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之哀
周末连着五一假期一起放假，假期结束，仕兰中学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回了学校。
苏晓樯早早地就到了学校。
当然了，这并不是因为她热爱学习，单单只是她没睡好，到点了又不想继续睡，于是便起床洗漱来了学校。
班级里已经有好一部分同学到了教室，苏晓樯看了一眼自己的座位，不出所料同桌的座位上空空如也，显然路明非那个家伙还没到。
不过苏晓樯已经习惯了，毕竟路明非是自己上学，想太早过来，他也得起很早。
她放下自己的书包，正打算背单词，正巧听到了前面有人在讨论收到卡塞尔学院面试邀请信的事。
“你们都收到了卡塞尔学院的面试了吗？”柳淼淼询问道。
“收到了，我还上网搜了这个卡塞尔学院的网页，你们猜怎么着？”赵孟华看了眼柳淼淼和陈雯雯，压低了声音，“据说是个名校，好多哈佛的教授转去那里教书！”
“嗯，”陈雯雯点点头，“可我都没有申请他们学校就接到面试通知书了。”
“名校就是这样，不在乎申请费，只看素质的吧？”赵孟华说。
苏晓樯斜着眼打量着赵孟华，心说你要知道路明非也收到邀请，还说得出这话不？
“我其实不在乎名校不名校的啦。”
柳淼淼这时插话了，她的声音温婉轻柔，如同她“钢琴小美女”的名号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我在乎的，只是这所学院也是楚子航师兄去的大学，我上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申请的入口，都准备要放弃了，没想到却收到了他们的面试。”
班里的人都微微吃惊。
“楚子航”三个字一直是仕兰中学上三届下三届所有学生绕不开的名字，也是在老师们心中永远流下烙印的一个学生。
柳淼淼是楚子航的小迷妹，这一点是班上很多人都知情的。
学校每年的晚宴，柳淼淼的钢琴表演和楚子航的大提琴独奏一直是保留项目。
据说每次表演结束后，柳淼淼都会多停留在后台休息室一会，偷看楚子航的身影。
但也只有她的好闺蜜才知道，哪怕给柳淼淼一个和楚子航面对面走过去的机会，她也只敢佯装和闺蜜有说有笑地与楚子航擦肩而过，不敢和楚子航打一次招呼。
“楚子航……”赵孟华隐隐握住了拳头。
正如楚子航教会几乎全校的女生“暗恋”是什么滋味一样，他也给几乎所有男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楚子航在的时候，女生们视线所及之处，几乎只会停留在楚子航的身上。
周围的男生即便想反抗，想分走一杯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比得过的地方，连赵孟华自己都找不到一处自己能比楚子航优秀的地方。
但他也很懂规矩，不在楚子航面前跳脸，不说自己比楚子航优秀，装B的同时还把握好度。
因此在学校里，不管楚子航有没有毕业，他都有一个“楚子航第二”的称号。
这个称号是赵孟华的小弟和对他没有敌意的同学起的，至少是肯定了他的实力。
但那些不服气、不喜欢赵孟华，觉得他没有像楚子航一样打服所有人的同学，私底下就会说他是“青春版楚子航”。
其实这都算叫的好听了。
真实一点的，叫得刺耳的，都是喊他“丐版楚子航”或者“山寨版楚子航”
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不配和楚子航放在一起讨论。
而没人注意到的是，此刻教室角落里，比起柳淼淼的追星行为和赵孟华的隐忍负重，苏晓樯的反应则更为剧烈。
她不敢相信柳淼淼刚才说的是真的！
原来路明非和楚子航上的是同一所学校！
早就听闻楚子航在仕兰高中毕业后，就去了一所美国的私立大学，而且也拿到了奖学金，但苏晓樯受楚子航影响不深，因此就没去研究他去的哪所学校。
可没想到竟然也是卡塞尔。
据说上一届也是一样，整个仕兰高中只有楚子航一人被卡塞尔学院录取，如果说卡塞尔学院是择优录取的话，那该如何解释这一届的路明非？
难道说楚子航和路明非身上有什么共通点不成？
苏晓樯黛眉紧蹙，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里油然而生。
正当她打算细究的时候，忽然感到教室的议论声安静了不少。
