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大清王朝成亲王弘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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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人心各异谋前路

且说那尤珍,暗自思量自己如今虽在众人中算是较为年长之辈,然而论及姿色容颜,与那凤姐相较,着实相差甚远。每念及此,心中便涌起一股自卑感与恐惧,生怕自己在这园中的地位岌岌可危,于是决意只看凤姐行事,以其马首是瞻,仿若这样便能在这风雨飘摇中寻出一丝庇护。

凤姐亦是行事果断之人,虽心中同样充满恐惧与不安,却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她落落大方地率众人送别小月离去,见几个掌事的太监和老妈子皆恭敬伺候于旁,仿若又寻回几分往日当家做主的意气与威严,可那不过是强装之态。她回首对众房说道:“各位姑娘们,事已至此,姑娘们切勿胡思乱想,就依照方才所封住处各自散去安置吧。若有话想说,有所缺之物,回头可自来缀锦楼寻我或是凸碧庄找尤氏姐姐便是。”此时众人大多仍是旧日仆从相聚,亦觉并无不妥之处,便纷纷依言散去。

凤姐也招呼了平儿、丰儿、秋桐、小红,并几个丫鬟老妈子,一同回了自己住处。众人亦很快散去,只留下金钏儿、玉钏儿,带着几个丫鬟收拾顾恩殿。

众人这一散暂且不提,却有一人心中愤懑难平,眼中含泪,双手紧握,暗自咬牙。此人正是赵姨娘,她想着自己在贾府时虽为妾室,但也有几分地位,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不仅没了名分,还要与那些丫鬟同列,甚至要侍奉弘昼,羞耻之感如烈火焚心,愤怒与恐惧在心中交织。但她也深知反抗无用,只能将这满腔愤恨深埋心底,然那眼中的怒火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

话说这等巨变,宁荣两府诸小姐、少妇乃至丫鬟们,明面上是恭谨守制,听凭王命,实则内心大多哀怨惶恐、羞耻悲戚。但也有那原本就心性不羁独有一人,生性风流,却怨恨尤深,此人便是薛蟠之妻夏氏金桂。这夏金桂本是皇商人家出身,在长安也算是名门望族,生得颇有姿色,也识得几个字,自视甚高,瞧他人如粪土。如今才二十年华,本以为能有一番作为,未曾想嫁与薛蟠未数月,便遭遇贾门巨变,殃及亲族,整日嚎丧哭闹。待听闻弘昼要了贾府家眷为奴,旁人惊,金桂却喜,旁人喜,金桂则愁。旁人惊的是从夫人小姐沦为侍奉之人,金桂喜的是比起薛蟠,若有机会亲近弘昼,才显自己的价值,可这念头背后,又有着对未知的恐惧与对自身身份转变的羞耻。旁人喜的是贾府获宽恩,伺候好弘昼可为家族得宠,金桂愁的是自己已嫁为人妇,又是旁门亲戚,怕弘昼嫌弃,美梦落空,一想到可能遭受的冷遇与屈辱,心中便充满恐惧。

待到王熙凤、尤珍等封了小主,夏金桂又欢喜起来,觉得弘昼看重姿色样貌,自己总有机会。纵然不敢与凤姐、可卿等相比,心中也有了念想,可这念想之中,又夹杂着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与害怕。待到见薛宝钗、林黛玉等位分都在贾府三春之上,更是以为虽为亲戚,没准更得弘昼赏识,再不济也能得个不错的封号。没料到最后,自己只得了个低等的奴儿身份,还被发配到配房伺候,显然那小月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本是夫人身份,如今竟比几个中等丫鬟还不如,真是怒火攻心,恐惧与羞耻让她几近疯狂。虽不敢在小月面前发作,回到屋里,便觉得配房里这也不顺眼,那也不精致,忍不住摔摔打打,骂骂咧咧。

