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蔚
进入擂台，林奇看到了自己的决赛对手。
身高一米七多，黑发杀马特，部分发尾和发根染成了红色。两条粗黑的墨线从眼底延长到下巴，鼻子一侧有个鼻环，胸部和手腕处缠着绷带，背后是机械齿轮的纹身。
我打蔚？真的假的？
林奇回忆蔚在动画中的战力表现。有拳套时大杀四方，一拳轰爆狼人的头。即使没有海克斯拳套，蔚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技巧也是双城最顶尖的那几个。
自己虽然身体素质超出一截，但格斗技巧被完爆。
难道要使用召唤师技能？
那既背离了自己增强格斗水平的初衷，还将自己暴露人前。得到的不过是一点点钱财，属实是得不偿失。
“不用看了，一定是蔚赢，她已经连续拿了三晚冠军了。”
“我看那新人也挺猛，速度和力量看上去比蔚要强，我赌那小子赢！”
“说不准说不准，我这次先不下注了。”
林奇增强后的听力，听到了周围看台观众的讨论。他抬头往金克丝的位置看了一眼，她的脸在兜帽的阴影中，看不见是什么表情。
林奇调整呼吸，摆了个刚刚学会的不太标准的站架。那满是破绽的三脚猫架势让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见林奇迟迟不动手，蔚找到他姿势的破绽就是一记直拳。
这一记直拳力量很大，但启动速度不如金克丝那拳。林奇凭着自己领先的速度后撤步躲过。
林奇直拳反击蔚面门，蔚俯身一晃躲开。两人交错开，拉开距离。
蔚的攻击没有奏效，这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道不能轻敌。
试探一番，蔚抓住机会再次进攻，林奇躲开还以速度迅猛的一记直拳，但蔚却像一只灵活的野兽一样，轻松地躲过了他的反击。
接着蔚的进攻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但林奇总能以更快的速度巧妙地避开。然而，林奇的反击却始终无法准确命中蔚，这让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焦虑。
随着战斗的进行，蔚意识到自己的速度并不占优势，于是她开始改变策略，运用假动作来迷惑林奇。林奇虽然反应迅速，但在经验上还是稍显不足，被蔚的假动作连续晃过，每次蔚都能接上一套凶猛的组合拳。
林奇的腰部和侧脸承受了蔚的重拳，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急忙后退以拉开距离。蔚想要追击，但林奇的身体素质让她难以组织起有效进攻。
看台上的观众开始发出嘘声，对林奇的避战行为表示不满。但林奇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的目标不是取悦观众，而是锻炼搏击技巧。他深呼吸，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蔚的每一个动作。
终于，林奇找到了机会，他成功地化解了蔚的假动作，并以一记重拳狠狠地击中了蔚的肩膀。蔚被这股力量推得后退了三步，但她只是揉了揉肩膀，就再次发起了攻击，是一记左勾拳。
又是假动作吗？
林奇心中暗自警惕，他伸出手臂格挡，同时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蔚的动作趋势。然而，这一次蔚并没有使用假动作，而是全力以赴地打出了一拳，那一拳如同破竹之势，轻易地突破了林奇的格挡，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左脸上。
蔚的打法再次发生了变化，她的出拳变得真假难辨，林奇在这种变化中有时能够成功躲闪，有时却不得不硬抗蔚的重拳。几个回合下来，林奇的身上已经出现不少淤青。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鲜血的气味。
蔚站在擂台中央，眼神中透着不屑。她揉了揉拳头，嘴角微微上扬，挑衅地说道：“挺耐揍，还能挨几下？”
林奇没有回应，他的目光紧锁在蔚的站架上。蔚的防守几乎无懈可击，林奇找不到任何破绽。他原本打算等待蔚出手，凭借自己的身体优势进行防守反击，但事实证明，他一直处于蔚的进攻节奏中，无法摆脱。
继续等待蔚出手并不明智，林奇深吸一口气，果断出击。
然而，他迅猛的刺拳被蔚轻松躲过，紧接着，蔚以一个干净利落的左勾拳反击，直击林奇的侧脸。
林奇咬紧牙关，不顾脸上的疼痛，继续打出第二拳。蔚迅速用左手护住头部，同时用右勾拳击中林奇的腰部。
林奇吃痛，防守溃散，蔚趁机跟上了一个上勾拳，狠狠打在林奇的下巴！
林奇直接倒地！
“看，我就说这小子不行吧！拿钱拿钱！”
“这个废物，身体素质那么好，技巧怎么能差成这样！害老子输了一大笔钱！”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新人，结果是个菜逼！一碰到高手就恢复原形了！”
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林奇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周围的一切声响。看台上观众的嬉笑怒骂声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包裹。他能感受到那些视线，像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看到蔚后，林奇对自己的失败早有预料。他知道自己与蔚在技巧上的差距，但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明明自己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能使用？
为什么？自己在害怕什么？
前世自己没有天赋都拼尽所有，如今有天赋却放着不用？任由自己一败涂地？
这是什么道理？
这tm没有道理！
裁判的倒计时声在耳边响起，第三秒时，林奇猛地站了起来，吼道。
“再来！”
蔚惊讶林奇还能站起来，或许和他身上那一道虚幻美妙一闪而逝的绿光有关？
他那双黑眸不知何时变成了蓝色。蔚看着那双眼睛只觉得浑身一冷。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眼白纯净得像初下的新雪，又晶莹如隔世冰川。蓝色眼珠仿佛是由无垠雪地所衬出的蔚蓝天幕，深邃悠远。目光中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只有无尽的冰冷。
