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蠢不自知
我必杀你！
随着这四个字落下，空气中骤然泛起一股冷气。
四周众人看着那道岿然屹立的身影，暗自咂舌。
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啊！
竟到了生死的地步？
李铮看着李序嘴角那泛着些许狰狞的笑，身子打了个哆嗦，不寒而栗。
反应过来后，顿时一阵羞愤。
他，堂堂李家公子，竟然被这贱种给吓到了！
“好胆！”
他目眦尽裂：“李序，有种的话现在就来杀了老子！”
“不要啊！”
看着兄弟相争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石莹莹悲愤交加，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
她向前迈了一步，正要说什么，却是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李铮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盯着李序。
“哼。”
李序撇了撇嘴，嗤之以鼻：“杀你这种废物，何须用刀？”
他又不傻，动手杀人是犯法的。
想要杀李铮，必须得找个合法的办法。
而听了这话后，李铮双目顿时一睁，熊熊怒火几近迸射！
这家伙说什么？
废物？
他堂堂李家公子，多少有些才气，竟然被称之为废物？
“看什么？难道不是吗？”
李序满是不屑。
“你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当朝大儒。”
“国子监更是大梁最好的学校，父亲亦是学问不凡。”
“坐拥这么多资源，就算是一条狗，闭着眼也能考中举人、进士。”
“而你呢？只是区区秀才而已！”
“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字字玑珠，杀人诛心！
李铮状若癫狂，无尽怒火翻滚。
“啊啊啊，李序，我杀了你！”
他大吼着，朝着李序冲了过去。
“够了！”
李正初一声怒喝，当朝五品大员的气势尽显，直接震住了李铮。
“自己学问不精，说一说怎么了？怨得着谁？”
“父亲……”
李铮咬了咬牙，渐渐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误入了李序的圈套。
显而易见，李序是想故意激怒他。
缓了缓，他望向李序。
“我知道，你所骄傲的。”
“不就是那不值一提的数算本事吗？不服咱们比一比，谁在秋闱中考的更好。”
“你，敢吗？”
呵！
李序莞尔，笑着摇头：“与你比？你不配。”
淡淡的语气，尽是鄙夷与嘲讽。
李铮呼吸一顿，愤恨的压抑着火气。
“好了，今日就这样吧。”
李正初摆手，率领李家众人先行离开。
李序感受着众人怪异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那么一点过分。
开玩笑，栓条狗都考得上举人，攻击面太大了，等于是得罪了天下无数学子。
要知道，秋闱是科举所有环节中，录取比例最低的一环。
可能三五百人中，才录取一人。
其竞争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那什么，大家伙继续，我只是针对李铮，与各位无关哈，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他冲着众人拱手，便准备离开。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个年轻女子，个子不算高，小脸有点婴儿肥，配上一双乌黑大眼，古灵精怪的，很是可爱。
他不明所以，随口道：“姑娘可有事？”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觉得你好厉害呀。”
声音脆生生的，如百灵鸟，极为悦耳。
李序无语失笑。
他那哪里是厉害，一切不过是自保罢了。
李家打感情牌、道德绑架。
他也不客气，直接往李家身上泼脏水。
李正初那老东西最是在乎颜面，不好当众发怒，断绝关系一事也就糊里糊涂的暂时作罢了。
这样也好，至少接下来的十多天，他可以安心准备秋闱，不必再管李家那边的事情。
“走哇，我请你喝酒。”那女孩笑道。
“这……”
李序没想到这女孩如此豪爽。
才刚刚见面，萍水相逢，就要请客吃饭。
“这不大好吧？”
“哎呀，有什么不好的，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
女孩说着，一手扯着李序的胳膊远去了。
没人察觉，醉梦楼二楼的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了。
一道面带轻纱的倩影探头出来，望着那道麻衣身影消失的方向，眼中神色复杂。
那道声音刚出来，她便知道是谁了。
太熟悉了，魂牵梦绕无数次。
可听到那些话后，她震惊了，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原来，告诉她名字为“李三秋”的麻衣公子，真名叫李序，是李家的私生子。
怪不得！
怪不得他要躲躲藏藏，不敢轻易以真面目示人。
原来是在躲着李家。
旋即她想到李序和那于雨凝的婚约，不知为何，竟悄然松了口气。
若非李家有眼无珠，她心心念念了太久的惊才艳艳的麻衣公子可能就要与于雨凝成婚了。
似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谢谢你啊于雨凝，谢谢你的愚蠢而不知。”
她喃喃着，又不禁想到刚才那个瓷娃娃般的女孩，心下暗感压力。
果然，优秀人的人便如那黑夜中的萤火虫，到哪里都会发光啊。
少了一个于雨凝，又多了个萧瑾霜。
李家。
李嫀微正坐立不安的等待着。
原本，在看到父母的变化后，她是欣喜的。
父亲知道自己错怪了序弟，那是不是意味着，序弟可以回来李家了？
可后面父亲那两巴掌打醒了她。
她想到那一日李序决绝的背影，心下又是好一阵惆怅与失望。
她没有随同众人前去醉梦楼，而是在家等待。
她害怕，同时也怀有那么一丝丝的期望。
万一……万一序弟愿意回来呢？
终于，李家大门打开，李正初一众人去而又返。
她怀着希冀的目光看去，便见父亲阴沉着脸，阔步而行。
那一瞬间，她心底最后一丝的希望如泡影破碎，彻底消散。
李正初坐在高堂之上，挥退众多下人，而后望向李铮。
“跪下。”
“啊？”
李铮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小到大，连一巴掌都舍不得打自己的父母，此刻竟让他下跪？
“跪下！”李正初怒喝。
噗通！
李铮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暗暗咬着牙，有不忿，也有委屈。
旁边的石莹莹双眼早已哭的红肿，神色呆呆，被李正初这一声喝醒后，没来由一阵慌乱。
“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她焦急的问。
“干什么？那就要问问这孽障了。”
李正初目光冰冷：“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当李序说出“我必杀你”四个字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孩子的面色森寒，甚至带着几分狰狞。
那是真的恨！
他不敢想象，到底是怎样的仇恨，竟让李序对李铮动了杀心。
于是回来的路上他便一直琢磨，最终把事情定格在李序青楼那一日。
说什么李序年纪不小了，去青楼可以理解尔耳的。
但为什么，偏偏是那一日？
“父亲，这……”
李铮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