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世
杨澍从内堂回来之后便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便来到院中看着月光，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他身后多了一人，正是薛道光。
杨澍刚要起身却被按了下来，他坐在了他的身旁，道：“你是不是心中很烦？”
杨澍点点头说道：“师父，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就是感觉自己心中很慌乱。”
薛道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比试的事情？”
杨澍点点头又摇摇头。薛道光看着他这个样子便笑了笑：“澍儿，你这个模样倒是让伯伯想起来年轻时候的自己。”
“年轻时候的您？”
薛道光道：“是啊，澍儿你可知伯伯为什么要加入全真教？”
杨澍摇摇头：“不知道。”
薛道光说道：“我原来是师从佛家的，但是在我二十一那年发生了巨变，官兵入侵，我的父母、兄弟，以及友朋全部死在了官兵的长刀之下，在那个时候我就想，佛家讲究渡众生，可是还有那么多千千万万苦难之人，后来在我身心交瘁的情况下，我遇到了我的师兄石泰，是他将我带到全真教的，我最后便拜入了师父张伯端的门下，并且还与师父以及同门几个师兄弟并称为全真七子。”
薛道光道：“拜入全真教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在做两件事情。”
杨澍道：“哪两件事情？”
薛道光道：“练武和云游四方。”
杨澍道：“薛伯伯，我不懂。”
薛道光笑了笑说道：“之前我也不懂，我曾问过师父为什么，师父却告诉我说练武是加强自身，云游四方，一边可以体恤民情，一边还可以行侠仗义。虽然当时师父告诉了我，但是我以及不懂，经过了这么多年，我明白了，无论是佛也好道也好，还是江湖门派也好，秉承侠义，仗义为先，这便是属于通往千万条路的大道。”
杨澍听完之后，便说道：“薛伯伯，我明白了，只有秉承侠义之道，才能久久不息，才能无所畏惧。”
薛道光欣慰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杨澍站起身道：“如此，我便越发的期待明日的比试了。”
薛道光道：“澍儿，比试结束之后你来我找我，我告诉你一件秘密。”杨澍点点头，起身便回到了房间。
薛道光长叹一声：“或许我这样做，于他而言是一件很好的选择吧。”
第二日，杨澍和武昌如约而至来到了比赛地点。
武昌道：“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杨澍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君子，但是我愿意信守承诺。”
武昌道：“好，那便开始吧。”
“等一下。”周嘉铭缓缓走了过来，比试之前先让我来宣读一下比赛规则。”
武昌摆了摆手：“真麻烦，不就比个试吗？”
周嘉铭道：“你们二人此次比试只在切磋，不可伤人性命。倘若，你们二人故意伤人性命，比赛就此结束。”
当他退了回去，武昌叉腰看着他：“你可真是好命啊，不过是一场稀松平常的比试他们都对你这么上心，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他们对你期望啊。”
杨澍道：“二师兄，放马过来吧。”
武昌持剑一挥便卷起来了尘土，二人瞬间便冲撞在一起，只听见长剑相击的声音，二人此时不断的交斥着，已经拆了有数十余招，仍然不见高低。
武昌一剑砍下与他长剑摩擦过后，朝后一跃落在了地面上。心中想到：“这个家伙成长速度真是快，这才过去了仅仅三日的时间，怎么武功又提升了不少，难道他得到了什么指点？”
他心中想着，一脚踏出，飞起一脚便朝他猛地踹了下去，杨澍飞身而起侧身而躲，一脚便踢在了他的小腿上，接着他们二人又拆了几招，突然武昌一剑朝他刺了几剑都被他躲开了，这时，他又是一剑刺来，他准备侧身躲开之时，武昌一脚踹在他身上，他朝后倒退了两步。
杨澍这时又是一剑袭来，他朝后一退，突然一脚便将他身旁那座石狮子踢了出去，他飞起一掌便打了上去，脚力和掌力相互冲撞着，突然一声破碎声响起，二人再次飞身上前打在了一起。
杨澍一脚砸地，地面碎石都震了起来他一剑便朝着武昌飞袭而来，他眼见此招不可小觑，他急忙侧身一闪，双脚落在大树上，飞身而上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背上，杨澍忍不住朝前奔了几步。
他这时一手持剑朝他横扫刺来，杨澍回剑相抵，他右手成掌朝他突袭而来，他右手变拳，一声轰鸣之声，重重打出，二人再次落在了地面之上。
武昌这时便落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杨澍，心中想到：“他现在的武功怎么这般的厉害，难不成我真的要离开理正派？”
他突然发出三枚暗器，杨澍侧身一躲，几个点地之剑右手化掌便朝着他袭来，武昌右手同时打出一掌，二人两掌相对，衣衫浮动，一声巨响，二人立即腾空而起，持剑相击，他们又交手了数十余招，突然一脚踢出，他便落在了地面上。
武昌嘴角上扬，一脚踏出身影快速的在四周闪过，速度之快，使人看不清方向。杨澍几个呼吸之间，脚下飘逸，一手便抓住他的肩膀，一下子便将他甩了出去。
