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替换仙骨
第二日的清晨，未央身着一袭紫色华服，脚步轻盈的来到蓝子衿床前。
因灵力微弱，子衿熟睡时自己便化回了小狐狸，大概是自我保护意识吧。
她蜷缩在一片柔软的床榻上，睡得极为香甜，毛茸茸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未央暖暖的笑着，轻轻蹲下身子，抚摸着她的额头：“子衿乖，今日之后你便不用如此模样了。”
摊开手心，变化出一碗发光的仙药。
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蘸取了些许仙药，那仙药在指尖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十分有灵性。
微微倾身，将蘸有仙药的手指缓缓靠近小狐狸的鼻尖。
小狐狸似乎在睡梦中有所察觉，微微动了动耳朵，但并未醒来。
只见仙药的气息轻轻拂过它的鼻腔，小狐狸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未央趁机将仙药抹在了小狐狸的唇边。仙药瞬间化作一缕缕蓝光，缓缓渗入小狐狸的口中。
与此同时，云湛衣飞向云中，在这片林的上空。
她面色清冷，双手挥舞着，口中念念有词。
宽大的衣袖随风飘动，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她袖口飞出，像只只灵动的飞鸟，迅速向四周扩散。
金色符文在半空中相互交织、融合，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光芒的结界。
此结界如同一面透明的金色穹顶，缓缓落下，将整片竹林笼罩其中。
结界形成的过程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压缩，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竹林在此结界的法力下微微摇曳。
云湛衣凝视着下方，确保结界稳固无虞，眼神中少许的透着威严与专注，直到看到未央抱着小狐狸出了竹屋，才飞身下来。
云湛衣：“可喂下了？”
未央点头：“嗯。”
云湛衣叹了口气：“待会儿你守在结界外，任何东西不可闯入！”
未央：“未央明白，阿姐放心。”
云湛衣：“去吧！”
说罢，云湛衣接过小狐狸。
未央走后，小狐狸被抛向空中。
它那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如同华丽的锦缎般铺散开来，随着大司命的手微微起伏。
她的目光温柔而又决然地落在小狐狸身上，第二只手轻轻抬起，周围的灵气便开始缓缓汇聚。
玉指轻点，一道道仙光从指尖逸出，如灵动的丝线般缠绕上小狐狸的身躯。
换骨之术伊始，一切尚还平静。
随着仙骨与狐身的融合逐渐深入，灵力的反噬汹涌而至。
大司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眉头紧锁，一丝殷红的仙血从嘴角缓缓渗出。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强行稳住身形，不愿惊扰这换骨的进程。
慢慢的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疼痛在她的眼眸中翻涌。
两只手加重施法，可每一次灵力的冲击，都好似一把利刃在她的经脉中穿梭。
不得已的她紧咬牙关，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吟生生咽下。
小狐狸在睡梦中似乎也感受到了些许异样，它的耳朵轻轻抖动着，眼睛却始终睁不开。
大司命见状，只能拼尽全力，加快进程。
最终，在一阵强烈的仙光爆发之后，换骨完成。
大司命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一口仙血喷出。
结界也随之破裂，未央见此赶忙飞回。
未央：“姐姐…”
搀扶云湛衣的一瞬间，二人被一强光吸引。
原是小狐狸真实发生了巨变。
她醒了来，在空中张开蓝色九尾，转瞬之间又收了回去，慢慢变化回了人形。
只不过比起以往多了些仙气。
云湛衣面漏笑容：“成功了。”
未央皱着的眉头也得以舒展：
“成功了，阿姐，子衿现在是狐仙了！”
只有蓝子衿，哭湿了双眼：“司命姐姐，你是不是很痛啊？”跑过来的一瞬间，扑在云湛衣的怀中：“为什么这么傻？子衿自己修炼便是，成仙成魔，子衿都认…可为什么要如此…”
“子衿，你若成魔，便是对不住我了。”云湛衣抚着她的额头，慢慢擦拭着子衿的眼泪。
未央也眼含泪花点头道：“你若是变成魔，第一个便对不住阿姐。”
相拥而泣，云湛衣这才恢复些许力气，安慰着两位妹妹：“好了，不哭了。”
云湛衣：“今日我也有些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两人搀扶着云湛衣，往回走。
未央：“阿姐小心些走。”
子衿担忧道：“姐姐可是损耗了太多灵力？”
云湛衣欣慰，摇摇头：“消耗不了太多，一日便可恢复。只是太过劳累了。”
这才让子衿笑了起来：“便是如此，姐姐也不要过多操劳了，好好歇息，什么累活交于子衿便是。”
云湛衣笑：“还有你未央姐姐在，我自是会好好歇息的。”
未央：“阿姐说的是。”
…
天水城大王的一道严令，无情地查封了商户欧阳府。欧阳府上下顿时陷入了绝境，慌乱与绝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欧阳夫妇一时绝望，自尽双亡。
可儿子欧阳槐，自幼生活优渥，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此刻，他面色苍白如纸，身形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惶恐。
身旁的小厮晨宇，满眼恐慌，仍强装镇定，紧紧跟随在他的身旁。
他深知此刻少公子，只有他陪伴着了。
“公子，莫怕，不若去投奔天水城的万老爷？老爷曾对他家有恩情，此番前去，定会收留咱们。”晨宇轻声安慰着，声音里却藏着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不确定。
欧阳槐想罢，只能如此。
他们带着未花完的赌银，一路风餐露宿，数月奔波。
最终抵达了天水城。
万老爷的朱漆大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威严，欧阳槐鼓起勇气上前叩门，晨宇则在一旁不安地搓着手。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人探出头来，看到欧阳槐跟晨宇这般落魄模样，眉头立刻皱成了一个“川”字。
欧阳槐低头诚恳：“我是欧阳宫的长子欧阳槐…”
未等他说完，那小厮便冷冷地说道：“我家老爷早已知晓你们的遭遇，可大王亲自下令，若是留你等，岂不是自寻死路？你们还是另寻他处吧。”说罢，便要关门。
欧阳槐急忙伸手抵住门，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你家老爷怎能不念往日恩情？若不是我爹你们怎会大富大贵？如今欧阳家遭难，万伯父若不收留，我等便无处可去了！”可门内却再无回应，只有小厮用力关门的“哐当”声，希望破灭了。
晨宇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满是愤懑：“公子，万老爷如此薄情寡义，实在可气！”欧阳槐则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灵魂被抽离了一般。
那日后，天水城的街头便多了两个身影。
欧阳槐失魂落魄，眼神全是迷茫。
晨宇虽努力振作，可面对这陌生且冷漠的城池，也只能带着公子风餐露宿，乞讨为生。
他们衣衫破烂不堪，面容憔悴，曾经的公子与小厮，在命运的安排下，最终是沦为了任人怜悯漠视的乞丐，往昔的富贵与尊荣，也如同一场破碎的梦，醒后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