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禹盼山，力线，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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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修武，分练法和打法，先从体势开始，想知道为什么？”
武馆教头，也就是刚刚的寸头青年，禹盼山静静看着陈舟。
没等回答，语气平和地说道：
“当然是因为，体势乃是武学之根基，正所谓‘势正则力顺，势偏则力散’。
人体有骨头，肌肉，筋膜，三层包裹，就像一张层层叠叠的大网。
体势正确，才能最大限度地将这整张网拧在一起，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提升战斗的效率。
体势一歪，力线就乱，不仅力量发挥受限，更易在实战中露出破绽，甚至可能先伤到自己。
所以一切都先从静态开始，怎么出拳，出腿，站桩，移动身体，调息，都得从最基础的练起。”
“力线。”
陈舟咀嚼着这个词。
禹盼山点头：
“你可以理解为力量传导的轨迹。
打人其实不是靠手，手只是传导的触碰面。
真正的武器，是你的躯体本身，无论是传武强调的身发全身，还是现代搏击教导拳击时，要注重腰胯拧转发力。
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禹盼山说话时慢条斯理，两眼微睁，没有戾气也没有凶狠，却给人一种沉稳如水的感觉。
他随手拿起桌子上一张手臂长短的大磅数复合弓，拨弄弓弦，噌噌作响：
“把你的整个身体像数根弓弦一样拧在一起，绞紧，拉伸，再释放。”
他手指勾上弓弦，往外一拉，再凭借极其强悍的力道翻转几次。
整张弓被拉扯成了微颤的弯月形。
他示意陈舟：
“就像这样......”
手指一松，
嘭——！
剧烈弹振的弓弦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回复时扫动风浪，竟然让陈舟脸面发痒。
陈舟手抹了抹脸，手指轻轻触摸弓弦，若有所思：
“我明白这意思了，好比说你的拳头不是打出去的，而是身体送出去的。
最大的动能部分，应该是由全身一起构成，而要让力线最优最大，应该先让你的筋骨肉三层都处在最柔软也最有力的状态。”
“就这个意思。”
禹盼山点头，眼中却闪过一抹略感意外的赞许之色。
他打量着陈舟，语调平静：
“看你说话感觉，是学生？”
“对，旁边蓉城七中的。”
“怎么称呼？”
“陈舟。”
“禹盼山。”
两只手在一起握了握。
陈舟感觉自己仿佛在握一块温热的铁，随即露出笑容：
“禹哥，以后承蒙你指点。”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没比自己大几岁的青年，无论实力还是地位，都应该是这馆里独一档的。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禹盼山收回手，却并不搭腔，只是平和道：
“以后每天至少两个小时的馆内训练，一星期至少20小时，两次不达标就会被清退。”
禹盼山看向远处一脸心疼的孙老头，顿了顿，道：
“按副馆长先前说的，每天包你一顿饭。”
说完，径直收拾了东西离开。
陈舟换上孙氏武馆练功服，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号牌和柜子。
厅中的学员们再度开始自己的训练，对练，沙袋，站桩，甚至还有些在地上以奇怪的姿势爬行，或者在窗边对着太阳吐息。
所有人都一丝不苟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陈舟扫了一圈，嘀咕：
“没一个偷懒的？”
“偷懒的人，第一个星期就被禹哥扔出去了，你运气不错啊，一来就能让大师哥指点你。”
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身形矮小如猴儿的青年，五官偏细，面相伶俐。
陈舟扫去一眼，感觉眼熟，心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名。
“刘星？”
瘦猴儿青年摘下拳套，冲陈舟笑了笑，颇为友好：
“我叫于怀，在蓉城上大三，幸会。”
“你好。”
他上下瞧着陈舟，语调略略抬高，似刚刚已经压抑了很久的惊讶：
“不是我说哥们儿，你真是夸张啊，盘虎体势都能轻松做到，初学者里面还是头一个，我第一次做时差点把腿都掰折了。
小时候练过体操？”
“没有。”
陈舟摇头。
此时从于怀口中得知这体势的难度，回味过来，不禁也对六合静息身法和淬体丹的效果感到吃惊。
明明都还没入门，只是贯通第一个修炼姿势，居然带来的改变就这么夸张....
不愧是玄幻面板！
两人寒暄一二，陈舟好奇地问道：
“禹哥不和我们一起练吗？”
于怀笑了起来：
“他哪儿需要啊，他过来也是指点我们的。
这会儿已经到他登台的时间了。”
陈舟一愣：
“登台？”
于怀点头，笑中浮出一抹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登台比赛。”
见陈舟不解，于怀比划了两下，解释道：
“禹哥经常参加各种比赛，拳赛，搏击，无限制格斗啥的........
我们平时想和他对练都捞不着机会，不过也怪我们实力不行。
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查查相关资料。
不出意外的话，禹哥今年应该是蓉城武比业余青年组的年度冠军了。”
武比，业余青年组.....陈舟眼神一动。
这么厉害，才只是业余组吗。
那职业的会有多强？
“来，不扯闲篇了。
本来初学者是要先从体势开始的，不过最难的一个你都能轻松拿下，就直接略过吧。
咱先测测力量，速度。”
“好。”
于怀带着陈舟来到刚刚那拳靶前，点开机器，递给陈舟一副手套，展示了一下戴法：
“戴上，不然容易伤着手。”
陈舟依言照做。
“用你自己的方式，全力打一拳。”
嘭——
拳靶轻哼。
“85kg。”
陈舟看着历史记录里，上下并排，差距如天上地下的两个数字，顿时有点尬住。
860kg，85kg。
我奋力一击，追赶别人的零头？
远处一位扎高马尾的女人正在仰头喝水，脖颈修长白皙，瞥到数字，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于怀倒是不以意，嘿嘿直乐:
“没啥，第一次都这样。
一般人过来不会发力，也没经过锻炼，基本也就这数字。”
“继续，咱们测测速度，五十米直线加速跑。”
陈舟在学校里一直属于运动不错，尤其擅长中短跑，现在练了身法，还没测试过效果，也有些跃跃欲试。
“预备，跑！”
脚步声登时响起，却并不厚重，步步轻盈，每一步的跨度极大，居然有种猎豹并腿飞驰的感觉。
五十米，一蹴而就。
陈舟吐着气，叉腰看回来：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