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胜与败！
“呼—！”
黎明破晓，不觉一夜而过。
王陵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望向眼前淅淅沥沥的雨丝，一股浓浓的疲惫感，裹满整个身心。
从昨日入场到现在，不眠不休，没有一丝停怠，终于把这次州试全部三卷答完，剩下只是对后两卷认真誊抄。
对于誊抄，王陵并不着急，离考试结束还有近两天时间呢！
他的当务之急时是，要先祭炼一番五脏庙，美美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以缓解从身心由内而外散发的疲惫。
低头，从脚下拿起炉子，从炭盆中夹出两块烧好的木炭，把茶壶放在炉子上烧水。
趁着烧水的功夫，王陵盘膝在木板上，开始打坐。
等水壶里的水烧开，咕咕翻滚冒出白烟，王陵已经运功一个大周天，灵气运转，也略略消除了身体上的一丝疲惫。
重新坐好，王陵从考篮里取出干粮，用开水泡了，慢条斯理的咀嚼。同时，凝视从瓦片间落下的水滴，暗想；
“若是现在自己有筑基修为便好了，起码身体的不用受这份冻饿之苦。
筑基便可以无时无刻运转功法，以小周天吸纳灵气，做到短暂的辟谷，还可以洗精伐髓，大幅度提高人的身体素质和寿命。”
“待这次州试过后，潜龙之争应该可以分出端倪，之后，便要开始全力冲击筑基期。”
半刻钟后，王陵把最后一口干粮混着热水咽下，隔着丝丝雨幕，深深望了眼对面号房精神萎靡，正执笔答题的王聪。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同时定下了，下一阶段的计划。
收拾好餐具，把笔墨试卷收拾好，王陵靠在号房的墙壁上，合上了眼睛。
吃饱喝足，困意袭来，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而对面，一脸疲惫，浑身没有精气神的王聪，在王陵进入梦乡后，却只能咬着笔杆，对试卷草稿上的一滴墨迹，怔怔出神。
他头顶气运中，一条同样萎靡的白色龙影，眼底带着惊惧，愤恨，正紧紧盯着对面号房熟睡王陵头顶气运里，不断翻滚起伏，明显比昨夜大了三分之一的黑色龙影。
很显然，在昨夜那场看不见硝烟的气运对决中，胜负早已分晓。
到了下午，温度突变，阳光灿烂，八月残余的暑气在小雨退去后，迅速蒸蔚上来。
熟睡中的王陵，轻轻抽抽鼻头，只觉一股燥热难当，嘀咕着睁开双眼。
伸了个懒腰，王陵起身把头探出号房外，朝天空一望，顿时，一道刺目的白光钻入眼眶，视线一片通红带着些头晕眼花。
王陵赶忙重新把头伸回来，待过了两三秒，视线才重新恢复正常。
他斜眼瞅见，伫立守在号房两侧的甲兵，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心底晒然，暗道自己这一觉睡得太实了，连这点警惕都放下，实在不应该。
毕竟是道法显圣的世界，比现代世界危险的多，贡院还好，在外面，还是得时刻分出一些神识，作必要的戒备。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谨慎为大，活着够久，方成道业。
待精神彻底清醒，胡乱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杯茶，要足精神，王陵开始铺开正式考卷，提笔逐一认真誊写。
誊抄是个水磨工夫，讲究的就是一个小心谨慎，字体洁美。故，誊抄时，王陵直接把全部注意力放了进去，且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出差错。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一下午的奋战，至晚上酉时一刻，第二卷，第三卷，已然全部誊抄完毕。
借着如豆的烛光，他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无差错后，一股身心由内而外的松快，传遍全身。
终于答完了！
轻轻把考卷压好，防止夜里再有风雨打湿污卷，王陵盘膝在木板上，开始运转功法，缓慢吸收空气中的游离灵气。
不知不觉，又是一夜。
次日清早，把最后一口朝阳紫气吞入丹田，王陵只觉得神清目明。
他起身，轻轻拉响了号房旁边的小铃铛，不一时，一名文吏匆匆来到号房前。
王陵一笑，恭敬把整齐叠好的试卷呈给对方；“全部考题悉数答完，申请提前离场。”
那文吏点点头，接过王陵手中的试卷，撂下一句；“收拾行李，原地等候。”
“多谢！”王陵抱拳，看着文吏身影离开，开始收拾东西。
不一时，那文吏去而复返，对王陵拱拱手，笑说道；“考官大人已准允，相公且随我来。”
“恩”。
得到答复，王陵这才敢移开面前木板，出了号房。
这一刻，一缕微凉的日光照在身上，呼吸着自由清新的空气，全身毛孔同时发出欢悦。
对面，王聪听到动静，疑惑抬头，看了眼跟随文吏沿甬道离开的王陵，愣了几秒后，本就一脸郁结的脸上，再添几分愁苦之色。
重新低头，望了眼还未誊抄完毕的一卷，落笔的速度不觉快了三五分，字体也潦草一些。
考房内。
岳泰通过水镜，把王聪整个表现看得清清楚楚，不觉有些可惜道；
“吾辈读书人，读书的第一课，便是正心！焦躁，急迫从来不可取。
此子虽有才，文气狼烟冲天，到底年幼，比之刚离开的王家子差了些火候。”
刺史道；“州牧大人惜才之意，我等深表敬佩。然，天庭，朝廷设立功名的目的，便是一视同仁。
此子心性不定，不如磨砺几载？加之天分，或能成器。”
“吾有不同看法！”
“刺史大人所言固然不假，压下三载，让此子好生磨砺，固然成就更大，可以彰显我等提携之意。
然，刺史大人刚才也说了，天庭，朝廷设立功名的目的，便是一视同仁。
此子文采出众，气成狼烟，若无差漏，我等一番好心压制，反倒落人口实。不如仍旧按规矩办，以文才论，若能上榜，则录之，若稍差，则压一压。”
一名同考官闻之刺史所提建议，当即一脸严肃反驳说道。
岳泰听完二人的见解，略作沉思，对同考官微微颔首，言；“既然天庭，朝廷定了规制，我等便是有惜才之意，也当秉公，徇私万不可行。”
“大人英明！”
同考官当即一顿马屁拍上去。
刺史虽然有些恼怒这人不给自己面子，也没多说什么。
刚才，他本不欲多言，只是刚才自己心中突然有一股冲动，才说了那番话。
如今，既然作为主考官的岳大人都有了决断，定了调子，他也犯不着为了一介不忍受的秀才，再出言得罪了对方。
故，刺史立刻重新回到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直到现场监考的陪考一脸笑意推门进来，说王陵的试卷到了后，刺史才重新睁开眼，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说实在的，对于那位‘文气如华盖’的王家子作出何等惊世文章，他也有些心痒痒，想尽快一饱眼福。
视线移开……
就在刚才刺史重新落座，熄了再度争辩的档口，考棚内，黄字十六号号房中，正在认真誊抄考卷的王聪，忽然心口一痛！
紧跟着，冷汗涔涔而下，一股甜腻腻的感觉涌上喉头。
这番变故，吓得他慌忙转身，从怀里掏出一方净帕，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艳红的血痰。
霎时间，神情萎靡，面如金纸，软软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大口喘息。
手指没有半分力气，指尖带血的净帕，飘絮一般缓缓落地。
“气运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