武昌瞪大了双眼看着杨澍，便道：“你为何能够看穿我的步法，难道你的轻功已经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台下的卫宣风抱臂笑道：“杨兄弟这青云步可当真厉害，我深感佩服。”武昌道：“青云步？那可是诸葛前辈的独门轻功，想不到你居然学会诸葛一脉的武功，可真是命好啊。”杨澍道：“二师兄武功卓绝，师弟不过是花拳绣腿。”
武昌道：“少说废话，看招吧。”武昌一剑便朝他再次刺了过去，他急忙躲闪，只看见长剑横飞被他直直刺进了右肩之中，“澍儿……”这时他一脚便将武昌给踢了出去，紧接着飞起数脚，几道声响响过，武昌已经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武昌口吐鲜血，恶狠狠的盯着他：“想不到你的武功早已经练成这种地步，你一直都是骗我。”杨澍抱拳说道：“二师兄这可冤枉我了，吕师伯曾说过习武练功一个是靠天分，一个是要勤学苦练，这些年二师兄你的懈怠武功，自然武功便会停滞不前了。”武昌道：“好，既然如此，那倒是要看看谁的武功更为高强一些。”武昌一掌成掌猛地便朝他拍了过来，杨澍飞身一起一掌横拍，二人强大的内力将四周的石块都震了出去。杨澍朝后一退，一掌拍在石块上，武昌飞起一脚踢出，石块在他们二人强大的掌力和脚力之下，瞬间便被震成了碎块。这时杨澍一剑袭出，落在他的脖颈上，便道：“师兄，你输了。”
武昌道：“好，我输了，我会离开理正派。”杨澍收起长剑，双手抱拳说道：“山高水远，江湖再会。”
武昌点点头，“小心！”台下的楚若熙大喊一声。只见他一掌重重拍在了杨澍的胸口上，他由于没有防备，重重的摔倒在地。
台下的众人一拥而上，周嘉铭扶起了杨澍：“你感觉怎么样？”
杨澍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吐了出来，“澍儿……”楚若熙将一颗丹药送进他的口中，很快他的伤便恢复了。
吕谦道：“武昌，我说过比试点到为止，你输了比赛却趁着澍儿未有防备偷袭于他，今日我必定废了你的武功。”“不要……”
杨澍缓缓走到他们的身旁，便道：“吕师伯，请不要废了师兄的武功。”吕谦道：“可是澍儿，他偷袭你，像这样的即使流落江湖也是一大祸害。”杨澍摇摇头：“这一切根源便在于，我与武师兄乃是同门，师伯澍儿恳请您这一次放过师兄，我愿替师兄受任何责罚。”说罢，他便跪了下来。
吕谦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便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他转身看着武昌，你就此下山去吧，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理正派的弟子，出去之后也别对外说你与理正派有任何瓜葛。”
武昌看着杨澍道：“杨澍，你别假惺惺的了，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一走，这理正派同门师兄弟便都会拥护你，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杨澍道：“师兄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但是你师兄，你可以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这一次我是因为同门之情和对你愧疚，下一次如果我们在江湖再见我们便是敌人了。”武昌道：“你尽管放马过来。”他们看着武昌那离开的背影，朱熹道：“澍儿，你做这个决定或许将来以后你会后悔。”
杨澍道：“或许吧，但是只要我现在不会后悔那便足够了。”说罢，杨澍便晕倒在地。
“澍儿……澍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澍才缓缓醒来，他看到趴在自己床前的周嘉铭便轻轻地为他披上了衣衫，这时他醒了过来，欣喜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杨澍道：“我已经没事了，这段时间多谢师兄照顾我了。”周嘉铭说道：“在你昏迷这段时间是你师姐，还有薛伯伯在照顾你，这个功劳我可不敢冒领啊。”
杨澍道：“师兄，我昏迷了多长时间？”周嘉铭道：“五天了。”
杨澍道：“我昏迷了那么长时间啊，不是师姐已经给我服下丹药了吗？”
周嘉铭紧紧捏着拳头：“武昌那家伙那一掌用了六成的力道，你如今修为尚浅，自然抵挡不住，即使服用丹药也是无济于事，如果不是薛前辈用内力帮你化解掌力，恐怕你现在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杨澍点点头说道：“想不到又是薛伯伯救了我一命。“
周嘉铭说道：“薛前辈仁义为怀，确实令我辈敬佩。对了，薛前辈让我告诉你，让你醒来之后便去后院找他，他有事情和你说。”杨澍来到了后院却发现薛道光和卫宣风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杨澍抱拳道：“多谢伯伯救了澍儿一命。”薛道光道：“习武练功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救人一命，如果让碰到这样的事情，无论是你，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都会相救的。”杨澍道：“伯伯的教诲，澍儿牢记在心。”薛道光负手而道：“澍儿，如今你的内功算是练成了，只是外功还欠火候，你以后万不可懈怠。”
