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妻
在我们出任务前，你就知道了？
周进在心中重复他的话，一个冷颤从后背升起，随即传遍全身。
最近地面上的异兽行为诡异，因为拾荒者的存在，这件事地堡里的人都清楚。
但确认兽潮，周进是在外出地面五百公里后，遇见了脊犬大部队才肯定下来的。
16小队同样如此，虽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相信和他们第3小队的境况相似。
但是，手锯为什么说，在我们出任务前，就说知道了？
16小队与自己等人出发时间相隔不过1小时，这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
周进眉头皱起，问出问题的同时仔细思考着可能性。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群自己还没有接触到的人群，暗中控制着一些事情的家伙。
兽潮...是他们引导的？
不太可能，将兽潮引来，能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地堡要是因此毁灭，他们还能继续飞出星球前往太空不成？
手锯将手按在周进肩膀，视线在四周扫视，确认附近没人后低声开口：
“教会昨天向我们这些底层人员下达了命令。”
“四天后，封锁五十层以下的通道，禁止拾荒者前往地面。”
“并且通报了兽潮即将来袭的时间。”
周进在心中盘算。
脊犬前进速度不快，是匀速前进的，和人类步行速度差不多时速5公里左右。
飞船的位置距离地堡400公里，脊犬到达地堡的时间应该在80小时左右，也就是3天之后。
手锯说他昨天收到的通知，今天刚好还剩下三天。
教会高层算准了兽潮到来的时间，甚至比他们这些外出调查的成员还要快，且在时间上的把握也无比精准。
他们，想做什么？
“钉子，将这件事告诉齿轮，让他早做准备，我不能久留。”
手锯站起身想要离去，被周进喊住：
“等一下！”
他手掌一翻，将自己额前碎发撩开：
“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
“要是有新消息，我会想办法下来的。”
周进思索片刻开口：
“我想去上层，有没有途径？”
上层？
手锯一愣，凭借调查团的身份，周进其实是可以直接进入的，虽然只能在三十层以下活动。
但周进这话的意思，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用别的途径进入上层？
思索片刻，手锯点头：
“没问题，明天早上6点，我在这里等你。”
他没问原因，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周进的性格发生了些许变化，但手锯无比信任他。
手锯走后，周进再次陷入思索之中。
他给周进带来了新的情况，教会似乎想要趁着兽潮到来做些什么事。
竟然还要封锁上下层的通道。
结合之前的判断，克隆毛毛和队长姜敏的，应该是同一批人。
是教会么？
周进无法做出判断，但他们必然有联系。
克隆体毛毛是被临时送出地堡的，那里的环境和她的日记能说明这一点。
那群送毛毛出去的人是有可能发现兽潮的，教会知道了这个消息...
思维越发清晰，周进站起身来，准备回到齿轮杂货铺，将兽潮的事情告知齿轮。
至于自己，明天一早和手锯一起进入上层，尝试寻找克隆仓核心那件异化物品。
如果能在教会内部发现它，那之前的推测就能得到肯定。
教会就是幕后操控的那群人，就算不是，也必然与其合作密切。
之后的行动，目的就能更加明确。
“不知道齿轮那边完事了没有...”
周进想起之前在杂货铺门口听见的动静，进化过的身体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杂货铺大门敞开着，周进踏步而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香，带有明显的青绿感，像是刚折下来新鲜花朵，还带着枝叶的清新和酸涩。
女士香水？
杂货铺内侧沙发上，两个人的视线同时投向周进。
一个是周进的养父，络腮胡齿轮。
另一个和周进的想象不同，是个肌肉线条很是完美的女人，有种常年做瑜伽才能练就的流线感。
她一头紫发随意披散，上身穿着一件吊带背心，下身只有一件超短牛仔裤。
皮肤之上爬满青色纹身，周进视线在她锁骨下方停留，那里有两个齿轮图案印刻其上。
感受到凌厉的目光，周进收回视线，与她瞳孔对视。
那并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一对蛇瞳，瞳仁狭窄细长，紫色眼影从眼角一直蔓延向眼皮，在眼角拖拽出一条细纹。
周进将目光看向二人对坐的茶几。
齿轮面前的酒杯碎裂，酒水一滴一滴淌落在地，他双眸低沉，哪怕是周进回来，也没让他情绪有所变化。
对面的女人则是将两条大长腿平放在茶几之上，用脚尖沾着酒水画圈。
“气氛不太对啊...”
周进心中暗道，这样的场景结合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周进脑补出一场大戏。
齿轮无法满足对面的女人，在其离开时交涉破裂，被人赖着不走了。
同时对齿轮道歉，刚刚看来是误会他了。
他并没有走歪门邪道，只是成为了一只累死的牛，满足对面的田地。
“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
周进坐在吧台位置，随手开始整理齿轮那乱糟糟的台面。
“呵，这就是你收养的家伙。”
“看来你是彻底把毛毛放下了啊！”
紫发女人收回搭在茶几上的两条大长腿，忽的一笑。
齿轮面色一变，一拳砸在茶几上，强烈的震动让茶几上的碎片飞溅。
“塞尔菲！我说过了，这和他们没关系！”
“你太激进了！”
随即齿轮剧烈咳嗽着，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良久才平复。
酒杯碎片划过塞尔菲的小腿，紫色鳞片浮现，将其挡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进竖起耳朵听着二人间的对话。
塞尔菲？
那不是齿轮前妻的名字么？
她忽然来找齿轮...
不，她之前已经让变色龙来过一次了，那家伙还被自己逼退。
现在这是亲自上门，想和齿轮再次联手，一起对抗上层？
“齿轮，你太软弱了。”
塞尔菲从齿轮胸口夹出一根香烟，又无比熟悉地拉开她身后第二个夹层取出打火机给自己点燃。
她鲜红的嘴唇耸动，烟丝散发红芒，一口青烟被她吐出。
“我得到了新的东西，足以对抗上层的东西。”
“但我还缺人手。”
“你曾经是拾荒者的老大，哪怕是现在的你，依旧能召集不少人。”
“只要我们联手，上层那些家伙，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她身体前倾，蛇瞳死死盯着齿轮。
刚刚还和善的表情眨眼消失不见。
齿轮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强压心中不满：
“我已经不再是首领了，而且，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们已经尝试过并且失败了不是么！”
“齿轮！”
塞尔菲啪的一声将烟头弹向齿轮，在他络腮胡子处扫过，焦糊味顿时逸散。
她站起身一把提起齿轮的领口，将他的脑袋拉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顿：
“只有伪善者和懦夫才会说，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当初我们失败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们太弱！”
她松手将齿轮推回沙发，从茶几下穿上黑色尖头靴。
“我对你很失望。”
塞尔菲哒哒哒离开沙发，向着大门位置走来。
发现周进此刻靠在门口盯着她。
她脸颊上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咧开笑容，用手指在周进脸颊上拂过：
“如果，毛毛还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
塞尔菲的笑容搭配着她毒蛇般的瞳孔，让周进一阵毛骨悚然。
虽然她在笑，但给周进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死死盯着自己的毒蛇。
更让他不适的是，她的呼吸，带着些毒素。
不严重，但自己的抗性羁绊能明显感觉到这一点。
塞尔菲离开了，周进也没忘记在塞尔菲身上留下一个标记。
周进回头看了眼时不时咳嗽的齿轮，从吧台边缘抽出一个口罩，又拿了一顶崭新的棒球帽开口：
“你中毒了，后面第五层柜子里有药剂，记得喝。”
“我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