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两脚羊
九尾狐抬起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如同花瓣一般。
柳淼的视线下意识的随着她的手指移动，一时之间有些看痴了。
这时就听九尾狐低低开口，声音和以往一样娇媚，但却好似多了些凉意。
“养一般的羊，自然用不着这样的院子和大门。”
柳淼愕然，“一般的羊？难不成还有不一般的羊吗？”
他自小就在长安长大，也是吃过不少羊肉的，怎么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不一般的羊？
“进去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秦兄说的是。”柳淼深表赞同，直接走上前去推门，门却纹丝未动。
柳淼面露少许尴尬，“秦兄，这门好似是从里面闩上了。”
秦墨白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也走到了门前，伸手轻轻一推，刚刚还纹丝不动的大门竟缓缓开了，并一好点儿声音都没发出。
“秦兄好本事！”
柳淼由衷赞叹。
“走吧，进去看看。”
“好！”
柳淼应了一声，率先走了进去。
秦墨白紧随其后，九尾狐慢慢悠悠的跟在最后面。
进到门内，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直冲面门，十分刺鼻。
柳淼捂着鼻子，声音闷闷的，“怎么这样难闻？这羊圈都没人打扫吗？”
秦墨白和九尾狐都没说话，柳淼也并不在意，依旧继续往前走。
走过竹林里下场的小路后，面前总算是出现了一排房屋。
这房子的门窗上都钉着厚厚的木板。
柳淼见此更奇怪了，“为什么要在门窗上钉木板？难不成是这些羊的力气太大了，能撞破门窗出来？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羊！”
九尾狐冷笑一声，“怎么没有，两脚羊不就可以吗？”
“两脚羊？！”
柳淼瞳孔骤然紧缩，看向九尾狐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野史中说，前朝初期，以人为粮。
老嫂男子妇女更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之下羹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
柳淼对考取功名没有什么兴趣，但也曾看过不少的野史，对此略有耳闻。
但他一直都觉得那是后人胡编乱造的，且本朝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定然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现在突然从九尾狐的嘴里听到两脚羊这个称呼，怎能不觉得震惊？
“阿九娘子莫要说笑，这可是长安城外，天子脚下，怎会有两脚羊。”
“到底有没有，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九尾狐说的轻描淡写，可这话落在柳淼的耳中，却振聋发聩。
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柳淼这才沉声道，“我...我这就去看看！反正我是不信的。”
他说着，再次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脚朝前走去。
距离并不远，几步就可到。
但仅仅是这几步，刘淼就走的万分艰难，好不容易才到了门边。
门上钉着厚厚的木板，但也留有一些缝隙。
柳淼小心翼翼的凑到一个缝隙边往里看，正和里面一个漆黑的眼眸两两相望。
“啊！”
柳淼被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秦墨白朝着柳淼看去，“你看到什么了？”
“我...”柳淼咽了咽口水，“眼睛...我看到了一只眼睛。”
话说出口，柳淼倒是稍稍镇定下来了一些。
“可能是羊的眼睛，我没看清，我再看看。”
柳淼说着，再次深深吸气。
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后，柳淼这才敢再次凑到门边。
这次倒是没看到那个眼睛了。
可却看到了一张颧骨突出的脸。
这是一张人脸。
一张男人的脸。
男人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双眼大的吓人，眼中却没光，颧骨高高的凸起，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又惨白，干裂处还有着干涸的血迹。
柳淼以前也见过穷苦的百姓，那些百姓的形容也很狼狈。
可和眼前这男子相比，那些百姓至少还是人。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说是活着的行尸走肉。
那空洞的双眼里，看不到任何的光彩。
柳淼咽了咽口水，慢慢移开视线，就见屋内竟然还有不少人。
有些人背对着门口方向，只能看到其消瘦的身形。
有些人正对着门口，形容和之前看到的男人一模一样。
明明才是初春，天气还有些凉，但他们身上的衣服却连胳膊腿都盖不住。
露在外面的四肢都细的吓人，根本没有肉，只有皮紧紧地贴着骨头。
而皮肤上，是被鞭子反复抽打留下的伤痕。
柳淼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里不是卖烤全羊的山庄吗？为何要关着这么多的人？”
说到这里，柳淼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秦兄，咱们之前吃的那烤全羊，不会就是人变的吧？”
秦墨白，“......不是。”
看来志怪杂谈这一类的书，柳淼是真的没少看。
柳淼松了一口气，想吐的感觉也压了下去，“不是就好。那秦兄，你说他们关着这些人做什么？”
除了把人当羊卖之外，柳淼是真的想不到关着这些人还有什么用了。
秦墨白还没回答，大门那边却传来了说话声。
“大门怎么没关？”
“不知道啊！估计是那两个家伙又拉了个女人去后面乐呵了。把关门的事情也给忘了。”
“乐呵没人管他们，不关门就是找死，若是让这些两脚羊跑出去，闹出事情来，他们的脑袋加咱们的脑袋都不够主人砍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后面找找他们，你们先去挑羊。”
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到近前，然后就要看到他们了。
柳淼面露急切，却又不敢说话，只能紧张的看向秦墨白。
秦墨白对着他微微一笑，走到了他身边，抬起右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用怕，他们看不到我们。”
柳淼面露疑惑，却已经没时间开口，因为那些人，已经到了！
其中一人直接走上了一条小路，绕着去了房子后面。
另外三人则是直接走到了房间门口，将上面的大锁打开，在里面嚷嚷了起来。
不一会儿，三人挑了十个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