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掌掴
“当然可以。”裴珩之毫不犹豫地应下，“等会让焦妈妈陪你去挑。”
沈玉笑着欠身，“多谢夫君。”随即提出从二等和三等女使里面挑。
裴珩之也没有反对，询问她缘由。
沈玉解释：“因为我发现芍药、海棠、彩月、明月都是家生子，想来其他一等女使大部分也是家生子，她们伺候人的功夫虽熟练，但仗着自己从小在侯府长大，父母亲人多是贴身伺候主子的心腹，便觉得自己优越于其他下人，难免生出和彩月一般嫉妒害人的心思，又或是与芍药、海棠一样目中无人，随意编排主子，紫藤苑本就危机四伏，我不希望近身伺候的人被随意拿捏收买，所以思量一番，我觉得从底层提拔最好。”
“才不过三四日，夫人就深谙后宅用人之术，让为夫刮目相看。”裴珩之投出赞许的目光。
沈玉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辞，从善如流道：“爹爹离世那年重病，为了给爹爹治病，我去了一户富贵人家打杂赚钱，刚入府不懂规矩，时常被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欺负，所以渐渐懂了这些道理。”
裴珩之眸色柔软两分，握住她掌心略带薄茧的小手，“夫人以前受苦了。”
“往后有夫君护着我，我再也不苦了。”沈玉趁机说好听的话。
惹得裴珩之低笑，“嗯，为夫不会再让夫人受苦。”
午饭后，焦妈妈领了二十个二等和三等女使进了紫藤苑。
沈玉挑人的规矩很简单，让明月准备了十只装满水的木桶，五个丫鬟一组，每人各自提两桶水，谁坚持的时间最长，便有机会升为一等女使，留在紫藤苑。
经过两个时辰的选拔，最终留下了小喜和冬儿。
明月看着两个力大无穷却其貌不扬的丫鬟，眼神轻蔑，世子妃选了两个这么丑的丫头，肯定是担心她们长得太好看勾引了世子，当真是个妒妇！
不过这也正合她意。
紫藤苑的下人除了她，无人能越过她的美貌。
等世子腻了世子妃，便是她上位之机，等她成功获得世子的宠爱，看在她娘是奶母的份上，世子定然会抬她为婢妾。
到时再生个一儿半女，成为贵妾也无不可能。
沈玉用余光轻飘飘斜了明月一眼，明月与其他三人不同，她是焦嬷嬷的女儿，而焦嬷嬷是裴珩之的奶母，深得裴珩之敬重，所以明月没有主动犯错，不能动她。
接下来三日，上侯府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不仅皇上派了人来，生前与裴妤交好的寿阳公主甚至亲自来了侯府。
沈玉身为侯府长媳，为免外人诟病，得来灵堂为裴妤进行谢孝。
寿阳公主祭拜完，去了偏厅休息，并命随侍的宫人请沈玉一见。
小喜低声问道：“世子妃，可要奴婢回去告知世子？”
裴珩之晨时毒发，身体不适，是以没来灵堂。
沈玉摇头，带着小喜等人到了偏厅。
宫人把小喜等拦在门口，“世子妃，公主请您单独进去。”
寿阳公主一袭颊红宫装，裙摆逶迤身后，金线绣着大片娇艳的梅花和灵动的飞鸟，精致繁复的发髻上戴着整套累丝攒珠点翠头面，配着无可挑剔的妩媚妆容，整个人珠光宝气，美艳不可方物。
她歪着身子倚在一张太师椅上，漫不经心摆弄着新做的丹蔻，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懒懒掀了掀眼皮，望向款步而来的女子。
沈玉今日穿着霜色锦裙，外罩一层棉麻丧衣，头梳朝云近香髻，未带任何珠饰，只缀了多小白花，蜡黄的面庞不施粉黛，乍一看平平无奇，细看却......
寿阳公主瞧了一眼，立马被她一双明亮澄澈的眸子吸引。
看上去并无任何攻击力的眼睛，流转间却锐不可言，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傲气，让寿阳公主浑身不爽，恨不得剜了它们。
沈玉走近，屈膝行了个大礼：“臣妇参见公主。”动作标准，挑不出半点瑕疵。
寿阳公主诧异的同时，因找不到理由为难而更加躁怒，一脚踹中她的肩膀，随便找了个理由发难：“放肆！谁让你离本公主这么近！”
沈玉跌倒，很快重新跪好，不卑不亢道：“臣妇并非有意冒犯公主，公主息怒。”
见她丝毫没有被自己震慑到，寿阳公主胸中怒火不减反增，悠悠起身，抬起一根手指着沈玉，沉声命令道：“来人，把她给本公主按住。”
两个宫婢上前，一人掐着沈玉一条胳膊。
沈玉抬起头，双眼无辜，还带着些迷茫不解，“臣妇愚钝，不知哪里得罪了公主，请公主明言。”
寿阳公主略微躬身，勾起沈玉的下巴，狭长上扬的眼睛里裹着刀子，语气傲慢道：“你害死了妤妹妹，心肠歹毒至极，装什么无辜。”
沈玉：“公主说臣妇害了二妹，可有证据？”
尖锐的指甲用力扎进沈玉细嫩的肌肤里，寿阳公主嘴角挑起一抹讥嘲的笑，“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么？”
因皮肉刺疼，沈玉嘴角抽搐了几下：“公主若有证据，大可将臣妇送官严办。”
寿阳公主嫌恶地甩开她的下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若非看在阿珩哥哥的面子上，本公主早就将你绑去大理寺了。”
接着弯腰与沈玉对视，目光凶狠：“你若老实交代自己是如何害死的妤妹妹，本公主或许善心大发，网开一面，为你隐瞒此事。否则本公主会亲自将你送到父皇面前，届时，父皇雷霆震怒，降罪的不只是你，相府也会受你牵连。”
沈玉：“臣妇没有杀人。”
话音落，“啪！”，一道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沈玉的左脸。
寿阳公主经常责打宫人，知道如何打人最疼，便是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沈玉的脸颊也瞬间多了道明显的五指印。
“本公主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如何杀死的妤妹妹？”
寿阳公主显然是想诈她。沈玉掷地有声地重复：“臣妇没有杀人。”眉毛一弯，漂亮的唇勾起冷冷的笑，像是故意激怒对方，“公主是想屈打成招吗？”
“你竟敢质疑顶撞本公主！贱人！”寿阳公主再次扬起手臂，左右开弓，狠狠扇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