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本就不多的经费这么用了？
连续五天的扫描工作如期结束，将最后一天的数据靠背到硬盘上，开好发票，李肖恩这才与宛乐蓉出了图像中心。
“学姐……”
“学弟你……”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开口，又连忙停下话，侧开了视线。
午后两人抱在一起，等整理好情绪后才缓过了神，连忙送开了对方。
莫名感觉有些尴尬，李肖恩心中哭笑不得，抬手示意了下，“学姐你先说吧。”
“嗯……”
胸口处温热的呼吸，那种灼热感还历历在目，宛乐蓉强行忍住心中的悸动，“今天下午做出的模型，学弟你要回去跟张老师说吗？”
“那当然了。我那个模型的滤波效果，还需要大量的任务数据验证，后面如果可以真的凭借一个任务的脑电波数据解码出对应的信号，那不正是证明了这个模型比之前的要好吗？”
李肖恩有些期待地看着宛乐蓉，“这不仅对我们现在的实验有很大的帮助，后续真正落实到猴子控制机械的时候，也省去了数据库里面大量的空间。”
看着李肖恩神采奕奕，跃跃欲试的样子，宛乐蓉莞尔一笑，不断点头，“我感觉有很大的希望哦。”
“一切，都还得验证后才能知道。”
李肖恩状态轻松，笑着耸了耸肩，注意到学姐沉吟的脸色，连忙又问了一句，“学姐，是发现我的模型有哪里不对吗？”
宛乐蓉连忙摇头：“没有，你别多想了。”
“那，就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李肖恩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是什么事情需要落落大方的学姐三箴其言的。
“嗯……”
宛乐蓉抿着嘴，抬头看了一眼李肖恩，最终还是摇摇头没有说出口，“算了，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兴许还能在下课前给老师通知这个好消息。”
“学姐你就说吧，我要办得到绝对会帮你的忙的。”
李肖恩深吸一口气，宛乐蓉越是遮遮掩掩的，他是越想要知道。
心中这股情绪一闪而过，李肖恩心中不由吓了一跳，怔怔地盯着宛乐蓉那微微蹙眉仍然显的柔美的鹅蛋脸。
学姐这不会是在欲擒故纵吧？
“学弟，你怎么了？”
见李肖恩一直盯着自己，宛乐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没什么。”
李肖恩摇摇头，“学姐，你就尽管说吧，有什么事情，我都尽量帮你。”
这般说着，李肖恩顿时感觉不够真诚，又摆了摆手，“上刀山，下火海，为你两肋插刀都行。”
至于要帮什么忙，这样是否夸张的问题，人家都每天早出晚归，辛辛苦苦带着猴子陪你做了五天实验，还不能稍微回报一下了？
李肖恩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哪有这么夸张？”
看着李肖恩罕见现出混不吝的少年样，宛乐蓉微嗔一句，但还是笑得眉眼弯弯。
抬头忐忑地看了李肖恩一眼，她这才喃喃说道：“我本科的同学，打算组办一场聚会，我想，带学弟你一起过去。”
“同学聚会？我去？”
李肖恩脸色变得奇怪，“不会是扮演学姐你的男朋友，当你的挡箭牌吧？”
“是，是这样。”
宛乐蓉抵不过李肖恩的目光，俏脸微红，看向了另外没有他的一侧，“学弟你忙着实验，实在没空的话，就当我没说吧。”
你都把我的话都给说了，那我说什么？
李肖恩心中无语，他原本还就是打算这么婉拒宛乐蓉的说。
“不用花很多时间吧？”
李肖恩跟宛乐蓉确认了下。
“不用，只需要一天。”
宛乐蓉伸出一只手指，似是想到什么，又连忙伸出第二根手指，“或者两个晚上就好了。”
“到最后，不会是要一天加两个晚上吧？”
李肖恩嘴角一扯，可惜如今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说不定哦。”
笑看着李肖恩无奈的脸色，宛乐蓉紧紧抿着嘴里的笑意，扭身一把将李肖恩的胳膊抱在怀里。
“放心啦，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唉唉……学姐你这……”
“现在抓紧时间练习一下，免得到时候穿帮，那就糗大咯……”
……
“你……你这就整出来了？”
办公室内，张哲伟看着李肖恩递交过来的一大叠资料，以及电脑上谱写得密密麻麻的代码，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时间，推了推他的老花眼睛，“五天，你就把那自适应带通滤波器整出来了？”
