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想在夜总会待一辈子吗？
夜幕降临。
贯穿油麻地，连接旺角的整条新填地街，纷纷亮起广告灯牌。
夹杂着女子的脂粉气，男子的调戏耍弄声，热闹非凡。
然而这其中，偏偏有一间夜总会例外。
夜总会老板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散座大厅，心情有些惆怅。
明明昨晚的时候，生意都还好好的。
但从今天开始，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原本负责收固定保护费的社团，也已经主动撤走。
在油麻地这片地方开店，怕的不是有社团上门收保护费。
相反，即便那些社团不主动要求。
老板自己都要找一个负责任的。
毕竟如果背后没有社团支持，随便几个溜街的混混都敢找麻烦要钱。
而且还是一批一批的过来。
到时候，不仅会影响夜总会的生意，甚至比起交保护费给社团，也要花费更多的钱。
再次环视了一圈冷冷清清的大厅散座。
老板转头看向旁边身材紧俏、韵味十足的女子，劝诫道：“露比啊，你应该知道洪泰的太子哥看上了你。莫说你是石女，就算你……”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老板轻叹了口气。
在夜总会收保护费的社团突然撤走，肯定跟洪泰在背后发力有关。
从今天中午开始，已经有十几波小混混上门捣乱要钱。
吓得客人们都不敢来了。
老板只希望安安稳稳做生意赚钱。
但现在这情况。
除非露比向洪泰太子低头，或者离开夜总会。
要不然，这里的生意肯定没法再做下去。
眼睛里隐隐有些水润。
露比低着头，暂时一言不发。
下一刻，有人走进夜总会。
老板的下意识反应便是，又是小混混过来收钱。
极其无奈的捶了一下前台的桌子。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来人随意的说道：“一个散座，来两瓶啤酒，谢谢。”
然后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听到这话，老板的神情微微一愣。
后知后觉的想明白，并不是混混找麻烦，而是愿意消费的顾客。
然而，他却没有丝毫高兴。
亲自取了两瓶啤酒，递到新来的客人面前，和颜悦色道：“抱歉啊，今天我们这有事，暂时就不营业了。这两瓶酒，当是我们夜总会送你的。”
不是因为来了生意，却不愿意做。
而是老板心里面清楚，今天尤其是到了晚上，肯定会有更多麻烦。
既然如此，不如给客人留下好印象。
等到事情解决，说不定能够多一个回头客。
抬了抬眼皮，刚刚进门的痞帅男子并未起身离去，“既然门是开着的，为什么有生意都不做？”
对于这句询问，想要找借口其实很简单。
不过，老板没有这样做。
凭借丰富的经营阅历，他瞬间看出这位是混社团的人。
连忙换了一种说话方式，“不是有生意不做，确实有点私事。但您要是愿意，留在这里消费也行。”
知道对方是从社团出来的，明显又与之前要钱的小混混不一样。
老板根本不敢得罪。
放下两瓶酒，又安安静静退到一旁。
与此同时，露比却走上前。
直接坐到那位痞帅男子的身边。
甚至两个人贴的很近。
这一幕看得老板目瞪口呆。
他实在没想到，露比突然间自暴自弃。
不愿意跟洪泰的太子哥，反而盯上这个不知底细的男人。
对此，他赶紧装作没看见。
缩在前台，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忙。
散座上的两个人几乎碰在一起。
露比转头看向这位新进店的客人，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说道：“那天在包厢里的人，确实是洪泰的太子。”
“我知道的事情也并不多，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痞帅男子也就是曹堂，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询问道：“假如没有洪泰太子，你会准备当一辈子妈妈桑吗？”
听到这话，露比神情微愣。
她曾经其实考虑过这个问题。
而且并不是一开始就在夜总会上班。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家零售店的店员。
只是有很多街边混混，甚至是社团的人总来骚扰自己。
所以，她干脆换到夜总会当妈妈桑。
对外再宣称自己是石女。
有其他夜总会小姐提供服务，总体而言还是能减少许多麻烦。
她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
但自己生活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如今，这个问题从另一个男人嘴中说出。
露比目光悠然道：“等攒够了钱，再说吧。”
“那如果现在就能重新换一种生活方式，不会再受到骚扰，你愿意吗？”曹堂接着问。
好看的眉梢轻微上挑。
尽管不知道所谓的换一种生活，具体指的是什么。
露比仍然有些心跳加快。
隐约间，她感觉到对方并非吹水讲大话，而是真的能够做到。
曹堂喝下杯子里的啤酒，继续说：“不需要和客人陪笑，不用担心受到骚扰，你能够掌握自己的生活，甚至拥有不寻常的权力。当然，在做到这一切之前，你也必须付出足够的努力。”
“这样的话，你愿意吗？”
传进耳朵里的话语，仿佛有着某种魔力。
勾起了露比先前从未冒出过的想法。
“我愿意！”几乎没有多余思考，她直接回答道。
哐嘡——
恰在此刻，夜总会的大门突然打开。
几个混混手里拿着可乐汽水瓶，从外面走了进来。
简单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语气轻飘飘道：“老板你店里面也太脏了吧，需要收点清洁费啊。”
这句话基本就是强行要钱的意思。
夜总会老板刚才并没有关注，露比和客人之间的谈话。
见到又有街边混混上门。
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给钱了事。
只是还没等他走出前台。
另一句话随即响起，“这个场子现在是洪兴罩的，不需要给其他人交清洁费。”
洪兴，是有着十二个堂口的大社团。
夜总会老板自然耳熟能详。
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和洪兴搭上关系？
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转头看向刚才出声之人，也就是先前进门的那位客人。
紧接着，他仿佛意识到什么，重新站定脚步。
准备将后面的事情，交给这位新来的客人处理。
夜总会门口，几名混混听到居然有人出头。
同样转头看了过去。
结果发现那边的散座位置上，除了陪酒女之外，实际上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