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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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落脚

正说话间,那老人已收拾好了草篮,挎在手臂上,向他们这边挪过来。

李春风和袁简顿时一本正经的站好。李春风轻声耳语道:“再探探口风呗。”

于是,袁简率先向老人走过去,一边伸手去拿那草篮一边说:“老人家,我来帮你拿吧。”

那老人也不客气,让他拿了,笑着说:“有礼,有礼了!”

袁简一听,再次试探道:“瀚国真是很有教化呀,老人家礼数很周全的。”

那老人哈哈笑着说:“我瀚国有年论啊,连帝国君都很敬重他的。”

李春风在一旁跟着走,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刚才袁简的猜测是正确的。顿时夸张的大叫着,又蹦又跳,原地转圈,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啊啊”的绝望的喊起来。

那老人惊讶极了,忙躲到袁简身后问:“你兄弟这是何意啊,为何如此?”

袁简看着李春风的“表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灵机一动说道:“我兄弟二人自帝国一路流落至此,没有落脚之地,可能弟弟一时想起故乡了吧。”

李春风扬起头,瞥了他一眼,心里说道:你可真会编。

那老人叹息一声:“唉,这饥荒之年,众生难以维持生计呀。”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祖上历代为项氏所驱使,已逾百年之久了。因念我辈忠诚,所以一直让先父为项氏看守田地。先父逝后,项氏特许,将其埋在这为其看守之地中。我在田边有草屋数间,你兄弟二人如若不嫌弃,可暂做安身之处,以后再做打算吧。”

袁简要的正是他这句话,连忙弯腰深鞠一躬道:“谢过老人家,我兄弟二人感激涕零之至。”然后冲还坐在泥地中的李春风招呼道:“还不快起来,谢过老人家?”

李春风深深唉了一声,才慢腾腾的爬起来,向后面那棵大树方向望了一眼说:“你先父过世了,也要为项氏看守田地呀。”

老人的嘴里嗫嚅道:“是啊是啊,哎,走吧走吧。”然后蹒跚的往前走去。

李春风和袁简连忙一路跟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情绪低落,一时无语。李春风憋了半天,蹦出一句:“我还是不太相信,搞不好是恶搞剧组的恶作剧也说不定。”

走了许久,穿过这一片辽阔的泥泞田地,远远看见十几间茅草屋。这时的他们两人真是狼狈极了,头发上,脸上,脚上全是泥,鞋子也没了,衣服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就这么跟着老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拖拉着来到草屋前。

及到了近前才看清,这些房子就是用土坯垒成,上面加盖茅草的土房而已,共有十几间。草屋高矮错落,凑在一起,屋与屋之间有篱笆相隔,鸡鸭鹅狗满地乱跑,有几个披散着头发的孩童,在房屋之间嬉笑玩耍,见到他们,蜂拥而至,围着他们拍着手叫笑不停。

有几人闻声从茅屋中走出,皆破衣烂衫,脚穿草鞋,慢慢聚拢过来。一个方脸的壮年人喊道:“田泥翁,他们是谁呀?”

“唉,刚才去为先父摆供,却遇见这兄弟二人。他们自帝国一路流落至此。”那老人叹了口气说:“无着无落,看着怪可怜的,我便领了回来。”

那方脸壮年人凑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疑惑道:“咦?他们的衣饰怎会如此怪异?头发这么短。发肤受之父母,怎会不蓄发?可见不是什么善类。”边说着,眼光落在李春风还攥在手中的罗盘上,一把夺过,厉声问道:“这是什么?”

李春风本已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经他这么一唬,顿时方寸大乱,伸手便去抢那罗盘,眼光却看向袁简求救。

袁简赶紧上前深施一礼,低声说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兄弟二人父母新近染病身亡,我俩痛不欲生,本欲随父母而去,被亲戚邻人劝止。家中贫寒,世居帝国海边,代代打鱼为生,不想一条破船也被风浪卷了去。我兄弟二人无以为计,只得想番外出寻条活路。正因发肤受之父母,又不忍父母大人的坟墓留在故乡,便索性剪去头发,埋与父母双亲身边以尽孝道。一路流落,不想已至瀚国地界。天可怜见,遇到了田泥翁,蒙老人家不嫌弃,领我兄弟二人来贵处小住,不胜感激之至。”袁简说完,又向那老人拱手道谢。原来那老人叫做田泥翁,袁简现学现卖,马上就称呼起来。

“是啊是啊,都是可怜人哪。”田泥翁连忙上前打圆场道。

“那这是何物?”壮年人扬了扬手中的罗盘,问道。

“哦,此为罗经。”袁简顺口接道:“我兄弟二人一路靠为人占卜讨口饭吃,全指望着它了。”

“果真?那为我占一卦吧。”壮年人起了兴致道。

李春风一听,顿时头大了,却又不堪忍受这人的纠缠,便没好气的抢着说:“我们两日水米没沾牙,头昏眼花,只怕占不好。”

壮年人一听火起,刚欲上前与他争辩,却被田泥翁扯住,喝斥道:“瓦罐,人是我领回来的,与你何干?在这不停鼓噪个什么劲?”

他居然叫做瓦罐?李春风睁大眼睛,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却又招来那个叫瓦罐的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转身离去之时,将罗盘刷地扔向李春风。李春风急忙探身向前接住,紧紧护在了胸前。

那帮围在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田泥翁挥了挥手说道:“散了吧,散了吧。”回身又对他俩说道:“这里都是世代为项氏耕种田地的人,都结庐而居。瓦罐是这里的把头人,说话是冲了点,但人却是好人,不要理会他。”

“无妨,无妨。”袁简忙摇手表示不介意。

田泥翁把他们领到了这十几间茅草屋的最右面,靠田地的那一侧。那里有一个木栅栏围着的三间草房,栅栏中间还开有一扇柴门。田泥翁推开那扇柴门,领着他们进入到小院子里,又带他们到了左边的草屋中。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屋角铺了一层干草而已。满屋的蜘蛛网,地面也是土夯的,一进屋,扬起阵阵尘土,呛得李春风一阵咳嗽。

田泥翁开口说话了:“我老婆子早死了,两个儿子都在项氏另一个田庄赶车,三年都没回来了,你们只管住下就好。明年是我的花甲之年,他们就会回来了。我先找几件儿子的衣服给你们换上,再找些干粮给你们填饱肚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着,佝偻着背出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