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变故
清晨的空气中微带着几丝凉意，初升的朝阳已经照亮了大地，沉睡的鹅城也焕发出生机，然往日的喧嚣，今日却没有照常响起。
微风袭来，顾离站在窗后，看着光秃秃的广场，想起界珠内的数十万两银子，嘴角就止不住的往上翘。
忽的，有马蹄声响起。
就见六匹骏马，拉着六辆空马车，在广场上疾驰而过，而广场两边的楼房上，有大量银子倾倒而下，全都落入马车内，将空车厢填满。
鹅城百姓昨晚借着夜色大雨，将广场上的银子抢光，但今早却又把所得全数‘奉还’。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鹅城的百姓对黄四郎的畏惧，已经达到了不出面而屈人之心的地步。
不过么，黄四郎这次却是算错了，鹅城里不止有个誓要杀他的张麻子，还有了个胆子颇大的顾离。
瞧着远去的六辆马车只装满了三辆，顾离完全可以想象出，此时黄四郎气急败坏的模样，嘀咕着：“麻子，你昨晚发钱，今晚又要发枪，真是我的贵人啊。”
与此同时城头上，张麻子看着银子被黄四郎收走，再看马车只装满了一半，他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见大哥这么有信心，带着眼睛的老七也是笑道：“大哥，老百姓只把一半的钱交出去，看来剩下的一半也有反抗黄四郎的想法。我们这次有五成了。”
然张麻子却是摇头道：“不是五成，是九成。”
此言一出，老七三人一愣，问道：“大哥，这不还有一半的银子交出去了么，哪来的九？”
“说的对。”张麻子反问三人道：“为什么？”
三人皆是道：“怕呀！”
张麻子又问道：“怕里有什么？”
这一下子算是问住了老七三人，一时答不上来。
张麻子便解释道：“有怒，我一定把他们心里的怒给勾出来。”
说完，张麻子带着老七三人下了城头。
时间匆匆而过。
下午时分。
鹅城门口有马夫驾驶六辆马车冲进鹅城，来到广场上时，打开后车槽，就见大量的子弹、枪械如同流水般倾泄而下，如同昨日的白眼一般，再次将空出来的广场铺满。
顾离看着这满地的枪械弹药，转身换上黑色衣服，然后坐在窗边，静待夜色降临。
不多时。
天边飘来一大片雨云。
转眼间又是一场急雨倾盆，直淋的人心杂乱，天地失色。
很快。
天又黑了。
而顾离也开始行动了。
他借着夜色雨势来到广场上故技重施，双手之下子弹、枪械尽数被收入界珠，没一会就收了上百杆枪，眼看着枪械足够了，他就只专门收取子弹。
这么疯狂收取了五分钟，顾离看四周楼房内有大量人影冲出，当即不再停留，转身消失在小巷内。
隔天早晨，雨过天晴。
顾离再次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光露露的广场，露出一个笑容。
没等几分钟。
就见又有六辆马车拉着空车在广场上奔走，不过却是出了意外，没有一把枪从天而降，显然黄四郎的故技重施失败了，这次没人愿意缴械了。
这时只听几声枪响，“砰砰砰……”
是张麻子开的枪，他打死了拉空车的六匹马，同时，也勾起了鹅城老百姓心中的怒火。
但当张麻子看着时机成熟，想要号召百姓跟着自己去杀黄四郎时，却发现，任凭他怎么慷慨发言，都没人愿意搭理他，只有一群大白鹅跟在了他们身后。
看着此情此景，张麻子突然明白了，老百姓都在家里观察局势，谁赢他们才跟谁。
于是，他们就对着黄四郎家的大门开了一晚上的枪，四个人竟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这时，老三带着黄四郎的替身假四郎回来了。
张麻子等的就是这一刻。
第二天，他带着兄弟们将假四郎扛到广场上，大声宣称他们成功把黄四郎抓住，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假四郎一刀砍了头。
看着没了脑袋的黄四郎无力倒下，广场上人们皆是欢呼大叫，顾离混在人群中，也做高兴状。
接着就见高台上张麻子半身染血，一挥手中刀，大声道：“去碉楼，拿回你们自己的东西。”
此话一出，彻底点燃了广场上百姓心中的火焰，拿着枪、欢呼着朝黄四郎的家冲去。
顾离也跟着其中，看着冲在最前头，甩开人群四五米的武智冲，他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拿到对方秘笈的决心。
不多久。
人群在武智冲的带头下，冲进了黄四郎的家里，开始打砸抢夺，场面非常混乱。
而此时真的黄四郎，被武智冲‘强行’当做替身，从家里赶了出来，拿着羽毛扇子，满腔怒气的对着他脑袋发泄。
扫了眼，顾离没有停下脚步，跟着人群冲进了黄四郎的家里面。
因为跑的慢了些，屋子里面已经被前面的人，不值钱的全砸了，值钱的被搬空了，搞得一片狼藉。
“砰……”枪声突响。
吓得顾离一个激灵，连忙蹲下身寻着枪声看去，才发现是两个人为了一个精美的花瓶吵了起来，最后有人红了眼睛，竟是开枪打死了与自己争抢的人。
看着这一幕，顾离眼皮一跳，赶紧拿着枪走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之后，他再也不敢粗心大意，一只手端着枪，一只手扣在扳机上，小心翼翼的继续搜寻。
只可惜来的有些晚了，一连十多个房间都被人光顾过了，顾离仔细搜寻，也只是捡漏了一串掉在床下的白玉念珠，就在没有找到其它的好东西了。
“擦，这些人搜刮的也太干净了吧。”顾离心中无语，但这都搜到第三层，只剩下第四层，就跟着一起搜了吧！
转身出了房间，顾离端着枪小心翼翼沿着楼梯上到四楼，看着被打开的五扇门，想了想，还是一个个走进去搜寻。
结果前四个房间和狗舔的碗一样干净，啥好东西都没有。
“晦气。”顾离暗骂一声，看着四楼最里面的最后一个房间，彻底不抱希望了。
但这都最后一个房间，搜一圈也不费多少事，就端着枪走了进去。
然屋内的情况，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只见屋内放着四个巨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显然这里是一个书房。
或许书房里没什么精美的家具，就是一些书本，前面的人都不感兴趣，只是砸烂了书柜门上的玻璃，就没有做什么。
不过这些书鹅城百姓看不上，顾离却看得上。
在他看来，黄四郎家财万贯，能被他收集放在书柜里保存的书，不是孤本就是好书。
但现在可不是细细翻看的时候。
顾离上前双手齐出，几分钟就把四个书柜的书，全都打包塞进了界珠。
做完这一切，他正准备拿着枪下楼。
忽的，一声枪响传来，随后又是一声爆炸巨响。
顾离一个卧槽，连忙透过窗户看去，就见不远处的一座碉楼已经被炸毁了一半，此时正浓烟滚滚。
“一代枭雄，落幕了！”
顾离知道黄四郎会拉着一座碉楼陪葬，所以他特地选了一个距离最远的楼房进来搜刮，就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现在看来是对的。
他收回目光，正欲转身下楼离开。
可徒然，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同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小子，里面的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