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明争暗斗
回到北校场的营寨，魏延等人好奇询问蒲霜，李潜宴请他所为何事？
蒲霜仿佛心事重重般一声不吭，像谁借了他米还了他糠一样，弄得魏延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蒲霜，惴惴不安。
恰好吕布带着蝶韵也来到帐中，顿感氛围不对劲，愣在了原地。
吕布看到众人将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略微心虚，便将蝶韵打发去了自己营帐。
众人虽对蝶韵好奇，可蒲霜一副阴沉的样子，令人纳闷，于是魏延心有余悸地悄悄问吕布：“主公这是怎么了？”
一路上吕布只顾与蝶韵卿卿我我去了，没在意蒲霜情绪变化。
这时也是莫名其妙、哑口无言。
然而吕布却嘿嘿一笑，凑近蒲霜问道：“你是见不得穷人吃一顿饱饭吗？”
众人闻言，顿时抿嘴藏笑：原来是为了这回事？
不可否认，蒲霜确实是因为吕布与蝶韵而变得郁郁寡欢、沉闷不乐的，但绝不是像吕布所说的那样，而是又过去了这么些日子，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贾姌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今日李潜的提议其实正中蒲霜下怀，他们愿意出钱出粮怂恿自己去攻打擒龙寨，其用心虽然叵测，其行为却无疑是雪中送炭。
可眼下兵力不足，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蒲霜将宴会上的事与众人讲了一遍，也提出了兵力不足的问题。
兵力不足是个硬伤，大家陷入了沉默。
很快，吕布有了主意：“虽说攻打擒龙寨，我们势在必行。可这是李潜先提出来的，兵力不足的问题也可以找他来解决呀。”
蒲霜摇头否决：“这李潜我一直觉得他形迹可疑，所做的事都违背常理，恐怕背后有什么阴谋。他为什么要鼓动百姓推举我为城主？难道只是不想当出头鸟那么简单？明知我们兵力不足，又为什么怂恿我们去攻打擒龙寨？难道他不知道擒龙寨的山贼个个都骁勇善战不怕死吗？”
吕布嫌蒲霜啰嗦：“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就是想让我们去送死。”
魏延、马岱也觉察出了其中蹊跷，沉稳说道：“既然如此，他必然不肯借兵。”
吕布一声冷笑：“他不借兵，我们就不去剿匪。然后再散布假消息诬陷他与擒龙寨暗自勾结，随便找个借口将他干掉，然后吞并他的族兵。”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备选项。
不过蒲霜担忧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以李潜的缜密心思，恐怕也能想到这点，况且自己在城中根基不稳，不能贸然出此下策。
自从占领城池以来，城中剩下的六百多守城士兵一直是魏延和马岱管理的。
蒲霜由是向他们二人问道：“县军有多少可为我所用？”
马岱回答说：“约有一二百人。”
加上目前骑虎山残余兵卒，也不足四百人，而据闻擒龙寨有五六百人，兵力上固然悬殊不大，可对方却在主场作战，又个个骁勇，自己这边兵力却是东拼西凑的乌合之众，恐怕开战即决胜负。
真是令人头疼。
过了三日，李潜果真派人送来了粮食，共计五百石，足够百人半年之用。
蒲霜亲自去问李潜：“粮虽到了，钱呢？”
李潜解释说：“因王通常年搜刮百姓，城中富商也并不富裕，他们正在想各种办法努力筹集，城主莫急，就这两三日。”
听了这话，蒲霜反而皱紧了眉头：若是两三天之间，钱粮全部到位了，自己却不出兵攻打擒龙寨，必然会令城中百姓大失所望，李潜若趁机煽动百姓对自己下手，也是凶多吉少。
不行，必须趁现在向李潜开口借兵。
“老君，钱粮到位，兵力不足，为之奈何？”
李潜怔了片刻，略显为难说道：“若真如此，我可借城主族兵五十人。”
没想到李潜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令人深感意外。
蒲霜为此也不便再提其他要求，谢过李潜后，带着李家五十人族兵回到了营寨。
借来了兵，蒲霜忧心反而更甚。
再有几日，他们就不得不出兵攻打擒龙寨了，但韩乐、张承的伤势严重，无法随军一同前往，如果留在城内，又怕李潜对他们不利。
思虑再三后，蒲霜下令将县衙府库打开，将其中钱财全部取出。
吕布等人不解其意，问道：“主公前番封锁县衙，今日又开府库，是何用意？”
蒲霜笑道：“封锁县衙，乃是为了稳住民心；打开府库，也是为了稳住民心。这些钱财多数都是王通多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数量之大，只有将县衙府库当做他私人财库，方才容纳得下。我们将它悄悄散发给百姓，美其名曰‘归还’。百姓得了这些钱财，子鱼、云起留在城内，我也无后顾之忧了。”
百姓贪婪，却也赤诚，他们的逻辑非常简单：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都说女人是没有爱情的，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了，和百姓如出一辙。
第二天，李羿慌张向李潜报告说：“父亲，蒲霜私自打开府库将其中钱财悉数分发给了城中百姓。”
李潜闻言受惊，失魂落魄说道：“看来是我小看他了。”
李羿恨恨而道：“要不我派人将钱全部没收回来？”
李潜连忙制止道：“万万不可，否则便与百姓为敌，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也！”
李羿心有不甘：“那该如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进这帮贱民口袋？”
李潜阴沉诡笑道：“无妨。暂时寄存而已。”
听了父亲的话，李羿恍然大悟，默默点头。
又过了两天，城中商人一共凑了三万钱，送到了蒲霜营寨中。
这兵马、钱粮都得到了满足，出兵讨贼，势在必行。
深夜，吕布与蝶韵一番激烈的巫山云雨之后，蝶韵温柔地躺在吕布怀里，眼神中满是不舍地望着吕布说道：“将军明日就要去讨贼了，此行凶险，将军切莫逞能，当躲就躲，当避则避，定要平安归来。”
吕布抚摸着蝶韵秀发，笑道：“战不奋死，何为英雄？”
蝶韵有些害怕，紧紧搂着吕布：“我不要英雄，我只要将军平安归来！”
吕布唏嘘不已。
翌日一大早，李潜率领城中五大家族长老、秀才及商号、百姓代表前来营寨为蒲霜等人壮行，蒲霜一一答谢，豪气喊道：“出师必捷！”
场下将士也齐声高呼：“出师必捷！”
留下马岱照顾张承、韩乐及负责后勤，蒲霜、吕布、魏延共统领五百人横穿城池，声势浩大地从南门出城。
城中百姓自发地夹道相送，欢呼、悲戚参杂其中。
行军至伏波丘时，蒲霜说想去祭奠一下李潜的夫人，令李家族兵前往带路。
在一片低洼处的斜坡上，还真有一座新墓，墓碑上写着“隃麋李族夫人张氏之墓”。
正祭拜时，蒲霜恍然发现不远处林中有人影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