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祈月
‘祈月人’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不好意思道。
“很抱歉‘黑沼’小姐，我就只见过不到三次的【猩红之月】，至于【赤红之月】则根本没有见过。”
‘黑沼’点点头，不再追问此事。
倒是一旁的‘学者’小姐来了兴趣，她敲敲水晶桌面：“‘祈月人’小姐，看来您是一位罕见的先天【非凡者】啊。”
“您觉醒这个特殊的【天赋】，就算是进入不了【驱逐者】组织，但在研究那些失落于历史角落的知识时，这种祈祷求知的【天赋】肯定会很有帮助。”
这可真是个学术狂人啊，陈辞心里感慨一句，随即开口道。
“好了，既然这个环节已经结束，那我们就抓紧开始下一个环节吧。”
第二个环节是物品交易，‘猎人’把手里的黑色山羊胃袋恭敬地递给了陈辞。
“吾主，这是我采集的未经红月污染的非凡材料，想与‘学者’小姐交换几支非凡药剂与药品，请您过目。”
陈辞自然不可能亲自翻看，这多少有点low。
不过整座宫殿都是由他的意识构成，这里的每一丝绯红之力都可以是他的眼和手，他于此，近乎无所不能。
他用绯红力量轻轻一瞥，只见里面全是奇形怪状的药草，还有依托很像大粪的蘑菇。
陈辞抽了抽嘴角，利用绯红力量隔空送到了‘学者’小姐的面前。
相同的步骤又重复了一次，只是当他看到所谓的‘非凡药剂’时，差点没有笑出来。
所谓的非凡药剂与药品，竟然只是他那个时代的药品，半板阿莫西林胶囊和两包小葵花冲剂......
【绯红聚会】的另一个成员老贝克没有来，剩下两个都是生面孔，所以本次聚会的时间与内容也多少显得有些寒碜。
不过陈辞并没有急着结束，首位上的祂轻轻对众人道。
“我最近刚于蒙昧混沌中苏醒，缺席了近百年的历史，现在需要你们为我收集近些年来的相关知识。”
“诡异非凡，风土人情，或者相关的地理政治知识都可以。”
“我可以依据你们收集到的信息，为你们答疑解惑，乃至赋予非凡。”
祂随意地挥挥手，一团绯红色的能量凭空出现，化作细碎的火焰在祂的指尖跳动。
祂似乎想了想，分做四股绯红火苗，投入到众人手腕处，构成一道奇异而美丽的绯红花纹。
“这是我对大家的一点小小鼓励。”
祂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本月的第二个【绯红之月】夜晚见。”
椅子上的众人纷纷站起来，向着他行礼后，便化作流光回到了现实世界。
主位上，陈辞手指轻轻敲打着绯红水晶桌面，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至少他眼下，已经对这个诡秘非凡的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看来自己从红月苏醒的人生，还挺有意思的。
他再次看了一眼百叶窗外的摩天轮，心念一动，也回到了现实世界。
此时小慧正低头站在门口，黑色长发几乎垂到了地面。
“她醒了吗？”
小慧不说话，只是点头。
“好的，辛苦你了。”
陈辞把笔记本放回背包中，轻轻敲开了隔壁的房门。
“你好，我是陈辞，你叫什么，怎么没有跟着‘驱逐者’离开这里呀？”
李婕看着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的青年，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结巴道：“呃，我叫李婕，当时‘驱逐者’无法带走所有人，只能选择带走最有价值的一批。”
“他们说，我们如果可以撑到这个月的第三次【绯红之月】，那他们就会再次回来把带我们走。”
陈辞哑然。
他看向李婕的眼光也缓和了下来：“这样啊，那个纸箱里面还有不少面包什么的，你先吃点东西去吧。”
“等会我要去市中心，可以顺路把你送到【白色区域】。”
正在啃面包的李婕一愣，咽下嘴里的面包，犹豫道：“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怎么？”
陈辞有些疑惑。
“济城现在内三环很危险，外面的警示牌已经挂了好几个月了。”
“我听【绯红之月】说，现在城市中心已经诞生【灾厄之地】了。”
李婕认真地盯着他道：“你救了我一命，我不想看着你死掉。”
陈辞看了眼外面的红月，它依然散发着朦胧的绯红月光，倾洒在已经没有活物的柏油马路上，说不出的妖异诡谲。
他认真想了想道：“或许吧，但我既然从红月苏醒过来，总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李婕默不作声地啃完面包，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伴随着咔哒一声，房门落锁。
紧跟着，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陈辞并不在意她，他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一下，便准备离开这里。
或许在千年前，真的有学生在这里寒窗苦读过，但那已经是埋在废纸堆的事情了。
很多事情过去久了，就会像那燃尽的火堆，再怎么拨动，也只能感受一下历史余烬的温度，适合回忆，空留他这位跨越百年的过客感慨。
怀揣着某种不好解释的想法，他用绯红力量再生了那盆已经干死的仙人掌，然后给它又浇了足足两盆水。
他现在对绯红力量的使用也越来越熟悉了，能轻易做到很多世人眼里所不可能的事情，但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找回记忆的决心。
他本来想摸摸仙人掌道个别，看了一眼上面的绯红色尖刺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早知道趁没长刺的时候撸撸了。
他走出屋子，只见李婕已经穿戴整齐地等在了门口，手上还拉着一个在这个年代很不常见的拉杆箱。
陈辞目测了一下两者的身高，感觉拉杆箱再长两年都比她高了......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嗯。”
陈辞摸了摸她头上的帽子道：“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因为你救了我一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灰布帽子下的李婕格外认真：“你带着我，碰到‘诡异’我们就分头跑。”
“这样，无论怎么样，你都会有一半的机会活下来。”
“我在出来前，专门替你向【绯红之月】祈祷过，你一定可以活下来的。”
陈辞有些好笑，但看着面前紧紧抿着嘴唇的小女孩，突然觉得笑不出来。
他比女孩高一大截，此刻他轻轻蹲下来，把女孩脖子上带歪的棕色围巾取下来，然后用手捋直，再一圈圈地给她系好围在脖子上。
垂下来的一截围巾上，恰好可以看见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正举着小手向这个诡异非凡的世界问好。
“围巾戴不好的话容易漏风，到时候吹的脖子疼。”
陈辞不放心地扯了扯她脖子上的围巾，确认系牢后才放开。
“走吧，我们现在出发。”
李婕应了一声，安静地跟在陈辞身后，这栋楼里的诡异现象好像全部消失了。
偌大的空间，只留下两人的脚步声，和轮子咕噜咕噜滚过地面的声音。
与此同时，32层01户的阳台上，一株仙人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恋恋不舍地停下汲取绯红力量的动作。
随后，一朵绯红色的小花从仙人掌肩头处开出，绽放在红月的光芒之下，随风轻轻摇曳，像是在跟他们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