，但他不仅不退，反而依旧照着之前打法出拳。
江曲诚闷声硬抗，他动作很小，每一次挪动只为拉近双方距离，免得楚寇跑掉。
两人就这般扭打在一起，直至一盏茶后。
楚寇真气有些供不应求，披云拳生成的云雾变得稀薄起来。
江曲诚抓住机会，一记勾拳砸到楚寇腹部，后者倒飞而出，重重撞在一根钟乳石上，钟乳石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裂。
“真气快耗尽了吧。”
江曲诚一步步逼近，“不可否认，如果我在一阶还真不一定能赢你，但没有如果。”
“哐当。”楚寇从碎石中挣扎站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却愈发坚定，“那就开始第二阶段吧。”
“是吗？你还有什么后手。”
江曲诚在刚才战斗中，也仅仅消耗小半真气罢了，故此有恃无恐，他脚下猛然发力，手如虎爪自上而下抓去。
楚寇没有避，身上也没云雾升腾。
他选择硬接，他要以拳换拳，以伤换伤！
“砰！”
两人对拼一记，楚寇倒退五步，同时手腕出现五道入骨爪痕。
“不跑了？”江曲诚挑起眉头。
“递拳便是。”楚寇回应。
江曲诚嘴角一点点裂开：“看来不是只会闪躲的孬种，这样才像武夫嘛，有什么遗言，老子杀了你会帮你实现的。”
楚寇不言，只是出拳。
“来！”江曲诚大喝，以拳对碰。
一时间，两人拳来拳往，拳拳到肉，沉闷的撞击声在溶洞内此起彼伏。
往往江曲诚一拳，楚寇就要吐出一口鲜血，而前者要扛上四五下后，才会闷哼一声。
本该是显而易见的胜负结果，但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诡异起来...
“吐了这么多血，怎么还没事？这便是天级肉身吗？”
江曲诚很是不能理解。
楚寇又哪会去告诉答案，他扭身就是一记扫腿，直击敌人腰部。
“噗！”
江曲诚硬接，他刚要反击，七窍就溢出缕缕鲜血。
之前猿妖带来的旧伤，终是压制不住了。
楚寇乘胜追击，一拳狠狠砸中江曲诚脑袋，后者翻滚极远才堪堪停下，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寇保持警惕，缓缓逼近。
当双方仅剩一丈时，江曲诚这才双手撑地，摇摇晃晃起身，他嘴唇乌青，内脏伤势不容乐观。
“还没结束吗...”楚寇擦拭嘴角血液，再次握拳。
“别小看人！这就是老子的最佳状态！”
江曲诚双拳紧握放置于腰侧，声嘶力竭地低吼，“破！”
瞬息间，他浑身窍穴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修为自换骨境巅峰跌至初期。
以此换来的，是浑身浮现出的虎纹。
红色虎纹绽放着璀璨织炎，周围一切都因此模糊起来。
“楚风，陪老子再战！”
“喳！老大！我回来了！”
八王自远处飞来，正准备说些什么，发现现场情况后，立刻骂骂咧咧，“老大，你让开，让我啄死他！”
“别插手。”
楚寇看向江曲诚，瞳孔开始一点点变红，头发由黑转红漂浮而上，“那就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