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果我是仙人
今晚，是属于楚寇自己的。
他忘记所有烦恼，时而于崖壁奔走，时而在水面极掠，以前梦中场景都一一实现。
曾经到不了的高处，现在却是轻而易举，楚寇畅快地体会实力带来的快乐，
直至黎明前夕，他已来到云顶山脉附近。
站在小丘上眺望远处，脚下不远有个小镇。
此时百姓还在睡觉，镇子处于黑灯瞎火的阶段，楚寇便没有进入镇子。
他就近找到棵大树翻身而上，于枝头打坐，任由白雪淋得满头白。
经过一晚上的肆意奔波，楚寇也算对自家底子认知清楚。
闭目内视，识海中的七彩藤蔓平平静静，倒是丹田里的武夫真气极其活跃。
如同心脏供血一般，一缕缕真气汇聚在丹田，形成拳头大小的圆形球体，球体又不断分离出真气，遍布全身各处经脉。
不管是武夫真气，还是修士法力，若消耗殆尽，实力都将十不存一。
楚寇肉身因为金色葫芦原因十分强横，真气储备量与正常武夫倒没多大出入。
脱胎境初期拳头大小，中期碗口大小，到了后期就有一颗西瓜大小。
“现在的我全力消耗，真气大概能坚持一个时辰，如果按真气大小推算的话，脱胎初期与后期的差距，足足有五倍之多...”
楚寇得出结论，“也就是说，实际对战，冯烈耐力是我的五倍以上，看来得速战速决了...”
念及至此，他从树枝上跳下，开始披云拳走桩。
每走一遍就有一缕真气汇入丹田，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靠着一遍遍挥拳将真气球壮大。
所有武夫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区别无非就是有钱武夫累了之后，就可以进入药汤里调养筋骨，不仅能凝固真气肉身，出来后更是生龙活虎。
穷人散修嘛...就只能等着身体自己恢复，双方差距也就在日积月累下拉得极大。
至于楚寇，他没有药汤调理，但有比药汤更好的七彩藤蔓。
他独自一人于树下走桩，直至晨曦过去，天穹彻底亮堂，他还在挥拳走桩！
“轰——”
左腿踏地，右拳直击，一遍披云走桩完成，体内又多出一缕真气。
楚寇这才气沉丹田，收起走桩架势，他低头看着双手良久，接着用力捏紧拳头。
拳头合拢竟发出沉闷声响，肉身之活跃，哪有打了两个时辰拳桩该有的疲惫样子。
这便是金色葫芦【肉身不灭】神通带来的好处！
不仅仅是受伤后的愈合能力，还有身体各处的恢复速度！
每当楚寇肌肉才感到酸痛，就有一股暖流涌上，原本疲惫的身体瞬间恢复活力。
若非实际对决之中，能战斗多久除了看肉身活力，还得看体内真气，否则楚寇的打法，绝对就只有一个字，“耗”！
哪怕如此，相比于其他武夫来说，好处依旧很多。
比如可以节约许多药汤费用，身上财政压力也跟着小了许多。
“唧唧——”
麻雀从头顶飞过，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楚寇看眼天色时辰已经不早，脚下一蹬就冲下山坡，直奔小镇而去。
在解决完周癞子，又确认洪阳二人脱离生命危险后，怀竹县里已没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与冯烈的比试又在半月之后，缺少实战的楚寇就将修行之地放在云顶山里。
只是在这之前，还是需要买些入山之物。
如极容易破碎的衣裳，如开山斧，最重要的是干粮与地图。
干粮自不用说，没到中三境的武夫，不仅不能辟谷，反而因为肉身成长的原因，吃得比凡人时更多。
地图不是朝廷发布的那种疆域图，而是当地山民摸索出来的山路图，这对楚寇来说很重要。
一是害怕迷路，二是担心找不到妖兽。
心中怀揣着目标，楚寇很快就踏在小镇之中。
这个时代虽有仙人，但凡人产力该落后还是落后，在怀竹县里都不明显，来到这山下小镇就一眼可见。
正街主道都只是踩得夯实的碎石路，两旁建筑也皆是一层黄泥巴房子，反而人们脸上的笑容还多了些。
或许是冬日封山的原因，靠山吃山的镇民总算悠闲下来，他们找到一间茶摊，买上一盘茴香豆，就将所有桌子坐满，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
直至楚寇离近，当地百姓才发现有外人到来。
裹着头巾的店家熬制着茶汤，抬起头后笑问：
“公子哪得人呀，这大冬天的来这云顶山下干嘛。”
“怀竹县来的，想进山采些药草。”
“诶！？”
满堂惊异，原本喝茶的镇民们纷纷投来注视目光。
楚寇不解：“有什么问题？”
茶摊老板更是奇怪：“附近几个村落，包括咱们镇，有驴子马儿的都在往怀竹县赶，咱公子还反着来呀。”
其他人也插话：“对啊对啊，你不知道吗，怀竹县内半月后，将有两位仙师进行生死决斗！那可是仙师啊！我一辈子都没见到过一次，这一下居然出现两，可惜家里有老人要照顾，诶...”
“谁说不是啊，我家那小崽子都想给他扔了，只能听老陈他们回来描述那种场景了。”
“想必肯定是惊天地泣鬼神，要不你借我点钱，给我补些路费？”
“滚滚滚...”
当地居民你一言我一句，又聊得热络起来。
仅仅听了几句话，楚寇便侧头看向怀竹县方向，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此处山镇离怀竹县虽算不上远，但也绝不可能一日时间，怀竹县的消息就传到这里。
所以，这里边定有非常人的手段参与。
有了这个念头后，答案也在心头呼之欲出了。
“是拓跋绍还是拓跋嗣？如此大力宣传，这两个兄弟在谋划什么...”
楚寇暗自思索，半月后的比试，里边似乎还暗藏着其他意义。
“公子要碗茶水吗？”店家在这时插话。
楚寇收回思绪，心思放在眼前事情上，于是开口询问：
“我想入山，准备买些干粮与衣裳，不知哪里有卖的？”
“这不赶巧了吗！我家就有刚做好的烧饼可以卖些给公子，我家娘子正是镇上裁缝！”
“这些够吗？”
一锭银子被楚寇拍在桌上。
“够了够了！”店家眉开眼笑，连称呼都变了，“贵客还需要什么？我尽量给您找。”
楚寇：“想要关于云顶山的行径路线，或者奇怪志异的传言也行。”
“路线图没有，大家平日就只敢去前山...志异倒有，就不是云顶山的，我也不敢胡乱坑骗公子不是。”店家一脸可惜。
忽然，有个镇民站起身插话：“谁说没有，你忘啦，前段时间天空出现彩霞，赖家那娃儿非说有仙人，跑去云顶山里寻仙，昨天找回来时，就被吓傻了！”
“嘶——我倒把这事忘了。”
店家倒吸一口凉气，转头对楚寇说道：“贵客，这云顶山今时不同往日，危险着呢，好像有只恶蛟！去不得，去不得！”
“恶蛟？！我想去看看，能否细说？”
“真的很危险，我也不能为了赚点钱，让贵客赔上性命不是？”店家竟将银子推还回来。
楚寇又是一番劝说，对方还是不肯言，只是一个劲在那说“危险恐怖”，其他人见状也是闭上嘴巴。
“......”
楚寇见劝说无果，干脆不再浪费时间，他拳头一握，一缕烟雾围着周身环绕：“如果我是仙人，可以说吗？”
茶棚内安静半响，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哗然声，一声更比一声大。
“扇我一巴掌，小老儿看到真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