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固念
“是……那种怪人！”
红毛青年顿觉一道冷意从天灵盖灌入，随后直下脚底。
“别杀我。”
啪塔。
瞬间，握着手枪的手垂落，青年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裤子被黄色的液体浸透。
他不敢开枪。
“开枪没用的，枪根本杀不了那些家伙！”
脑海中不堪回首的回忆涌现。
青年嘴唇颤抖，最后看了一眼大哥所在的方向，豆大的泪珠流了下来。
对不起，哥，弟弟没用。
然后，他看见了那红褐相间的触手像蚯蚓一样爬到了自己的脚边。
又像攀援植物一样缠上了自己的身体，朝着握枪的手臂而去。
手指长短的纤细红肉芽如同菟丝子的寄吸根一样刺进了自己的手臂。
“紫苏，开枪打我。”
那邪异的人形生物饶有兴趣的轻声说道。
随后自己的手臂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大人！不是我……”
“知道不是，闭嘴！”
砰！
枪声响起。
青年闭上了眼睛，等待那怪物的怒火降临。
但待他睁开眼，那人形生物却歪着脑袋微笑。
“错觉吗？”
红毛自言自语，可枪口还在冒烟。
“想开枪就开，我能反应子弹的。”
罗天翘着嘴唇。
红发青年眼睛一突，随后晕厥。
……
“枪响了……”
另外五人面面相觑。
“要进去看看吗？”
有人提议。
“进！说了同甘共苦，咱们可是拜了把子的！不能留轩哥和红毛俩人……”
五人怀揣着恐惧与迟疑步入了漆黑阴暗的废旧工地。
随后彻底被黑暗吞噬。
夜色已经很深了。
背着编织袋的拾荒老人心有余悸的注视着远处的建筑工地。
浑身颤抖。
血……尸体，像是肉又像是树根的‘蟒蛇’。
还有那个拉的极长的影子。
不知道是否是幻觉，可他的确看到了什么。
老人擦着白毛汗，拨通了电话。
“爸……”
“别说了！快来接我，我不想在老家呆着了！”
……
工地内。
哐当。
钢筋脱手落在了地上，发出悠扬而脆的金属声。
手被反震震碎血肉，但罗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钢筋，和梦境中的锈蚀刀片抓握手感挺像的。
竟然让罗天有了仍旧在梦境中与怪物搏斗的错觉。
可惜，并不是。
“任何生物受到攻击，都会感到疼痛、害怕，但是畸变怪物不会有那种感觉。”
“他们不会惨叫，不会求饶……人会。”
痛苦与绝望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罗天沉默，继而缓缓坐在地上，体悟着在适才状态中初次与人类的死斗。
长叹一声。
“真险啊，不过状态好多了。”
罗天大字形躺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抬头望天。
眉宇间的焦虑已然散去很多。
如第一次意识到记忆碎片的危害一样，在恰当的发泄后，驳杂的意识与情绪潜入了脑海的深处。
短时间可能不会再出现。
但罗天对此的重视却变得前所未有的高。
“得赶紧学会观想法。”
而在同时。
胖了一大圈的紫苏游了过来，爬回了罗天的身上，一股幽幽的感知传递进心中。
“你这是吃饱了吗？”
摸了摸紫苏似乎起着头颅作用的口器。
罗天望着此地的一片狼藉叹了口气。
“麻烦。”
随后便拨通了电话。
“胡芳，你们换取尊神血肉是用人吧？五个要不要？”
“对了，要死的还是活的？”
“……”
“那只有两个了，地方我发你，现在就来。”
在等待自己控制的两人来处理残局的时间，罗天躺在地上，对现在的情况进行复盘。
首先，自己混乱的记忆，在一次“发疯”后暂时平息了，但这疯却发的不正常。
“在家门口，我开启了灵感。”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有些模糊了。
似乎是一道极为不可名状的意志，从外界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唆使着自己做出了一切。
“是什么？”
罗天瞳孔一缩，锁定在了脑海中那道被翻译完毕的祷词。
“呓语来自祷词指向的邪神？该死！在梦境世界里极力想避免的情况，在现实发生了吗？”
攥着拳头，罗天的表情很不好看。
这件事，几乎是自己逃离囚禁后遇到的最大危机了。