杨澍点点头，道：“是，我记住了。”薛道光道：“澍儿，我说过你比试结束之后我便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还记得？”杨澍点点头：“澍儿记得。只是不知道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薛道光长叹一声，道：“你可知道你来自于哪里？”
杨澍道：“不是在华山吗？”
薛道光道：“华山只是你的出生地，你的祖先乃是名将杨再兴。”
杨澍瞪大了双眼：“您……您是说用兵出神，大破敌军，以少胜多的名将杨再兴！”薛道光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此人。”
杨澍道：“可是既然我原先在华山，可是又为什么会因为约定让我来到这理正派呢？”
薛道光一时语塞，沉默不语。一旁的卫宣风咳嗽了两声：“杨兄弟，你的家乡乃是JS省句容市，只是当年因为战乱你的爹爹杨廷天才会来到华山。”
杨澍道：“卫兄，我的爹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哪？”
卫宣风道：“你的父亲大义凌然，为国为民，侠义为怀，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杨澍道：“真没有想到我的爹爹居然是这样一个大英雄，可是为什么偏偏却生下我之后便狠心抛弃我了呢？”
卫宣风说道：“你的爹爹没有抛弃你。”
杨澍双眼闪过一丝光亮上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你一定知道我的父亲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卫宣风双手重重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杨兄，接下来的这番话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你准备好了吗？”
杨澍闪过疑惑：“颠覆我的认知，难道我的爹爹不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是一个奸诈无比的小人？”薛道光在一旁说道：“澍儿，令尊赤胆忠心，这个毋庸置疑。”
杨澍道：“你们两个今天的话好奇怪啊，我越听越糊涂了。”
卫宣风：“当年令尊来到华山之后行侠仗义，救下了一个人，姓沈名淏，后来，他们一见如故便结为了异姓兄弟。”
杨澍拍手叫好：“好啊，人生几何，对酒当歌，果真是畅快！卫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沈淏便是你那小师弟的亲生父亲吧？”卫宣风说道：“杨兄果然聪慧，正是如此。”
杨澍道：“卫兄，我爹和沈伯伯结为兄弟是不是一路行侠仗义，保境安民，你快和我说一说。”
卫宣风摇摇头：“令尊确实是行侠仗义，保境安民，一手三十六式杨家枪法甩的那叫一个出神入化，而且杨家枪法最后一式回马枪更是杀尽仇寇。”
杨澍道：“好，好啊，不愧是我爹果真是厉害！”
卫宣风道：“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导致两兄弟分道扬镳，割袍断义。”
杨澍瞪大了双眼，便道：“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两兄弟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卫宣风道：“当年沈淏因为张家辱骂便将一十三口尽数杀死，而且将张家的家传宝刀也夺走，但是被令尊知道了便劝说将此刀归还于张家，并给张家守孝三年，但是沈淏不肯，二人便约定在华山之巅一决生死。”
杨澍张大了嘴巴：“那最后谁赢了。”
卫宣风道：“谁也没有讨到便宜，两败俱伤。”
杨澍摇摇头说道：“不可能，我爹不是很厉害的吗，他怎么会打不过沈伯伯呢？”卫宣风道：“当年他们在华山之巅决生死，但是最后他们二人割袍断义，沈淏偷袭令尊，令尊用回马枪杀死了沈淏。”
杨澍瞪大了双眼朝后倒退了几步，道：“不可能，不可能，爹……我爹不会死的，不会的，你一定是骗我，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卫宣风将他揪了起来，大吼道：“杨兄，这就是事实，无论你接不接受这已经是一个事实，是你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杨澍双眼缓缓流下了泪水，他看着天空心想：“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杨澍头也不回便跑了出去……
“杨兄……”
薛道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拦他，让他一个待会儿吧，我相信他会选择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