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伯启程创业
“好烫!呼~呼~!”
唰唰唰的大雨下个不停,屋内窝在麻布被子里的伏子厚,少有的赖床,看到母亲陶氏传来热水,眼里心疼的样子,伏子厚嘿嘿笑个不停。
这也让陶氏没好气的给伏子厚一个眼神。
“下次大雨天,不准再突然跑出去!”
陶氏给伏子厚翻找着衣服,说完突然停下,转头看向伏子厚。
“再大的事,也比不上你的身子!”
陶氏两眼瞪着伏子厚,看着儿子那讨好的笑容,心中的怨气,又不舍得朝着儿子撒。
昨晚的事情陶氏也已经得知,对于儿子的行为,不管是去赵家,还是送出那把剑,陶氏都没反对,甚至心底还十分自豪,这是她儿子,不仅懂事还能担事。
可一想到,下雨天夜里淋雨出去,这就让陶氏有些火气。
即便明知道昨晚事情很急很急,若非儿子带人及时赶到,不管是刘老还是儿子的老师,差一点点就出事。
可说再多,在陶氏眼里,不管别人如何,那也还是比不过自己儿子。
“嗯,知道了,阿娘!下次不去了!”
“爹~!”
正当伏子厚与母亲陶氏说话时,房门外传来张氏的声音,随后躺在床上的伏子厚,以及一旁忙活的陶氏,就看到年迈的阿翁端着一个被裹进来。
“厚儿,盖上这个,别冷着!”
头发有些凌乱,长须瘦弱的阿翁看着伏子厚,慢慢拿着被裹走来。
“阿翁,不用!厚儿不冷,阿翁快拿走!”
看到阿翁的举动,伏子厚连忙起身,两手挡着,陶氏这时候也连忙放下手中的衣物,走来跟着伏子厚一起拦着。
“爹!子厚不用,你的身子骨更重要,这天越来越冷了,特别是下半夜,你快拿回去,子厚年轻,没事的啊!爹!快拿回去!”
陶氏也在劝说道。
与伏子厚身上盖的麻布被不同,整个伏家,就只有一床羊毛被,这是很早之前,子厚父亲伏瑞担心阿翁身体,想了很多办法,方才从北边商贾手里,弄到一张羊毛被,这也是搬家的时候,伏家走到哪,一起带到哪的东西。
“没事,厚儿着凉了,先给厚儿先盖着!”
阿翁摇摇头,瘦弱的手没多大力气,可却异常坚定。
“不行!”
然而陶氏说什么都不答应,面色少有的严肃起来,非要拿过阿翁手中的被子,争执之中,在阿翁不断说话下,一把抢过被子,离开房间。
阿翁拖着寒腿,连忙慢慢跟在身后,让陶氏拿回来给子厚先盖着。
看着母亲与阿翁离开,伏子厚终于松口气,倒在床榻上,听着外面下雨下个不停,两眼看着房间的小木梁,看着上面,不断有少许雨水顺着木梁流落。
“也不知道赵家会不会怀疑老师的身份?”
伏子厚无力的呻吟着。
昨晚赵憾带人,把那些人抓住,那赵家定会知道,老师身上也携带有佩剑。
在整个赵家之中,最让伏子厚忌惮的,便是赵憾的父亲赵梓。
回想昨晚赵梓那眼神,以及赵勇、赵憾、其他壮汉对赵梓唯命是从的模样,伏子厚无奈的叹口气。
唯一庆幸的是,好在伏家与赵家的关系不错,加之昨晚赵梓透露出的善意,想必只要不知道老师的真实身份,赵家就不会有什么恶意。
“老师可不能出事啊!徒弟还指望着您老给徒弟拓展人脉呢!”
伏子厚叹口气,随后把母亲端来的热水喝完,听着外面的大雨,知道娘亲今日定是不会再让他离开家,去探望老师。
次日。
大雨终于不见踪影,清晨起来练武的伏子厚,便看到小苑内到处都是泥泞与小水坑。
刘老也已经起身,不过比起年少的伏子厚,一把年纪本就有暗疾的刘老,面色还是有些虚弱,并且前天晚上被木棍伤到的手,淤青也还在。
“刘老,怎么不多歇一会?”
伏子厚关心的询问道。
“一把老骨头,再不多动动,怕是躺着就真起不来。”
刘老抬起被打出淤青的手,摆摆道,不以为意,随后便让伏子厚练武,不用管他。
院子里,看着伏子厚拔出佩剑,在泥泞的院子中,大力挥舞着手中剑,脚步沉稳迅捷,刘老目光尽是欣慰与满意。
伏子厚在武艺上的天赋,让他都为之惊叹,想到前晚的事情,刘老心有余悸之际,也满是庆幸,幸好少家主伏子厚,及时把人带到,
否则一但最后,迫不得已杀了人,连累伏家,刘老当真万死,都难消心头愧疚。
小苑内。
随着时间流逝,正在练武的伏子厚,看到伯母与母亲,正在搀扶阿翁,送着大伯离开家。
“良人,家里不必担心,我与志儿都会照顾好自己!你在外面,切要当心啊!”
“大哥,一路小心!”
伏子厚看着伯母那红着眼睛,满是泪水的样子,看着与大伯一起走出来的父亲,停下手中挥舞的剑,知道大伯这是要今日动身去‘下海创业’。
“大伯,一路小心!”
伏子厚负手持剑,对着大伯行礼道。
“嗯!”
伏弘看到侄儿伏子厚,随意的点点头,虽说前晚发生的事情,让他十分惊讶,不过一想到即将要去办大事,便也没放在心上。
在伏弘眼里,任何事情,对比自己即将要去做的大事,都不值一提。
故而看着身旁父亲与妻子等人,随后朝着刘老行礼,示意拜托照顾自己家人后,在刘老的回礼中,便转身匆忙走出小苑,头也不回。
……………………
“这便是你送给赵家的剑?”