混乱的思绪让自己偏激，偏激使自己失去理智……高度的灵感，引来了邪神的注视！
这东拼西凑的机缘巧合，差点害死了自己。
“如果不是及时清醒了过来，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付出0.3的点数恢复了一下状态，罗天从地上或昏迷或死亡的人身上扯下干净的衣服，将那自己在不经意间勾勒出的图案抹去。
图案很快变得不可辨识，笼罩周围的不详感也逐渐散去。
罗天继续思索着其他的信息。
“开启灵感之后，我能反应子弹……不，不能这么说。”
凝重的看着手中的两把手枪，罗天很快理解了自己当前躲避子弹的原理。
子弹出膛的速度都是几百上千米每秒，自己虽能感觉到，却无法反应。
他现在类似反应子弹的能力，其实是源自于对持枪者的深度感知。
灵敏的感官可以让罗天纤毫毕现的感觉到持枪者的视线，锁定的目标，以及手指的动作。
再辅以对杀意的直觉……在近距离，罗天实现了躲避子弹。
随后，是第三件事。
“这个红毛，似乎见过类似我这种状态的人。”
“或者，把我当成了他们？”
“得在状态好点后找刘教练聊聊了。”
罗天缓缓踱步，至于为何不问这红毛？原因只有一个，这家伙啥也问不出来。
可笑的……被吓的精神失常了。
“这些人，不能让他们泄露信息，那便只能死。
对把幸存者送去当祭品这事，罗天心中没多少愧疚感。
他是一个有底线的人，那个底线就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危害到自己。
辱骂我，我予你痛击。
攻击我，我使你残疾。
想废了我或者杀了我，那便只能请你先死了。
而眼前的这些人，一同触及了自己的底线。
啪啪。
两声轻响。
罗天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脸颊。
“我并不疯狂，也不嗜杀，我现在很理智，我讲道理的人。”
他自言自语着。
“只是有些着急……不能再急了，继续这样下去会”
小声的嗫嚅陡然停止，因一道远光从工地外射了过来。
罗天眯着眼睛看了看。
心中有所感知。
“胡芳他们来了。”
……
处理好一地狼藉，罗天抱着紫苏回了家。
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在时不时为自己提供微量的点数。
而自己的点数总数已经相当可观了。
但由于提升技能同样会获得一些记忆，在现如今的情况下，加点提升技能恐有再次让记忆碎片失控的风险。
因此，接下来的几天罗天便准备试着压下心中的急躁，逐渐的放平心态。
让自己的状况趋于稳定，逐渐消化最近一段时间来的收获。
并谋求解决自己困境的良药……观想法。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是三天。
三天的时间，罗天过的极为规律。
在俱乐部学习，健身，并时刻不忘观想。
在梦境暂不收集余烬，只是与循声守卫们战斗，磨练自己的战斗意识，同时适应开启灵感特效后的状态。
不再用加点缓解疲惫，而是每天保持七个小时的安心深睡。
他的情绪变得平稳，心中的急躁缓缓沉淀。
肉眼可见的，罗天阳光了不少。
甚至今早还在临走前和周舒聊了些时兴的段子。
俱乐部内。
“快了，快了”
接近正午，刚好在剑术学习结束之时。
在角落的休息空间中。
罗天疲惫的眼神忽然一亮。
他迅速看向自己的面板。
【罗天】
【状态：健康，畸变（已遏制）】
【技能：黑山羊之瞳Lv1（+），拉迪亚呼吸术Lv3（+），刘氏刀术-残Lv3（+），喀山剑术Lv1（+），囚徒健身Lv5（max），器械健身Lv5（max），宝瓶观想法Lv1（+）】
【特效：震荡，灵感，健体专家+1】
【点数：23.1】
始终心有执念的黑山羊之瞳虽也弹出了可提升的小加号。
但罗天此刻的注意力却只在最后一个技能。
【宝瓶观想法】
“第一次提升只需要0.5？那拉满！”
罗天在心中压抑道。
“黑雾，加点！”
点数-7.5
而特效一栏，多出了一个新的字样。
而罗天，如同从深水中挣扎而出的潜水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霎时间。
整个人宛如在新年的第一天换上了新裤衩一样清爽。
【特效：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