这双眼睛绝不是人类的！
太过剔透，光是目光接触，就像是有股冷彻的雪水流过心底，让人冷的一颤，浑身发寒。尤其是当那双眼注视自己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冻结。
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化。蔚警惕拉满，摆出防御姿态。
下一刻，林奇身上覆盖着幽蓝色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那样的速度蔚根本反应不及，肚子狠狠地挨了一拳，口水都飞了出来。
【幽灵疾步】
【获得24~48%的移动速度并无视单位的碰撞体积，持续10秒。】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不论你有什么技巧，如果速度完全跟不上，那技巧该怎么使用出来？
林奇的速度本就超过蔚，在幽灵疾步的加持下，那十秒蔚完全无法反击，只能死命格挡。
林奇的身体在幽灵疾步的加持下，化作了一道模糊的影子，拳风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每一拳都带着他内心愤怒与不甘，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将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宣泄出来。
一拳，两拳，三拳...
那十秒林奇不记得自己出了多少拳，只知道蔚受的伤，一定比自己刚刚更多。
十秒后，身上的蓝光消失。林奇的双手微微颤抖，指缝间渗出的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是蔚的鲜血，刺目的红色在灰暗的地面上显得格外醒目。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让人窒息。林奇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心跳如鼓点般在耳边回响。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都像利刃般刺痛他的神经。
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要这样？
自己和蔚无冤无仇，相反自己还很欣赏这个温柔坚强的角色。那冠军的奖金自己看不上，也下定决心今晚不使用符文的力量。观众的话语自己更是毫不在意。
那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受辱？为什么觉得自己不该被任何人打败？为什么会这么不可一世？
微光的影响？不，金克丝说微光已经被治疗术清理得干干净净。
自己心态的变化？不，自己刚刚反思过，决心要像无极剑圣一样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符文的蛊惑？林奇感受意识深处那安安静静的泛着蓝光的书籍，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份力量竟然有隐患，但排除法后不得不将其作为事实接受了。
符文之力，真是可怕。怪不得紫皮光头要把它们封印在德玛西亚的禁魔石林。
如果自己禁不住符文的蛊惑，任由它侵蚀自己的心智，那么当自己掌握符文呼风唤雨的那天，也是自己最不可一世要凌驾万物之上的一日。
自己不愿成为那样的人。退一万步说，自己想凌驾万物，问过紫皮老头和铸星龙王等Boss了吗？
铸星龙王或许不会管自己，可符文法师是必然会管的，林奇可不认为自己凭着启封的秘籍就能和紫皮老头打。
那么要放弃符文吗？
那更是不可能。符文的蛊惑或许是长期隐患，但如果没有符文，自己怕是随时会丧命在这个危险的世界。
短期来看，符文之力的蛊惑自己能抵御，这次不过疯狂了十几秒就冷静了下来。只是今后自己要时时警惕了。
“再来！”蔚吼了一声。
林奇这才发现蔚依然站立着，仿佛一棵倔强的树，即使她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她的脸上布满了淤青，嘴角还残留着血。然而她站架依旧无懈可击，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退缩，林奇甚至能够看到她眼中燃烧的战意。
林奇缓缓摇了摇头，“我认输。”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看台上观众的愤怒。
看台上的怒骂声此起彼伏。有人因为输了钱而情绪失控，愤怒地抓起手边的玩意儿狠狠地朝擂台砸去。那些物品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最终落在水泥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假赛！绝对是假赛！”一个观众席上的拳手怒骂道，他的脸上写满了对林奇的厌恶，仿佛林奇的认输是对他个人尊严的侮辱。
“地沟的下三滥杂种！”那声音带着浓重的皮城口音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林奇站在场地中央，面对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嘲讽声，神色平静如水。那些尖锐的言语像利箭一样射向他，他却仿佛置身事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朝蔚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那些愤怒的目光和言语之上。
他走到蔚身边，拍拍她肩膀，轻声说了一句话。那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耳语，却让蔚的瞳孔猛然放大，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定住了。
林奇说完便转身离开，蔚愣了几秒才猛然回过神来，急忙追了出去。她穿过走廊，推开林奇休息室的门，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墙壁上画着一片蓝色和粉色交织的巨大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