木屋内,刘智远拔出手中的剑,看着剑刃上的条纹,眼神有些复杂。
不管是剑刃的锋利,还是剑身的精致条纹,都足以道明这把剑的珍贵,能得到一把这样的好剑,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都是无数男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当望想到面前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在那晚的大雨下,独自冒雨去到赵家,亲手把这柄剑送出去。
明明是尚未沉稳的年纪,明明是特别在意得失的年龄,自己这个弟子,却做出与所有同龄人,不一样的事情。
“是!”
听到伏子厚的回答,刘智远把剑合上。
“你舍得?”
“弟子舍得!”
刘智远放下手,把手中的剑还给跪坐在地上的伏子厚:“就为了一个仅拜师一日的老师?”
“在弟子眼里,老师比剑重要!”
伏子厚没有多说什么煽情的话,简简单单的回答,诚心诚恳。
拱手说完后,双手轻轻接过老师换来的佩剑,伏子厚便等着今日老师给他授课,不过想到什么,伏子厚放下剑后,连忙拱手弯腰。
“老师,此前刘老也是为了弟子着想,还望老师莫要怪罪!”
伏子厚想到那晚的事情,起因说来说去,还是与自己有很大关系,不由得有些歉意。
“他已经与为师说了!此事你并不知情,知晓后,更是开口连连劝阻。与你无关!”
听着老师的话,伏子厚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抬起头,看向老师,伏子厚与其接触后,发现老师虽然高傲,可为人却十分友善,不会轻易怪罪一个人的过失。
那晚,可是让老师差点命悬一线!
老师却愿意原谅刘老!
怪不得,日后数不清的英雄豪杰,全都愿意跟随老师左右。
特别是日后瓦岗寨,原大当家翟让,准备对老师不利之后,被老师设谋所除,而后老师单枪匹马,独自一人进入翟让的兵营,成功收服其麾下所有部将。
“随为师出去!”
伏子厚正在思索之际,却听到老师让他起身。
虽不知缘由,可伏子厚还是很听话的起身,跟在其身后离开屋子,随后跟着小路,朝着村子外走去。
一路上。
尽管伏子厚很好奇,可依旧耐心的没有开口询问。
看着沿路那些挨饿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几个妇人,在一个男子的指挥下,埋掉一具挨饿、冻死的尸体,伏子厚心情有些低沉。
村子里也开始出现死人,这对于伏子厚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许久。
跟在老师刘智远身后,一路来到村子外的河道旁,伏子厚看着四周无人,感受着微风,有些好奇的看向老师。
“上次你背得不错,这次便先不学那些!”
刘智远看向伏子厚一眼,随后转头,负手而立,面色平淡的望向溪水。
“日后你去到泰山那里,若有人交谈,言语中,定是一些当朝权臣,或者是一些大儒,这些大多你都知晓,具体一些详细,日后为师再告诉你,今日为师要告诉你的是,你泰山或者其他人,可能还会与你闲聊一些其他事情,譬如围魏救赵,会与你闲聊这些,你可知要怎么答?”
“围魏救赵?老师,您是要教弟子兵书吗?”
伏子厚听到这个词,睁大眼睛,连忙询问,心中竟有些许激动。
倒也不怪伏子厚如此,从古至今,无论那个朝代,有一身兵书策略傍身的人,都不会差,不管去到那里,都会被人尊敬。
何况眼下这大业年间。
然而接下来刘智远的话,却让伏子厚被泼下一盆冷水。
“为师不会兵书!这都是一些古籍学识,不足为道!若非你泰山等人闲聊之际询问,你也无需与他人为道,自知便好!”
刘智远望着远处,语气淡淡的回答。
“噢!弟子还请老师告诫弟子,若泰山询问,该如何回答!”
伏子厚听到刘智远的话,不禁有些失望,本以为老师会教他一些兵法,指不定能用得上,结果倒是自己多想。
的确,如今隐姓埋名的老师,怎会轻易教导别人兵法。
正当伏子厚拱手行礼间,刘智远深深吸口气,眼皮微动,双眼望着河对岸,满是从容、自信之色,并且还有一抹隐晦的狂傲。
“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刘智远开口说道。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围魏救赵,乃是一种避实击虚之策,此如治水,锐者避其锋,如疏导,弱者塞其虚,如筑堰。故而当齐国救赵国之时,孙子谓田忌曰:夫解杂乱纠纷不控拳,求斗者不搏击,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
河畔旁,随着河水流动的声音,刘智远不断说着,伏子厚默默听着。
“……两军交战,与其攻击兵力集中制强敌,不如设计分割敌方兵力,避实就虚,各个击破,攻打士气旺盛的敌军,不如攻打士气衰弱的敌人……”
在刘智远的详细述说中,还特地列举一个又一个例子,从春秋战国,再到秦汉的一场场战役。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随着刘智远说完,为了让伏子厚有更充分的理解,还特地让伏子厚去找两个,甚至是三个蚂蚁窝,并且去抓一些虫子。
随后刘智远便让伏子厚用虫子为饵,让各自不同的蚂蚁因为而接触,随后因为食物的诱惑而争斗起来。
而刘志远要做的,便是站在一旁,教导伏子厚,先让最弱小的蚂蚁窝,与最强的蚂蚁窝争斗,在每当弱小的蚂蚁窝有败势之时,就利用避实击虚的方法,帮助其拖住对方,再用食物,诱导那不强不弱的蚂蚁窝,进行围魏救赵,与弱小的蚂蚁窝,一起击败最强的那方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