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试药人
“醒醒！”
张离微弱的意识感知到声音，似乎有人在黑暗中叫唤他。
眼皮抬起后，入目的是阴暗的地牢。
墙壁上恶心的青苔密布，水珠从裂缝滴落到地面，有不少地方聚集成一汪小水池。
潮湿腐败的气味涌入鼻腔，他下意识将手捂在鼻前。
“你已经昏了一整天，再不醒今晚怕是活不过去了！”
张离循声望去，地牢终日不见阳光，昏暗中隐约看出，他是个瘦弱的少年。
“这是哪里？”
张离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疑惑问道。
“睡迷糊了？”
王源虎见他醒后，独自寻了个角落，倚着墙壁坐下，有些绝望道：“这是那妖道的地盘。”
“妖道？”
我不是在通宵加班么？
忽然，遍身的疼痛突兀传来，让张离直咧嘴巴。
与此同时，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
张离艰难的转过身子，尽量让自己躺的舒服些。
一阵恍惚过后。
张离接受了一个事实，他穿越了！
他适应的很快，他在蓝星也是一位小说爱好者。
可是......现在这个开局，有些炸裂啊。
环顾一眼地牢，这地方不大，大概长宽各在三丈左右，极矮，容不下一人身高。
地牢中，加上他共计四人，三男一女，年纪与他相仿。
记忆中，乾武国连年战乱，张离所在的地方，又逢天灾大旱。
加之官府严征苛税，挨家挨户抓拿男丁强征充军。
村内十余户人家，仅他一人活了下来。
为讨温饱，躲避战乱，张离迫不得已流浪了三年。
前段时日，张离来到黎安城，听说是有一位仙师下凡收徒。
这位仙师，在城中大张旗鼓，展示不少仙家手段，震撼不少人。
一些目睹的百姓直觉跪下膜拜，祈求仙师佑这一方平安。
消息一出，不光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
连在外地的贵族富商，也是不远百里，提金银财物，携带自家年轻子女上门拜师。
这些人都期盼能够与仙师搭上关系，好在乱世中有份保障。
奇怪的是，这位仙师对那些富家子女，竟是一个也没瞧上，偏偏收了七八个乞丐孤儿。
但也没有人敢去质疑，谁也不知道仙师的脾气好坏。
而张离就是当时，被选中的几个幸运儿之一。
当时的他兴奋不已。
入得仙门，意味着不再受人间疾苦，逍遥自在。
张离以为，是老天爷终于是开窍了，垂怜于他。
直到这位道人仙师，带着几位刚收的“徒弟”，回到所谓的仙家府邸。
他们还在幻想，仙师会授他们各种法术，教导修行，几人那叫一个兴奋。
可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教会了他们什么是残酷的现实。
这道人直接就将他们关入地牢，严加看管。
一天只给一顿吃食，还是泔水。
他们也终于是知道，收徒的背后竟是为了给道人试药。
期间，有人尝试过反抗逃离，可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长期食不果腹，身形瘦弱的他们，怎么可能是道人的对手？
而这些奋起反抗的人，下场惨不忍睹，皆被折磨致死。
嘎吱——
就在这时，地牢大门处响起摩擦声音。
一道亮光，从外边照射进来，受到光亮的刺激，张离下意识合上眼皮。
地牢大门站着一道人影，身穿道童衣袍，莫约二十出头。
“你们随我来。”
道童指着张离四人，态度随意，说道：
“便宜你们四个了，师尊刚才炼制出灵丹，特意让我带你们过去试试。”
张离认得这道童，他是那血鸦道人座下弟子裴田。
几人听见又要去试药，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他们四人，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坏。
幸运的是，经过几轮的药，却没死。
坏的是，还得继续尝尽非人的折磨。
“不走是吧？”
见众人没有反应，裴田当即从牢门外拿起一根棍子，朝着王源虎就抡了过去。
啪！
闷哼一声，王源虎左手手臂应声而断。
他不由跪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仙长，我们过去！”
张离急忙回应，同时将王源虎扶了起来。
“贱种就是贱种，非得吃到苦头才知道珍惜。”
裴田冷哼一声，眼带不屑，鄙夷道：
“让你们这些废物去试药，是对你们的恩赐，总比在外饿死要好！”
说罢，裴田转身而去。
张离等人心里窝火，恨不得将他扒骨抽筋。
眼下，却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满。
他们望着裴田的背影，只好颤颤巍巍的跟在其后。
一路无言，除了张离外，其他三人早已面如死灰。
心里不停祈祷，希望阎王爷发一回慈悲，好让自己脱离苦海。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自杀，可正要下手时又没这种勇气。
这地方不大，不多时，裴田便领着张离等人来到一处大堂外边。
整个过程，张离沉默淡定，因为他被眼前一幕吸引了过去。
他的金手指好像到了！
张离集中注意力，往路边的野草定睛一看，眼前浮现一行鎏金小字。
【下品灵药，凝血草。】
【服用可补血增气，活络筋骨，疗养内伤。】
“这不是普通的，狗尾巴草吗？”
张离愣了愣，用手轻揉双眼，转继望向另外一朵普通花儿。
【下品灵药，醉胧紫菊。】
【汁液富含挥发性剧毒，单闻其味，可使人昏迷，吸入过多可夺人性命。】
张离心中暗自窃喜，很想过去采摘下来，试验一番真假。
但裴田就在跟前，只能强行压下好奇之心。
“你们在这等着，不可乱走，也别妄想逃跑，逃跑的后果，相信你们清楚。”
裴田转过头来，盯着众人冷冷说道。
“是，裴仙长。”
张离小心翼翼地回答。
此时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纵使万般怨恨，也只好应着他的话语。
说多一句话，少挨一顿打，这点他还是能拎的明白。
半盏茶时间过去。
内堂里面出来一个老道，裴田恭敬地在其后，他手中托着一个木盘，上面安静的躺着几颗灰白色的药丸。
这老道鹤发童颜，脸色红润，只可惜印堂狭窄，生的一双蟹目一只钩鼻。
阴险毒辣，就是他给张离的第一印象。
张离被关进地牢时，从那些试药前辈口中得知。
这老道的名号，乃是血鸦道人，痴迷炼丹，做事丧尽天良，手中人命不下于百条！
裴田得到血鸦道人的示意后，端上木盘，走到众人跟前，开口道：
“你们谁第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