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曾经失去的，回来了（4k）

伏地魔在德思礼家的最后一个月，弗农并不愉快。

主要是在亲眼看到伏地魔带回来的各类魔法书籍、坩埚、猫头鹰以及最关键的，魔杖之后，弗农·德思礼的恐“魔法”症彻底爆发了。

当达力偷偷翻看伏地魔带回来的魔法书时，弗农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他认为那些书里封印着恶魔，而达力一定会被恶魔附身的。

当海德薇叼着田鼠站在窗台时，弗农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他认为魔法界的某些特定生物其实是一些巫婆的变身，而猫头鹰显然就在“特定生物”的范畴内。

伏地魔倒是无所谓。

受不了的是佩妮，她一开始还能不厌其烦地向弗农解释，真实世界里的巫师和弗农小时候听到的那些老巫婆的邪典童话不一样……

收效甚微。

后来佩妮忍不了了，每当弗农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时，佩妮干脆抓起伏地魔的魔杖指着弗农：

“其实我也是巫师，你难道至今都不明白吗？要知道我妹妹可是巫师欸，那我这个做姐姐的，难道真的是个天真纯良的小麻瓜？hinhinhin……叽里呱啦速速后退！”

弗农则会一脸惊恐得后退。

然后在冷静下来后将伏地魔拉到一旁：

“哈利，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了你姨妈那一套吧，嘿嘿，我当然不信，但总得配合她不是……”弗农喝着啤酒，一脸惆怅：“当年你的母亲被那个活个窝子学校录取，你姨妈其实是很羡慕的，她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当个巫师，就像莉莉那样……”

这一个月大部分时间，伏地魔用来整理自己的魔法。

这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温故、适应、提升、稳定的过程。

有点像一个瘫痪多年后，奇迹复苏的厨师，重新站在灶台前，驾驭着陌生的身体，重新拿起多年未用的厨具。

一些简单的家常菜，比如那天在对角巷使用的缴械咒，基本的变形咒，盔甲护身咒等等，伏地魔使用新魔杖稍加调整，就能达到勉强满意的状态。

当然，是对伏地魔本人而言勉强满意。

就在上周的户外雪山徒步中，伏地魔当着德思礼一家的面，站在山腰，一道粉身碎骨咒，将无人区的一座荒山的山顶掀开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巨大窟窿。

达力惊得下巴脱臼。

弗农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佩妮也被镇住了，连达力脱臼的下巴都忘了要处理。

结果伏地魔只是撇撇嘴：“差太远了。”

差太远了？小子，你管这就差太远了？？？

你这魔咒，都快赶上一发导弹了吧！

弗农在冷静下来后不由发出质疑：“哈利小子，那个黑魔王……不会真的是被你杀掉的吧……”

佩妮给了他一屁兜，“如果真是这样，他没必要等我妹妹被谋杀后才动手！”

达力则神经大条地用手托着下巴含糊其辞道：“可能他当时睡着了，婴儿就是这样的，一天大半时间都在睡觉，他醒来发现小姑被谋杀了，于是怒不可遏地击杀了那个黑魔王。”

佩妮对这父子二人的智商表示怀疑。

但也暗暗心惊，虽然她是麻瓜，没吃过猪肉但真看过猪跑。

自己的妹妹莉莉施法时是什么样的情景，她是忘不了的，她很确定小哈利表现出的魔法能力跟莉莉比起来，强太多了。

除了家常菜，一些高端的菜肴，譬如上一世他信手拈来的摄神取念，譬如无杖施法等等，伏地魔温故起来就相对慢一些。

虽然关于这些魔法极幽深的理解全在他的脑子里，但碍于这具幼年的身体，他明显能感觉到，差点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这身体比当年附着在奇洛脑袋后面，以及重塑身体前虫尾巴给自己捏的那个婴儿形态好太多了。

