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身份之谜
谢扶华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回忆。
“对，难产，一尸两命。”
“而且，因为那天，我母亲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说到这，谢扶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眼神空洞迷离，仿佛灵魂被抽离，重新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个充满痛苦与绝望的日子。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与痛楚。
楚倾月静静地坐在一旁，感受着谢扶华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气息，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揪紧。
她轻轻伸出手，犹豫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环抱住谢扶华，“对不起，让你想起了这些伤心事。”
谢扶华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后放松下来，他轻轻拍了拍楚倾月的背，仿佛是在安慰她，也是在自我安慰。
“没事，都过去了。只是，永宁侯在原配去世之后，就娶进了现在的那任妻子。据说，还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进府的时候，就已经珠胎暗结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隐藏着难以言说的讽刺。
楚倾月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与厌恶，她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怒火：“渣男！”
然而，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在这个封建礼教森严的时代，如此辱骂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她连忙捂住了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谢扶华看着楚倾月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一抹温柔所取代。
他没想到楚倾月会如此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这种不加掩饰的直白与生动，让他觉得异常可爱，与京城中那些温婉贤淑、循规蹈矩的贵女们截然不同。
她身上散发出的生机与活力，与他这个长期卧床的废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不禁被深深吸引。
楚倾月见谢扶华一脸震惊，以为自己言语冒犯了他，连忙收敛神色，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不过……”
她欲言又止，心中却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个猜想让她既惊又惧，“该不会，我其实是那位商女的孩子吧？而楚菁菁是现任永宁侯夫人的孩子？他们在商女还怀着我的时候，就已经……若真如此，那永宁侯岂不是……”
“畜生不如。”谢扶华接过话茬，声音冷冽如寒风刺骨，却与楚倾月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这笑声带着几分苦涩，几分释然，打破了之前的尴尬与沉重，让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然而，笑过之后，楚倾月的神色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世子，您现在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其实充满了未知。说不定，就如外界所言，我真的是个私生女。这样的我，如何能配得上您这尊贵的身份？所以，我们还是和离吧……”
说完这话，她偷偷瞥向谢扶华，只见他的眼眶泛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楚倾月的心猛地一紧，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扶华，脆弱得让人心疼。
她连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
谢扶华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的身份，我从未介意过。至于流言蜚语，我更不会放在心上。”
他的眼神真挚无比，看的楚倾月有些心虚。
她知道，她拿身份来说事，不过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她真正想要的，是和离，是自由。
她说，凭借着她的医术，在这古代开一个医馆绰绰有余。
到时候，她远离了这后宅里的条条框框，一辈子不嫁人，不生子，只为自己而活，岂不是非常快活？
然而，她又知道，自己的想法在这个古代社会有多么的荒谬。
她不能这么说，也不能这么做。她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一个能让谢扶华接受的理由。
见楚倾月又沉默了，谢扶华干脆打了个直球，他紧紧握住楚倾月的手，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不想和你和离，因为，我喜欢你。”
听到这话，楚倾月直接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指着自己，对谢扶华说道：“你，喜欢，我？”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谢扶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温柔：“嗯。”
楚倾月吞了下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是一个逃避的借口：“世子，你认真的吗？从你睁眼算起，我们才认识两个时辰吧。”
谢扶华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一见钟情，不可以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挚，仿佛真的没有说谎。
一时之间，楚倾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听到这话，谢扶华的眉眼又耷拉了下去，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生气。
作为一个颜控，楚倾月看见这样一个美男子为她而伤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了：“这样吧，我等你。等你到你彻底康复、能站起来了的那天，我们再和离好不好？毕竟我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也不甜。但在那之前，我会尽我所能照顾你，帮助你恢复。”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妥协，仿佛这是她能给出的唯一答案。
谢扶华一眨眼，一颗泪水又流了下来，砸中了楚倾月的手背。
他委屈地说道：“好……哪怕一年也好……我想你在我身边的时间能久一点……”
这一刻，楚倾月忽然感觉自己良心都痛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对谢扶华来说并不公平。
然而，她又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去接受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于是，她点了点头，紧紧抱住了谢扶华：“好……等你彻底好了……我们再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