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有价值
沈霖拿起酒店座机，迅速拨出一个号码。片刻之后，门铃响起。
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床上半死不活的女人，迈步朝门口走去。
高定皮鞋踏在手工编织的地毯上，发出沉闷又柔和的“沙沙”声。他穿过套房冗长的走道，一把拽开房门，却在看清来人之后猛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你？”
沈霖的声音里满是不悦。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裁剪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男子唇角上扬，眼底却一片冰冷，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淡的气息。
男子身后，沈霖的助理小声辩解：“沈总……小沈总非要上来……”
“你来干什么？”沈霖不耐烦地问。
男子也不恼，眉毛轻轻一挑：“二叔好像不想见到我？”
沈霖冷脸就要关门，却被男子抬手挡住。他的手指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敲击，故作为难地说：“可是怎么办呢，爷爷要见你。”
沈霖轻嗤一声，冷声道：“沈煜，是我错过了什么还是你脑子不清楚，老爷子找我还需要经过你？你一天到晚在公司给我找麻烦，大晚上的还追到酒店来，怎么，你是三岁小孩吗？非要追在我屁股后头争个输赢？！”
“二叔，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住的是我的酒店，每一间房都是我的。”沈煜两手一摊，欠揍地补充道：“爷爷刚送给我了。”
“神经病！”沈霖懒得纠缠，却见对方拿出手机，按下免提键，一脸无辜地对着手机说道：
“吴叔，您也听见了，我二叔不相信我，要不您上来给他说？”
沈霖猛地盯住对方，空气有一瞬间凝结。
电话里，一个如若无事的声音响起：“阿霖呐，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过来了，刚好在楼下碰见小煜，我偷个懒让他替我跑一趟……董事长想找你聊聊板块并购的事，不知道你这会儿方不方便啊？”
一旁的助理听了，瞬间头皮发麻。他颤抖着从包里摸出沈霖的手机，看到满屏通红的未接来电，顿觉两眼一黑。电话里的人可是董事长几十年来最信任的助手，在远辉地位极高。要是让他的沈总知道，电话打不通的锅原来在他身上，那他就完了……
可是，沈总明明交代，今天晚上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打扰他……
沈霖黑了脸，强压着脾气回了句“方便”，便狠狠撞过沈煜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助理立刻跟上沈霖的步伐，低着头把手机双手奉上。沈霖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过手机，随手扔进了走廊的垃圾箱：
“是你，把我的手机弄丢了，所以我才没有接到电话，是不是？”
助理被吓得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是不是!”沈霖的声音陡然增大。
“是是是！沈总对、对不起，求您不要开除我！”助理吓得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电梯到了，沈霖迈进电梯，回身看向沈煜。
沈煜敛去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回视着沈霖，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
他转过身，用备用房卡打开了房门，待看清房间的一切时，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卧室里一个女人倒在地毯上，头发凌乱，满脸泪痕，衣服被粗暴地扯开，领口露出来大片皮肤。
女人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似乎感受到陌生的气息，女人无力地向后退，却挪不动半分，口里喃喃道：“不要……”
沈煜眉头紧皱，目光渐冷。这就是他的好二叔、远辉下一任掌舵人做的事，他也配！
“没事了。”沈煜脱下外套盖在女人身上，将女人打横抱起来。无视服务生惊诧的目光，沈煜抱着女人来到了顶层的套房。
怀里的女人渐渐松弛下来。她长睫轻颤，难受地靠在沈煜的胸口，脸上挂着不正常的红晕。似乎是药效发作的缘故，女人的呼吸愈发急促。
“帮帮我……”女人无力地攀上他的肩膀，带着灼热的气息往他怀里钻。
沈煜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转身拐进浴室，把女人放在浴缸边缘靠住，抬手打开花洒。
冷水让女人一个激灵。水慢慢蓄满了整个浴缸，女人目光涣散，一言不发，待看清眼前的人后，她不顾浑身狼狈，一把拽住沈霖的裤管：
“沈先生，帮帮我！”
沈煜一顿，极轻地“啧”了一声。
“怎么帮？像我二叔那样帮？”他俯下身，对上女人湿漉漉的双眼：“我对强迫女人没兴趣。”
女人摇头，急切地想要辩解，开口却是一阵破碎的呜咽。沈煜掰开女人的手指，站起来随手把浴巾往女人身上一扔，居高临下地说：
“清醒了吗？清醒了就出来。”
此时，没锁的房间门被大力推开，伴随着一连串的抱怨:“沈煜你是不是人！大半夜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儿也不说，我路上闯了一个红灯，你知不知道……卧槽！”
苏屿墨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差点闪了舌头。
沈煜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从浴室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一双大眼睛如受惊的小鹿忽闪忽闪的，脚步虚浮，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八卦之火瞬间点燃，他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几个来回，一脸难以置信地下了结论：“沈煜，你不是人。”
“我什么都没干。”沈煜依旧一副冷脸，让开半个身位，“你去看看，她要不要紧。”
苏屿墨一边嘟囔着“活爹”，一边摇头走进房间。
客厅里，女人不安地站在角落。她脸色苍白，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双手紧紧攥着浴巾，看起来狼狈至极。
“是那种药？”苏屿墨一边确认，一边从包里拿出听诊器和电子血压计，给女人系上袖带。
沈煜点点头：“应该是。”
苏屿墨翻了个白眼，又伸手探向女人的额头：“有没有外伤？”
女人下意识地往后躲闪，轻轻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头晕、心慌、想吐或者惊厥反应？”
女人有气无力地回答：“晕，没有力气。”
“问题不大。”苏屿墨看了一眼血压计，轻声宽慰道：“血压体温都正常，多喝水把药物代谢掉，不放心可以去医院验个血，不过我建议你辅助镇静类药物先睡一觉，养好精神，明天也就好了。”
说完，他转头望向沈煜：“你的药呢，我出来的急，没带上。”
“车里，我让人去取。”沈煜抬腿要走，却听见女人急切的声音传来：
“沈先生，我知道一些事情，也许对您有用，所以您能不能……”
沈煜好整以暇地转过身，对上那双满是雾气的眼睛：
“对我来说，你没有任何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