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力微饭否
在比尔吉沃特北海做生意，主要讲究八个字：假冒伪劣，童叟全欺。
察克，堪称这八字的集大成者。
康福医馆，除了卖药看病，只要钱给够，还能做些简单手术。
不过，察克的医术实在有限，虽说还没到用砍头治头皮藓、截肢治脚气那般离谱的程度，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病人抬进来，先收钱，能不能治好另说。
前些日子，在给病人做截肢手术时，望着盆里的鲜血，察克灵光乍现。
如今鹿血价格奇高，利润丰厚，可产量稀少，若用人血代替鹿血，说不定大有可为。
说干就干，没过多少时日，察克还真摸索出了些门道。
人血和鹿血味道本就相差不大，只是人血少了些腥气，多了些咸味和铁味。
当察克按特殊比例把人血、鹿血、烈酒、火药混合在一起时，就能去掉大部分咸味和铁味，还能保留部分鹿血的腥气，让人以为这就是鹿血。
对于这瓶“暗黑药剂”，察克很是满意，特地放在柜台附近售卖。
吴求索，成了这瓶药的第一个顾客。
望着吴求索离开的背影，察克技俩得逞，满脸的得意之色。
学徒伊恩惴惴不安地说：“老板，看那小子病殃殃的，喝了那东西会不会死啊？”
察克奸笑着回道：“难说。”
“那您还卖给他？”
“你不懂。正因为可能喝死他，我才卖给他。他一死，就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了。”
伊恩恍然大悟，心想是这么个理，不禁赞叹起察克的老辣来。
“嘿嘿，你就学吧。”察克拍了拍伊恩脑袋，满脸猥琐之态。
月黑风高，寒风正劲。
顶着茫茫夜色，吴求索走在回码头的路上，手里摩挲着血瓶，嘴里不断回味其味道。
这玩意儿，怎么越喝越像人血呢？！
没错，除了入口时有股鹿血味道，无论是口感还是喝到肚里的感觉，都和之前喝下的人血极为相似。
尤其是那刀子般的炽热疼痛，更是和人血别无二致。
靠！那康福医馆，难不成他娘的是家黑店？！
人血虽然也不错，但吴求索现在要的是鹿血，这是原则性问题。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膈应，准备回去和察克理论理论。
正要转身，却见路边草丛中，窜出三个手持棍棒的大汉。正是醉眼惺忪的托比，领着两个蓬头散发的酒鬼，前来堵路。
托比歪歪斜斜地站着，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之间，眼睛里透露着浓浓的张狂和得意。
“哟哟哟，这不是小痨病鬼嘛？大晚上的不去睡觉，出来买药？看来下午那顿拳头，把你揍得不轻啊。”
说话时，托比手中胡乱挥舞着棒子，口中喷出团团蕴含着浓烈酒气的白烟，摇摇晃晃地走来。
两个酒鬼站在托比左右两边，一阵哄笑与叫嚣。
身后是大门紧闭的康福酒馆，身前是三人围堵，避无可避，唯有一战。
吴索性默默地扔掉瓶盖，将瓶中血液一饮而尽。
“吨吨吨……”
这一大瓶人血下去，即便吴求索赶忙用灵气护住了肠胃，也被烈得浑身直打哆嗦，好悬没把中午午饭吐出来。
好家伙，这瓶血，可真他娘的够味！
腹中滚烫渐消，鼻息自如吐纳。体内的血色灵气，闪烁燃烧，似又精纯了几分。
擦了擦血液弥漫的嘴唇，吴求索扔掉瓶子，昂起头颅，以毫无生气的冷漠眼神，斜睨着面前三人。
望着兀自畅饮的吴求索，托比三人有些不明觉厉。这小子大难临头搁这儿炫瓶子，莫不是想做个撑死鬼？
“喝吧，你就痛快喝吧。喝完了，老子也该送你上路了。昨天晚上你敢砸老子的头，今天晚上，老子可就得砸烂你的头。”
托比语气阴狠至极，根本就没打算让吴求索活过今晚。
殊不知，吴求索也是同样的心思。
托比冲那两个酒鬼使了个眼色，二人当即会意，紧握棍棒，和托比一起朝吴求索逼近。
吴求索傲立原地，兀自长长呼出一口热气，炽热的白雾当中，淡然伸出一根手指。
托比一愣，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求我留你一条命？哼！做梦吧。”
吴求索目光锐如鹰隼，一字一顿道：“我的意思是，仅凭这根手指，便能取你三人性命！”
他并没有夸大其词。如今他体内的灵气，已恢复至原先的十分之二。
凭着这十分之二的灵气，配合他往昔修炼的记忆，已足够使用一些基础武技。
和真正的武道相比，这些武技完全不值一提，但对付三个整天酗酒的喽啰，应该不成问题。
吴求索要使用的，是一门名为“舞癫指”的外门指法武技。
人的左右腋下肋间，各有一处笑穴。
通过大力戳击笑穴，轻则可让人狂笑不止，重则可以使人暂时性的四肢失调、手足舞蹈。
舞癫指这门武技，吴求索七岁那年便学会了，平时只用作嬉闹玩耍，从来没有用来正式御敌过。
此刻初次临阵，他已暗暗将灵气积聚在右手食指前端，以静待动，平稳维持。
只等对方露出破绽，便迅速出手，猛戳他们的笑穴。
托比三人，对吴求索的底细一无所知。
他们见吴求索伸着个手指，毫无惧色地大放厥词，纷纷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放肆狞笑。
就连在康福医馆里看热闹的老板察克与学徒伊恩，也不禁瞪大了眼，觉得有些滑稽。
察克嗤笑一声：“像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见得多了。用不了半分钟，那小子就得瘫在地上，求那三人别打死他。否则，我当场把这张桌子吃了。”
说罢，察克满心笃信地拍了拍直径两米的大圆桌。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吴求索不为所动，只是将竖着的食指换为中指，直直对着托比三人。
国际友好手势，饱含尊敬与祝福之意。
三人遭此羞辱，登时暴怒。两名酒鬼猛地蹿起身子，率先抡起木棒砸来。
面对一左一右两道重击，吴求索丝毫不避，暗自将灵气运转至肩部以上，利用灵气充盈过的躯体，以肉身与木棒相抗。
“咚！咚！”
伴随着两声沉闷的响声，木棒皆是结结实实地重砸在吴求索肩头。
两名酒鬼见一击即中，心中窃喜。
但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吴求索并未应声倒下，甚至吭都没吭一声。反而他镇定自若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容。
对于吴求索来说，这种力道的木棒，简直不痛不痒，远不如倪豹的拳头厉害。
就这？力微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