适应这些魔法占据了他主要的时间。

经过这一个月的适应，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是。

以阿瓦达索命咒为首的，一系列上一世自己最惯用的黑魔法，用起来不太对劲了。

虽然经过简单的“复健”，他就能用索命咒精准地击杀乱窜的老鼠，但他能感受到差别。

发射出去的，的确是阿瓦达索命咒，教科书般标准。

但却不是曾经那个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咒。

自己在黑魔法上，倾注的心血最多，对它们的理解也最深，这一点纵然是邓布利多也承认。

开学前，在女贞路的最后一晚。

伏地魔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魔杖，经过一个月的温故、适应、提升、稳定，这具身体目前所能发挥的魔法上限，他已经有了大概的认知，能有上一世自己巅峰时期五成的水平吧。

差强人意，不过也够用。

剩下的，就是不断的实践。

一方面，提升这具身体的实战反应，让“敌人的咒语来了，用一个快速短促的盔甲护身擦开，同时抬手解决掉对手”这些上一世信手拈来的实战技巧，在这具身体形成相应的条件反射和肌肉记忆。

另一方面，通过实践，尽快让魔法水平恢复到巅峰状态。

这二者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脱离实战技巧，再高深的魔法水平也只是纸老虎，这也是一些魔咒大师未必能战胜食死徒的原因。

这一切，交给时间就好，他并不着急。

就眼下的状态，挑战邓布利多自然是不可能，但应付一个奇洛加非人形态的Voldemort，他有这样的自信。

因为，对一般的巫师而言，魔力水平加上实战技巧，确实足够决定他们的上限。

但对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这样级别的人物而言，除了以上两点，还有关键的一项——

灵光一闪的巧思。

这不是靠苦练和学习能得到或提升的东西，99%靠的是天赋。

比如说，把“祝福”固化到酒里，这就是灵光一闪的巧思，这也是真正拉开传奇巫师和魔法大师差距的东西。

看着窗外的夜幕，伏地魔轻轻用魔杖拨开窗帘。

然后，

身随念动。

下一秒，他已经翱翔在漆黑的夜幕中。

不依托任何魔法道具和魔杖，也不用魔咒，光凭心念就能身轻如燕地飞翔，这就来自于当年他的一个小巧思。

思路说穿了并不复杂，但他敢打赌，这个巧思如果他不说，邓布利多一辈子都想不到，格林德沃也不会想到，不然他们早就在天上飞了。

巧思就是这样的东西，玄妙，又简单，想到了就能不断向前延展，然后开辟出一条前无古人，独属于自己的路，想不到，那往往就是一辈子都在原地打转。

灵光一闪的巧思。

没有任何人知道，汤姆·里德尔最天赋异禀的所在，其实并不是黑魔法，而恰恰就是这灵光一闪的巧思……可惜上一世，在剥离了第一片灵魂后，这些巧思就像流沙般逝去不可再得了。

或者说，当一个人堕入不惜代价寻求长生之路时，他也不会再去相信这些所谓的灵光一闪。

听着耳边猎猎作响的凉风，伏地魔知道，自己曾经失去的东西，已经回来了。

……

……

伏地魔快速掠过伦敦的上空，落在了一家医院的顶楼天台。

就是一个月前，他穿越到哈利波特身体后进行“心理治疗”的那家医院。

在这开学前的最后一晚，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办。

伏地魔轻车熟路地从天台的楼梯向下，来到了位于7楼的身心医学中心。

“这位小先生你好，这么晚了，您是要预约心理咨询吗？还是说，您要找人？”咨询台的工作人员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在医院里，任何时候出现任何人都不会是什么蹊跷事，尤其是在身心医学中心。

伏地魔认真地看完了墙上罗列的医师介绍，皱眉道：“我怎么没看到娜莎医生？”

“娜莎？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工作人员挑了挑眉：“让我查查看。”

他噼里啪啦翻阅着面前的档案盒。

‘哪儿来的小毛孩子……’

‘我在这里工作10年，从没听说过一个叫娜莎的医生，这孩子肯定是找错医院了……’