“嗯，虽然说模型还很粗糙，但可以用，我跟宛学姐验证过的了，至少可以匹配对我们信号发出的大脑区域。”
李肖恩点点头，忽然感觉老师有些小题大做了。
身为在电子信息工程领域深耕几十年的博导，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样的反应属实夸张。
该不会，老师是在用这夸张的反应，鼓励他做创新？
张哲伟不知道李肖恩心中的心思，若是知道，非得大吐一口老血。
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他这样的场面就没见过！
深呼吸几口缓和心中的激动情绪，张哲伟连忙又招呼虎昊东来到了办公室。
“肖恩，你把你搭建好的滤波器模型和操作文档交给昊东，验证模型解析信号的工作交给其他师兄姐妹，你根据你自己的意思和想法，给这个模型完善，润色一下。”
“后面数据验证成功，肖恩你模型完善，就可以直接提交到我们脑机接口联合协会。”
张哲伟神采奕奕地看着李肖恩，“肖恩，兴许你的这个成果，可以改变世界目前整个脑机接口的研究。”
面对张哲伟兴奋和期待的目光，以及虎昊东震惊的注视，李肖恩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老师，我想先自己验证下这个滤波器对后面信号解码的成果。”
“这……”
张哲伟脸色一呆，连忙又道，“后面的解码我们目前还是成熟完备的流程，都是些反复操作的工作，你没必要浪费时间的啊。”
怕肖恩浪费时间，不怕我们浪费时间是吧？
虎昊东一听到这话，脸色就变得奇怪，无奈还是老实接受了下来。
谁叫，他这个未进门的小师弟，实在是开了挂得强呢？
“既然是我设计出来的模型，后面的数据分析应用，我还是想自己跑一遍，不然我不甘心。”李肖恩老实回答。
“你这……”
张哲伟语塞，最终还是无奈地摆了摆手，“好吧，好吧，都随你。”
正在李肖恩与虎昊东一同离开办公室后，张哲伟又从办公室出来追向两人。
“罢了罢了，肖恩，你要分析数据，我来帮你吧……”
随着张哲伟亲自到实验室分配任务，整个实验室开始如火如荼地行动起来。
或许是张哲伟实在操心数据解码的准确性，带着李肖恩极快地推动后续分析处理的进度。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下午六点钟。
“大家先休息一下，吃个饭吧。”
门口处，虎昊东从门外探头进来，手里正拎着几大袋外卖。
“呼——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是啊，做了一个下午，我现在是腰也酸背也痛。”
随着虎昊东的呼喊，一时在安静地只有鼠标键盘响起的实验室激起了千层浪，引得正坐在电脑前的张哲伟不悦地转头看了过去。
整个实验室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老师……”
虎昊东身体一僵，指了指窗外的夕阳，“已经六点了，休息休息，先吃个饭吧。”
“嗯，好。”
张哲伟闻言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站起身来扶了扶自己的腰，环视实验室内齐齐看着他的学生，摆了摆手。
“大家有事可以先回去吧，剩下的进城明天做也行。”
“好——”
学生们齐齐应了声，却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上自己的书包，来到门口处的虎昊东那拿了一份晚餐。
“肖恩，先放着它继续跑吧，我们休息一下也没关系。”
转头注意到仍然坐在椅子上的李肖恩，张哲伟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师，你说我们电脑的配置再好一点，我们机器学习的速度是不是就可以更快了？”
李肖恩站起身来，看着张哲伟喃喃自语。
你一个工科生，还是电子技术的高材生，这种问题还用问我？
张哲伟心中吐槽，但也知道李肖恩对自己说的话的意思，无奈地叹了口气。
“学校给我们实验室配的经费就这么多，在分去其他实验设备耗材的经费支出后，这些配置已经是在市场价以下的价格买入的了。”
“不过你放心……”
张哲伟话头一转，嘴上露出笑容，“等你的这个成果提交上去，学校那边会增加我们实验室的经费的。”
“嗯，我知道了。”
李肖恩点点头，正欲出门吃饭，张哲伟这才想起什么，叫住了他。
“对了，肖恩上次你预约的三天设备的租用金已经报销，打到你学费扣款的银行卡了，你可以查一下。还有这五天的设备租用金额……”
