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孩子月份小,我在医生建议下做了人流手术。
手术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我就被推出来。
麻药的劲还没过,我整个人神智都不太清楚。
可却能清晰地看见陈子期抱着手机笑容满面,他专注无比,直到护士大喊:
“谁是家属?”
他才后知后觉地起身,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把我推到病房,他有几分欲言又止,最后支支吾吾地说:
“我们先提前预约一下离婚时间吧,晚晚等不了。”
我此刻脸色苍白,应该像个厉鬼,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却只感到恶心。
“好。”
我淡淡地开口,不想跟他多说。
他看出我赶人的意思,走之前给我打了一壶热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回头对我说:
“苏芸,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我在心里冷笑,而后是无尽的悲凉。
我自小不喜欢小孩,是陈子期缠着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宝宝我才开始备孕。
现在倒成了孩子的错了。
夜里,苏晚晚来到我的病房。
与我的苍白脆弱不同,她面色红润,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苏芸,听说你流产了,我特地给你做了点补身体的东西。”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她慢条斯理地打开盖子。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还伴随着酸涩腐臭。
是胎盘!
胃里不住地反酸,我俯下身子干呕,一把将保温桶打翻。
耳边是苏晚晚得意的笑:
“苏芸,怎么这么暴躁啊,这可是我专门从医院买下来的,你一直期待的宝宝呢。”
“可惜了,你为陈子期付出那么多,最后却抵不过天意的安排,你很恨吧,恨也没有用。以后,陈太太就我来做喽。”
我咬紧牙关,嘶哑着声音让她滚。
余晚晚欣赏完我的痛苦,扬长而去。
独我一人地病房安静地吓人,我内心的恨意却在汹涌增长。
天意的安排?
我倒要看看他们“纯粹”的爱情能维持多久。
我要笑着,看他们每个人哭。
我出院后,陈子期迫不及待催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在签字的时候,他握着笔停顿下来,另一只手按压太阳穴。
那一瞬间,我以为他想起来了。
陈子期看出我的想法,立刻狠狠地甩头,企图把脑子里的疼痛驱赶走。
他不再犹豫,龙飞凤舞地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出民政局的时候,陈子期想在我脸上探寻一些痛苦的痕迹,可惜并没有。
他嗤笑道:
“果然钱到手了,就一点也不难受,刚开始装放不下我舍不得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我无视他的阴阳怪气,闺蜜开着迈巴赫在大门口等我,还贴心给我放了礼炮。
“芜湖!让我们为这位女士喝彩,重新拿回自己人生的主动权~”
“走走走,直接给你点八个男模,抚慰你破碎的心。”
离婚后的陈子期高兴地带着余晚晚旅游散心。
他挥斥千金给她准备浪漫,奢侈品如流水般送到余晚晚身边。
所有他们幸福的瞬间,都不用我视奸,余晚晚事无巨细地发送到我手机上,其中不乏夹杂着一些挑衅的言语。
“苏芸,人各有命,你羡慕也没用哦。”
我望着屏幕笑出声来,内心计算着陈子期为她购置的东西的价格。
十八岁的少年,好在心思纯净爱恨分明,爱一个人就all in,毫不保留。
可坏也坏在这里,这样不加节制地消费,陈子期的钱包应该很快就负担不起了吧。
我们再一次见面是在机场,我在跑商单,他俩在度蜜月。
余晚晚扭着腰肢走到我面前炫耀。
“呦,都追到机场来了,可惜不管你做什么,子期都不会回头看你一眼的。”
身旁的投资人向我递来询问的眼光,我微笑解释:
“让您见笑了,这是我那短命前夫的小三,两人都快活不起了,我也不好棒打鸳鸯。我一个女人家,但凡有多的办法,都不会追着烦着您讨口饭吃。”
投资人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再听我说话不自觉多了几分带有可怜意味的耐心。
余晚晚张牙舞爪地叫着。
“苏芸你敢咒我们,你才快活不起了呢,我要告诉子期,你等着完蛋吧!”
看样子苏芸还不知道陈子期几乎净身出户的事。
她的反应更是证实了我的话,投资人护着我离开。
“这世道真是变了,小三还敢舞到原配面前,你就是性子太软,还是要懂得维护自己的权益啊。”
说实话,我并不为此羞耻,也不觉得丢人。
他们不要脸出轨,破坏别人家庭,我有什么必要为他们的错误惩罚自己。
我的眼泪,早就在他出轨的那天流干了。
我细心地调理了自己的身体,我有钱有时间没孩子没老公,简直不能更爽。
过了大半年,陈子期不知从哪儿搞来了我家的地址,敲开了我家的门。
他一脸狼狈,早就没有了离婚时的春风得意。
“苏芸,财产分配不合理,我要求重新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