‘管他呢，装模作样找一找，这样中心主任万一脑子抽抽了喊我干活儿，我就说手头有事，嘿嘿，我的职场摸鱼小绝招……’

摄神取念的作用下，他的心思被伏地魔一窥无余。

‘咦？这倒是有一个叫娜莎的病人，女，个人信息全是不详，抢救用去了30针肾上腺素……上帝啊，没看错吧，30针肾上腺素？’

‘……病人瞳孔变化异常，主治医师描述为，像蛇的瞳孔……’

‘乖乖，这档案怎么，越看越渗人……’

‘哦，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发生的事嘛，呼，主任说了，这件事我们不要过问也不要讨论……算了算了，还是好好值班吧……’

工作人员抬头，发现刚才的年轻人还没走，而且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shit，这孩子的眼神咋这么渗人……主任，你快来给我布置工作吧，我害怕……’

“档案飞来。”伏地魔抬手，接住了厚厚的档案盒。

“你你你……”

看着脱手飞出的档案盒，工作人员惊得瞳孔颤抖。

然后他又看到眼前的年轻人推开窗子，一跃而出，像一只巨大的鹰隼一般翱翔在夜幕中。

继而，一道湛蓝的光填满了他的视野。

“一忘皆空！”

回到女贞路，伏地魔默默地翻开了“娜莎”的那份医学档案。

病历上，医生留下的字迹很潦草，几乎难以辨认，伏地魔用魔杖敲了敲病历，潦草的字母规规矩矩地重新布列，变得工整有序。

【清洁工把她带过来时，她衣不蔽体，浑身泥垢，护士清理了她的身体，找到了多处致命伤口，看起来是被树枝一类的东西划伤的，户外爱好者吗】

【她没有任何身份证件，也没有家人来认领她，我判断她活不过今晚，让人送去急诊室，做些简单的抢救吧】

【真是奇迹，经过一夜抢救，她竟然活了下来，但很诡异的是，她的体温低得吓人，摸上去像一具尸体，但偏偏就是活着……】

【她拒绝提供信息，问她名字她说叫娜莎，我知道那是她瞎编的，她的眼睛有点吓人，像蛇】

【今晚我决定再对她进行一次抽血，做个全面检查，她的体质不同凡人，或许能帮我发表几篇论文】

【上帝啊】

【她的基因跟人类完全不同，基因库数据显示……她不是人，她的基因和蛇类有90%吻合】

【……】

【我承认我试图对她图谋不轨，她实在太漂亮了，而且很神秘，我没能得逞，同事赶到将我拉开了，他们说我疯了】

【呵呵，我看到她变成蛇了，可已经没人相信我了，我现在要去7楼接受精神治疗】

【我叫肖恩，是一名外科医生，看到这篇文字的你，千万别觉得我疯了，事实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我的幻觉……但我很清楚，我没疯！】

伏地魔摸了摸鼻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自己当时怎么没注意？

不对，自己注意到了，只不过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

那个娜莎“心理医生”，伪装得太好了。

也是，伪装本就是她最擅长的本事，这一点连自己都望尘莫及。

伏地魔心念一动，用幻影移形再次来到刚才的医院。

“这位小先生你好，这么晚了，您是要预约心理咨询吗？还是说，您要找人？”前台工作人员挠挠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奇怪，这话我怎么说得这么顺溜……总觉得在哪看过这位小先生……’

“我找肖恩医生。”伏地魔淡淡道。

“哦，你说肖恩呐，他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这里坏掉了。”工作人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是他亲戚吧，他就在707病房，从这里走到头那个病房就是。”

伏地魔点点头，穿过前台，顺着走廊找到了707病房，厚厚的房门上挂着牌子：

危险病人，勿靠近，否则后果自负。

房门除了自带的门锁，还加固了一道沉重的铁锁。

房门里，隐约传出绝望而无力的吼声。

伏地魔伸出魔杖：

“阿拉霍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