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弃子
叶菀凝回了叶家，便被叶老太太唤去了。
“祖母。”叶菀凝看着叶老太太道。
“你去城外了？”叶老太太问道。
“是。”叶菀凝并未隐瞒，“孙女担心入京之后，父亲那有自己的难处，便想着能在京城做一些营生。”
叶老太太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毕竟，这京城内如今的风云变幻，也是她无法预料的。
“既如此，也该有个说法。”叶老太太直言道。
叶菀凝笑了笑，“孙女才想着去成衣铺请了绣娘，做了一些绣活，正好一同拿去京城，借此开个绣庄。”
“倒是你想的周全。”叶老太太见她竟然有这样的打算，甚是满意。
她又道，“不过这京城内的情形，会不会允许你私开绣庄，也是说不好的。”
“谁家没有自己的铺子？”叶菀凝又道，“这都是孙女的嫁妆啊。”
“你这孩子想的倒是周全。”叶老太太摸了摸叶菀凝的脸颊，才转身从小匣子内拿出一封书信给她。
叶菀凝双手接过，展信之后，仔细地看过，双眸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太后病了？”
“正是。”叶老太太点头，“你还没有见过你的继母。”
“是。”叶菀凝垂眸，“她也不曾回来看望祖母。”
“哎。”叶老太太叹气，“我倒是不在意这些，你这位继母乃是太后娘家的人。”
“胡家？”叶菀凝道。
“正是。”她点头，“胡太后的娘家，如今在京城可谓是风头无量，虽说，比不过那四姓家族，可眼下，也是不敢小觑的。”
“是。”叶菀凝敛眸，又不解道，“只是孙女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叶老太太又道。
“既然胡家如今如此风光，那为何会将自己的女儿嫁去给父亲做续弦呢？”叶菀凝不解道。
“凤阳叶家，虽说如今没落了，可却是陪着先祖起势的，在京城内也是有些威望的，更何况，胡家的女儿，是入不了那些望族的眼的。”叶老太太淡淡道。
“孙女知道，在京城我还有两位妹妹。”她抬眸道，“为何不直接选她二人其中一个，反倒舍近求远让孙女嫁给太子呢？”
“是啊。”叶老太太笑了笑道，“你有此一问，也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孙女知晓，只因孙女没了母亲，又是叶家长女，日后成了皇后，生了皇子，我的继母便可以让她的女儿顺理成章地养着了，我不过是个叶家的弃子。”
叶老太太见她想的如此明白，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既然知晓这是个不归路，你该如何？”
“祖母想让孙女如何？”叶菀凝反问道。
“我如今能做的只有这些。”叶老太太握紧她的手，“剩下的，端看天意了。”
她说着，还拿了一个瓷瓶出来，递给叶菀凝，“这个待你与太子成亲之后，可以服下。”
“这是？”叶菀凝拿过，打开之后，便瞧见是几颗药丸。
“乃是避子丸。”叶老太太压低声音道。
叶菀凝小心地收起，“多谢祖母。”
前世，祖母却从未给过她这些。
这一世，为何会突然转变了态度呢？
显然，是因她不似前世那般认命了。
祖母看出了她的反抗，不甘，才会尽可能地给她铺路。
叶菀凝心里头酸楚不已，她是吃了太大的苦头，才换来了这些。
前世，后头她若是有一丁点地反抗，祖母也会将这些都给她。
可惜，她没有。
叶菀凝从叶老太太这出来，内心百感交集。
三太太杨氏正巧过来，她见叶菀凝眼眶泛红，像是哭过，径自叹气。
“三婶娘。”叶菀凝上前福身。
杨氏握着她的手，“可是受委屈了？”
“只是担心祖母的身子。”叶菀凝温声道。
她是真的想让祖母能活的长久一些。
杨氏凑近道，“听说宫中的御医医术高超，到时候你入京之后，也许能请他前来给瞧瞧。”
叶菀凝猛地想到了什么，朝着杨氏福身，“多谢三婶娘提醒。”
“啊？”杨氏一顿，便见叶菀凝急匆匆地走了。
她勾唇浅笑，又带着几分地担忧。
叶菀凝回了自己的院子，沉吟了片刻，才道，“听雨，你说这凤阳县内，哪里最热闹？”
“最热闹？”听雨虽说一直待在叶家，不过呢，她也是个好打听的，对城内的事儿多少也是知道的。
她仔细地想了想，“要说消息最灵通的还属云香坊。”
“那可是勾栏院。”灵芝在一旁道。
“我知道啊。”听雨又道，“不过，还有一个地方，消息也灵通。”
“何处？”叶菀凝道。
“大姑娘，您要做什么？”听雨问道。
“我想找个人。”叶菀凝直言道。
“找人？”听雨回道，“大姑娘，您如今与林公子也算是相熟了，其实应当找他的。”
“他？”叶菀凝笑了笑，“有些事儿，还得自己来。”
“云香坊本就是他的。”听雨嘟囔道，“这消息也大多都是从那传出来的。”
叶菀凝听着她嘀咕，便道，“看来，想要打听消息，都绕不过他了？”
“可是老太太却什么都知道。”听雨转而道。
叶菀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总算聪明了。”
“大姑娘，您若真的找人，只管与老太太说啊。”灵芝在一旁道。
“哎。”叶菀凝盯着那瓷瓶，“既然能得到此物，想来也是一早便知晓自己身子的。”
“大姑娘，您说什么？”听雨凑近道。
“没什么。”叶菀凝抬眸看向听雨，“趁着还未宵禁，咱们去一趟云香坊。”
“现在？”听雨皱眉，“您就算扮成男子，人家也一眼看穿了。”
“是啊。”叶菀凝苦笑道，“若真的进去，也会被盯着。”
“大姑娘，您到底要找谁？”听雨不免好奇。
“罢了。”叶菀凝揉了揉眉心，“我仔细地想想。”
“是。”听雨垂眸应道。
两日后。
叶菀凝去了林家，这是上回她与林琅约好的。
等到了水榭处，林琅已准备好了茶点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