李肖恩不来实验室的几天，情况张哲伟自然清楚，他沉吟了片刻，“如果后续验证你的模型滤波效果确实更好的话，那五天的租用费用也还是可以全额报销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李肖恩点点头，这才走出教室。
话说，能不能就用这些报销的钱来升级实验室的电脑设备？
李肖恩心中不自觉想到这一层，但马上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实验室科研，除了学生人力脑力的一切支出，理论上都应该由实验室，或者说学校承担，李肖恩实在不想自己打破这个规则。
但若是只升级自己的工作电脑，并声称后续自己会带回去，是不是就可以了？
一边想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李肖恩一边来到实验室外，一个布置在外面的架空楼台。
从虎昊东手里接过最后一份外卖，李肖恩不禁惊奇，“你没给老师买一份？”
“有师母给他带饭，我们就不用操心他了。”
早已有经验的虎昊东摆摆手，勾搭着李肖恩的肩膀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诶，肖恩，你能不能跟老师说，你累了想回去休息啊？”
一起正吃着饭，虎昊东忽然来了一句。
“我现在状态还好啊，为什么要回去？”
“嗯……”
虎昊东眉眼露出无奈之色，向李肖恩说出了这个社会的残酷“真相”，“你在，老师就在，我们不还得都在吗？”
“老师不是说，你们可以走的吗？”李肖恩皱起了眉头。
“他说走，我们还真走啊？”
虎昊东挑了挑眉，示意了下其他桌的同学，“你看看，实验室里大家谁敢走的？”
“好好的，怎么整上社会那套玩意了？”
李肖恩有些哭笑不得，“老师没那么小心眼吧？”
虎昊东闻言直接摊了摊手：“道理是这些道理，你说，负责统筹的老师都在忙，你一个专门科研的主力自己跑了，像样吗？”
无可奈何地接受这套老油条师兄的理论，李肖恩瞥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实验室，“为什么你不自己去跟老师说？”
“你说呢，肖恩？”
虎昊东的语声有些幽怨，李肖恩不自觉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的目光，默默地低下了头。
“我尽量吧。”
迅速解决了晚餐，李肖恩赶回到实验室，这才发现机器学习已经跑完数据，连忙将一个任务的数据导入进去。
将输出的接口连上示波器，李肖恩紧紧盯着上面平稳的曲线，在电脑显示解码成功的时候，恰时示波器上有一小段起伏不停的曲线一闪而过。
“成了？”
见此情形的李肖恩呆呆地说了句，迅速又用电脑再将解析的数据输入进模型中。
“肖恩，怎么样了？”
张哲伟人未至声先到，朝李肖恩问了一声。
“老师，好像行了。”
李肖恩看想张哲伟喃喃自语，眼疾手快的，这次抓住了那一小段波形。
“……”
实验室先是安静片刻，随即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
“嘿嘿……”
昏黄的灯光照亮初夜的路，一同离开实验室的学生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嬉笑连连。
今天若是准时回去，又或是拖到了半夜十点，他们或许都没这么开心，倒是如今，只是稍微两个小时，他们心中就惬意至极。
模型的初步验证完成，剩下的也只需要其他大量的任务数据验证，走在路上的李肖恩心情自然不错，看向旁边哼着小曲的虎昊东，这才响了起来。
“对了，师兄，今晚的晚餐多少钱，我转你吧？”
“不用不用。”
虎昊东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个我倒是找老张报销就行。”
“这个，还能报销？”李肖恩心中诧异不已。
“按理来说是不可以的，但老师格外分配了团建的经费，每个学期有两次。”
虎昊东笑意满满地抬起两只手指，“话说，你不觉得，今晚我定的晚餐，是附近泽顺酒店的外卖吗？”
“是吗？”
李肖恩皱起眉头，因为心思一直放在实验室里，晚餐他纯属是应付吃完的。
“起码也算中高档的酒店了，这么贵的外卖，你居然吃不出味？”虎昊东倍感痛惜地直摇头。
“好吧。”
李肖恩耸了耸肩，心中也是不自觉吐槽。
感情，这实验室的经费，是这么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