一旁是大观园里的厨房,厨房掌事柳婶端来几道小菜,笑着安慰道:“奶奶莫心急委屈,如今园子里不比当初,住了多位姑娘、小主,还有宁府的人,屋子不能像原先那样任选了,奶奶先委屈几日,回头凤小主必然能给奶奶安排。”那金桂一听便竖眉:“凤小主?哼!被贾琏那混蛋糟蹋过的女人,不过是王府丫头暂封的,谁知道主子喜欢不喜欢,你们就‘小主、小主’地叫起来了,当我眼瞎?说是获罪,还跟前头一样,狗眼看人低……又要拿出大观园管家的款儿了?我就瞧她不顺眼。要不是他那死鬼老公和叔叔伯伯干的好事,我们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正闹着,门外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怎么?奶奶看不顺眼哪个啊?”进来一个俏丫头,梳着芍药分鬓的发髻,簪着一朵嫩绿开蕊的海棠,身着雪里藏青的绸衫,系着浣丝结缎的花带,戴着一对细镂粉磨的金镯,佩着一副连环珍珠的耳环,眉如细柳,淡雅而雅致,唇若娇朱,艳丽而风采,正是凤姐的通房丫头平儿,如今也封了奴儿。这金桂见了平儿,不知为何,竟不敢大声,只哼了一声,抬高了头不言语。平儿柔笑着说:“夏奶奶,今时不同往日,奶奶是懂礼数的,既奉了圣谕,进了王府,往日的尊卑就得放下。如今您是奴儿身份,我们小主在园子里地位高,不能再只论亲戚情分,您就算在背后,也要多尊敬小主……”见金桂似要开口骂人,平儿接着说道:“自然,奶奶觉得不忿,想来是觉得位份低了。奶奶是尊贵之人,怎么和我们一样?又是王府侍女封的位份,又不是王爷亲口封的。只是奶奶您想想,一则若不是王爷授意,小月姑娘怎敢胡乱封位;二则小月姑娘身份本就高于我们,她的意思哪能驳回;三则,奶奶您得安分守己,这里已不比从前,难道您忘了小月姑娘说的第一条规矩?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本就是奴婢,王爷来了得好好侍奉,以前府里的事不能再提,奶奶可别糊涂。”

夏金桂被说得灰头土脸,只能絮絮叨叨地愤恨着回避了。平儿也不再理她,对着柳嫂问道:“柳嫂子,我们小主要的野鸡崽子汤好了没?”柳嫂子忙说好了,将食盒捧来,平儿便提了食盒离开。疾步来到了缀锦楼,进了里屋,平儿将食盒恭敬地奉上凤姐,又把夏金桂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下。

凤姐轻轻笑道:“她本就是有名的河东狮、破落户,进了园子,给她个配房小奴身份已是不错,且让她自己慢慢消解那些痴心妄想吧。”言罢便准备用晚膳。平儿见凤姐似有心事,也不敢轻易打扰,只是默默陪着用了晚饭,随后便退到外屋做针线活计,留凤姐独自在里屋思量。

凤姐一人静坐,手托香腮,对着闪烁的灯花,渐渐陷入沉思:初时贾府获罪,她脑海中首先浮现的便是众人的性命安危,亦对族中老少挂念不已,只觉贾府这座大厦将倾,自己身为内房媳妇,却全然无能为力,满心都是无助与恐惧,羞耻于家族的衰败竟累及自身;那日弘昼前来查抄大观园,当着两府众人的面指了自己一下,她顿时心头乱跳,原以为当日便会被弘昼收去。王熙凤虽然也有些许风流韵事,但毕竟是大户闺阁女子,除了丈夫贾琏,从未想过还要侍奉其他男子。且她乃是金陵名门王家之女,地位尊贵非常,又是出了名的泼辣,贾琏对她亦是又爱又敬又怕,在夫妻之事上也难以强迫于她。可若被弘昼指定,真不知会遭遇何种对待,仿若强者遇更强者,满心皆是羞耻与恐惧之感,害怕自己的尊严与清白将被肆意践踏;只是当日弘昼只是轻轻一指,虽让她深感羞耻,却也似在黑暗中看到一线生机,或许能借此逃脱大难。谁知弘昼并未将她带走,只打轿离去。她为此忧虑了好几日,期间宫中消息不断传来,甚至有施刑的传闻,那时她只觉天崩地裂、六神无主。想到弘昼那一指,真恨不得求见弘昼,哪怕献身也要换得贾府生机,可一想到要面对王爷那高高在上的威严,心中又充满恐惧与羞耻。只是自己身为罪妇,弘昼不召见,又怎能见到。

没想到后来弘昼竟为贾府求情,贾府之罪得以减轻,还让贾府众美为奴,王熙凤不禁暗自幻想,再想到当日那一指:难道弘昼是因喜欢自己,才救了贾府众人?想到这儿,她脸上既现得意之色,又忍不住泛起阵阵遐想:弘昼并不知晓我姓名性情,若喜爱我,定是因我的容貌身姿。都说女子再怎样也和色性相关,我平日好强,自以为聪慧过人,到头来还是要以色事人,真是难以言说,羞耻之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