她原先还以为是上课了，可抬起手腕看着手表，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时间，怎么会如此安静？
苏晓樯抬头看向教室内，原本还热烈讨论的陈雯雯几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身旁忽然传来了书包放下的声音，紧接着是路明非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她打招呼的慵懒声。
“早啊，小天女。”
“不早，你又差点踩点。”苏晓樯没好气道。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时候出现，只能说不愧是他，一天到晚就知道气她。
“咋了？谁惹小天女你生气了？”路明非坐在椅子上好奇道，“一大早的这么大火气。”
“除了你，还能有谁惹本小姐生气？”苏晓樯举起手刀说道。
当然了，她也只是在开玩笑，路明非也懂。
拿出课本后，路明非想起了前几天苏晓樯问起自己会不会收到卡塞尔学院的面试通知，还说他收到了会是踩狗屎运。
现在他真收到了，想看看苏晓樯知晓了会是什么个反应。
“苏晓樯，我跟你说件事，你猜怎么着？”路明非特意卖了个关子，试图引来苏晓樯的兴致。
见苏晓樯投来了让他继续说下去的视线，路明非轻咳两声，得意地说道：“我也收到了卡塞尔学院的面试。”
“是吗？那恭喜了。”苏晓樯瓮声瓮气地说道。
“怎么感觉你好像一脸不是很惊讶，也不是很期待我收到面试的样子？”路明非吐槽。
“就你话多。”苏晓樯翻翻白眼，“没看到本小姐现在正犯困着吗？”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知晓路明非肯定能收到面试，而且还会被录取，所以才会羡慕，用稍微酸溜溜一点的语气回答的吧？
“那好吧。”路明非见状也不再多言，早上没精神这事他可太了解了，因此他也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视线在教室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陈雯雯身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陈雯雯也收到了面试通知才对，现在过去找他，说不定还能分享喜悦。
同一座城市里的快递，陈雯雯想必收到快递有几天了，说不定还做好了面试的准备，她应该也很高兴能有人和她一起分享面试同一所大学的喜悦吧？
路明非正打算起身，一旁的苏晓樯忽然说道：“如果你是想找陈雯雯分享喜悦的话，那我劝你还是别去比较好。”
“为啥？”路明非一愣，反问道。
“你没发现你进来教室后，大伙瞬间就安静了吗？”苏晓樯睨了他一眼，接着瞥向教室中间的位置，“别和我说你没感受到，我不信，我刚才就坐在这里听他们讲，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就是在聊卡塞尔的事，只不过你来了之后，就闭口不谈了。”
路明非顿时沉默了下来。
即便是他，也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学霸们之间觉得学渣收不到面试邀请，所以故意不谈此事。
一是顾及了学渣的面子，二是不想学渣问东问西，有意排挤学渣，觉得学渣配不上自己的圈子。
可路明非心说他其实收到了面试通知信，甚至模拟里面，他还是唯一一个通过面试的人。
然而他也知道，那是模拟里面的预演，就算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反而还会引来嘲笑，说他不自量力。
因此苏晓樯才让他不要过去，因为那是自讨没趣，陈雯雯尴尬，他也尴尬，周围的人都等着看他笑话。
好不甘啊，明明他也收到了面试通知。
这种感觉，真的好讨厌。
一种“被排挤”的孤独无助感笼罩在了路明非的心头。
“安啦安啦。”忽然间，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苏晓樯宠溺地微笑，“你不是还有本小姐吗？他们不理你，本小姐理你。”
咦，这发质怪好的。
路明非撇了撇嘴，刚想说别乱摸他头发。
可苏晓樯掌心的温暖却透过头发传了过来，让他感到莫名温暖和眼睛酸涩。
他撇过头去，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