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夜杀机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女人是和联胜的白手套之一,主要负责社团资产方面的官司,传闻还与现任龙头背后存在某些特殊关系。
平日里,与他们这种专干脏活的中层接触不多。
感受着男人打量的目光,莫韵诗娥眉微蹙,缓缓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翻找着什么。
下一刻,那只纤细的手掌骤然间多了个熟悉的物件。
顾铭眸子微缩。
枪!
金属的质感在昏黄阳光下,闪着致命的光芒。
莫韵诗握紧了手枪,那双眸子乌黑而深邃,仿佛能吞噬所有光亮。
但令她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面对黑黝的枪口,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咔嚓!
鲜嫩多汁的清脆口感,这是一只堪称完美的苹果。
顾铭一脸认可地点了点头。
“为何不躲。”
“因为不怕,咳咳。”
“扯远了,不好意思,”顾铭躺在床上悠闲地摆了摆手,“连保险还没开,社团应该不是派你来怼我的吧?”
“哼。”
啪!
莫韵诗猛地将枪拍在桌面,左手一个用力直接推到他的跟前!
“阿公开了口,今次一定要保住你。”
“两条路,拿枪,挟持我。”
“周围巡逻的警员社团提前安排调走了,就剩下门口那两件菜,以你的本事逃走不是问题。”
莫韵诗语气冷淡,似乎在说着平平无奇的事情,“出去稳蛇仔明,今晚他有条船可以直达苔湾。”
“我选第二条。”
顾铭挑了挑眉,顺势一甩把枪送了回去。
这可不是拍猛龙过江,相比于港岛,那个地方黑白两道早已被分好了蛋糕,一切都是为了ZF服务,更关键的问题是,他本来就不用跑。
只要留在港岛,迟早有恢复身份的那一天。
“那就要看你做的干不干净了。”
对于顾铭的选择,莫韵诗显然早有预料。
她不紧不慢把枪塞回包里,这才掏出更符合身份的纸与笔记本:“详细同我讲下,从劫案发生到结束的全过程。”
“一个细节都不能漏。”
涉及到专业领域,莫韵诗神色不由认真起来。
这应该是她整个律师职业生涯里面,最具挑战性的一战...
“OK,别紧张。”
“故事,要从这里开始说起。”
在淡黄的夕阳余光下,听着顾铭像哄小孩的语气,莫韵诗神色恍惚。
透过这张脸她似乎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冰冷的眸子里隐约多了几分温度。
但她很快又想起了顾铭的身份,暗暗抿紧了嘴唇。
夜幕降临。
灯火辉煌,各式招牌霓虹炫目,无数高楼大厦在夜色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整个都市仿佛一座不夜城。
尖沙咀。
这里是港岛最繁荣的地带之一,拥有最著名的维多利亚港口,与星光大道。
然而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无数罪恶正在暗流涌动。
【Bitte Point】
灯光闪烁的霓虹招牌,仅站在门前就能感受到那股热浪。
酒吧内,色彩斑斓的灯光在人群中跳跃,反射出狂欢者脸上的光泽,调酒师如魔术师般挥舞着酒杯和调酒器具,冰块在玻璃杯中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节奏分明的鼓点声中,一行人推门而入。
他们都穿着黑色皮夹克与牛仔裤,头发色彩各异,手臂上的刺青在黯淡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偶然间望向人群的目光充满了欢愉。
找寻到目标后,他们快速逼近了卡座。
“哟!森尼哥!”
为首的彪形大汉毫不客气坐了下来,咧着嘴喊道:“今日咁错荡过来帮衬我生意,感激不尽啊!”
“阿一,去跟风仔讲声,今晚这张台消费全部入我数!”
“是!阿大!”
身后的小弟挑衅地扫了对面一眼,摇晃着身形转头离去。
“森尼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关照啊,放心喔,只要你出到声!我烂口华上刀山都没问题啊!”
见男人始终一言不发,烂口华忍不住出言试探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相信这种人物闲着没事来自己地盘,只是为了喝酒。
但坐在对面的身影仍旧不为所动。
男人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黑色的鸭舌帽几乎盖住了整张脸,难以看清表情。
啪!
“喂!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见自家老大被晾,作为嘴替的小弟拍桌子主动发难!
“哎哎哎,点同我们森尼哥讲野啊。”
烂口华说着劝阻的话语,手上却没半点动作,“你都不知,当年森尼哥一人一刀,带着帮伙计从九龙一路打到荃湾!砍足三日三夜,几威风!”
“不过可惜啊...”
他话锋一转,话语里多了几分揶揄,“遇到大M那不要命的变态,被斩了一只手掌,后来勉强接了回去,都不知还能不能上厕所。”
“哈哈哈!”
小弟们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如今这世道,落魄的大哥还不如鸡。
嗒。
嗒。
酒杯在桌面轻轻敲击着,如同心脏跳动的频率。
“阿华。”
“最近有没有听讲和联胜的事情。”
森尼缓缓抬头,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似藏着诡谲,剑眉之下是目光尖锐,脸上刚毅的肌肉线条,胡须略显粗犷。
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嘴唇处延续到耳边,像是硬生生撕裂了整张脸,说话时伤痕就像蜈蚣在爬行。
“有。”
听着森尼那熟悉的语气,烂口华喉结下上下游动,怔怔地愣了片刻。
他仿佛回到了在森尼手下,当个小混混的那段日子。
出来混了那么多年,能好好活到现在并且成功上位,他自然懂得港岛江湖的凶险。
有些危险人物哪怕一时落魄,也注定与他不是一个段位。
森尼缓缓放下酒杯,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见状,烂口华一脸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小弟们分散开来。
“新闻都出街了。”
左右观察确定没人盯梢,烂口华这才小心翼翼开口:“大M无端端去同班友抢银行,结果被差佬断到正(当场抓捕),虽然没死,但估计今次都要坐个10年八年。”
“森尼哥,你的仇都算报了,就无谓跟他计啦。”
“坐监算什么报仇。”
咔嚓...
森尼攥在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多了几条裂纹,碎裂的声音就像无法抵抗的哀鸣。
“我知你在赤柱有路数,我要顾铭死。”
平淡的语气透着森森寒意。
“等他死了以后,荃湾那几条街可以归你,而且我不需要你动手,只要把我的人安排进去。”
“咁客气啊森尼哥,不过...”
烂口华眼中闪过几分贪婪,但又回想起了什么,话到嘴边多了几分犹豫。
森尼开出的筹码足以让他动心,顾铭地头那几条街近海,不仅海鲜市场区域油水十足,港口还能用来走私,从而扩大他的粉档市场。
但咁大只蛤乸随街跳,却无一人敢做这出头鸟先动手。
当年出道之战,毫无名气的顾铭单枪匹马杀入荃湾,几乎无一人之敌,替还没站稳脚跟的和联胜插了支大旗。
从此在道上人称大M。
人的名,树的影。
一切的前提,都得是顾铭死在监狱,不然有钱也不一定有命用。
“放心。”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森尼艰难露出一个笑容,面上的刀疤变更添几分狰狞,“等他踏入赤柱一步,就不会有出来的那一天,一切干手净脚。”
他说罢便拉低鸭舌帽,起身缓缓离去。
桌面上,鲜血与红色的酒液逐渐融为一体,玻璃的碎片在灯光下隐射着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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