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丢失的腹鳍
此物名为精粹,乃蕴含天地灵气的结晶矿石,吴求索幼时曾有幸见过几眼,因此才能认出。
对于修士而言,精粹裨益极大,珍贵非常。
在炼药、筑器、植灵、御兽、铭符五大领域,精粹皆是不可或缺之物,是玄修界中极为保值的硬通货。
吴求索尚未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眼前却是一片水花翻滚,天光透过水面照彻而下,显得格外刺眼。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巨鲶的身子正被猛地往上拉起,距离水面愈来愈近。
若此刻再不离去,等到巨鲶彻底被捕捞上船,失去了巨鲶身体遮挡的吴求索,行踪必然暴露。
强抑心中的激动,他一把将青囊裹入衣内,带着整片腹鳍,朝着渔船下方急速游去。
仅仅五秒钟之后,巨鲶的身子便被二十多个水手合力拉起,完完全全地浮出水面。
吴求索藏身于渔船之下,摸了摸怦怦直跳的心口,不禁感到一阵后怕,些许寒意从脊背升起。
方才若再犹豫片刻,定会被人瞧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甲板上,望着足有六米多长的北海巨鲶,众人擦拭着额头的海水与汗渍。
气喘吁吁间,脸上皆浮现出一抹浅笑。
最为欣喜的当属船长倪虎,高高翘起的嘴角,简直比皮城的连发步枪还难压。
只要将这条巨鲶卖掉,绝对能赚个盆满钵满。
像这般体积的北海巨鲶,光是那一千多斤的鱼肉,便能价值八九十枚银币。
巨鲶浑身的八处鱼鳍,加起来约五十斤重。按照一斤鱼鳍一银币的市价,少说也值五十枚银币。
而倪虎最看重的,其实是巨鲶腹部下方的那片腹鳍。
要知道,一斤重的腹鳍,便价值一百银币。
瞧这巨鲶的个头,腹鳍怎么说也得有五斤重,至少能卖出五百银币的高价,是巨鲶身体其他部位总价的三倍以上。
想到此处,激动万分的倪虎忍不住转身回舱,取了一瓶香槟开怀畅饮。
随着众人将巨鲶吊得越来越高,其被厚重身体遮掩的腹部,此时也完全展露出来。
倪虎和水手们满含期待地纷纷抬头,正要看那腹鳍的尺寸,目光所至,却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
“啊?!”
“不是吧?!”
只见那本该完好无损的巨鲶腹部,竟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口。
血口约有一臂多长,自前向后长长地裂开,腹中的腥臭鱼肠不时向外坠落,哪里还有腹鳍的半点儿踪影?
见到此景,正在喝香槟的倪虎呼吸猛地一窒,扑哧一声,口中酒水喷了出来。
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并未看错,倪虎的面孔瞬间扭曲,双眸之中似要喷出火来。
变故太过突然,打击太过沉重,倪虎只觉胸口一痛,喉咙一阵腥甜,险些吐血。
众人看着那凭空消失的腹鳍,又瞧了瞧心态几近崩溃的倪虎,皆是脑子发懵,默默地愣在原地。
失去理智的倪虎冲进人群,揪住一个又一个水手的衣领,唾沫横飞地怒喝道:“腹鳍呢?老子的腹鳍在哪?你们把老子的腹鳍整哪儿去了?”
倪虎无能狂怒,几乎癫狂,揪着水手们的衣领,唾沫横飞地逐个质问。
对于腹鳍的下落,水手们也是一头雾水,一个个苦着脸垂着脑袋,愕然地听着倪虎的数落。
“倪老大,您不能怪我们啊。方才您也瞧见了,我们把巨鲶拉上来的时候,它身上就已经没了腹鳍。”
“是啊老大,这条巨鲶是您和我们一起捕上来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您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机会动手。”
“……”
水手们心中也是憋屈,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解起来。
吵闹喧哗之中,吴求索暗暗躲在人群最后,装作副一无所知的模样,也跟着众人一起诉苦。
事实上,仅仅半分钟之前,吴求索还躲在船下,将锯下的巨鲶腹鳍用钉子钉在船底木板的缝隙中。
早在下水之前,他便已思虑周详。若是拎着腹鳍上船,无疑是自寻死路。
将腹鳍钉在船底,暂行藏匿,才是较为妥当之举。
待到夜深人静时,再悄悄潜入水下取回腹鳍,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纳为己有了。
为防止腹鳍被其他鱼类吞食,吴求索特意将其钉在螺旋桨附近。
螺旋桨激起的层层水流,可令其他鱼类不敢靠近。
钉好鱼鳍后,吴求索又将那青蓝色肉囊戳破,从中取出三枚精粹。
精粹泛着淡淡蓝光,若是将其藏在兜里,蓝光乍泄,难免不会被人发觉。
吴求索大脑飞速运转,想出了一个不算高明的法子。
三枚精粹,两枚各塞入脚下鞋中。至于另一枚,索性扔进裤裆里用身体夹住,勒紧裤腰带以防掉落。
虽然有些硌得慌,但为了掩人耳目,也顾不了许多了。
穿好鞋子后,吴求索快速游至船舷后方,扒着木板缝隙,几个起落,便飞速回到了船上。
彼时的甲板上,浪花飞溅,水雾弥漫,喧哗嘈杂。
所有人都聚在吊钩之下,齐心协力拉起巨鲶。人人皆是累得面容扭曲、眼冒金星,全身贯注地望向巨鲶,对船舷后方的事情毫无察觉。
至于倪虎,原本站在二楼指挥的他,恰好去房中寻找香槟。阴差阳错间,也未能发现吴求索的身影。
就这样,吴求索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甲板,混入人群之中,与水手们一同拽着绳索吊起巨鲶。
倪虎扫视着面前七嘴八舌的水手们,抽出腰间鞭子,在空中甩出几声鞭响。
“都给老子把嘴闭上!他娘的一个个都站好了,老子要挨个盘问你们。谁要是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就把他扔下海里喂鱼。”
众人无奈,只好安静,按照倪虎的要求,规规矩矩地排成三排。
在倪虎看来,多半是有人趁自己去取香槟时,在巨鲶的腹鳍偷偷割下,藏了起来。
“老子最后再问你们一次,到底是谁在巨鲶身上做了手脚,最好现在就站出来承认!否则,等老子亲自查出来,可就不好看了。”
倪虎心中盛怒难消,头发胡须仿若受了惊的刺猬般,高高炸起。
远远看去,恰似一只炸了毛的野狗,煞是喜人。
瞧着倪虎这副窘态,吴求索心中暗觉滑稽,暗暗告诫自己要千万要稳住表情,莫要当场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