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赵医生浑身一哆嗦。

只是这样想一想，就觉得不寒而栗，这跟用刀搅肉有什么区别。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陶安情况恶化，这里的医疗条件已经没有办法给他更好的医治。

蒙司令当机立断：“治。”

陶安、赵医生和我一并被送到上级医院，这里的医疗设备更齐全一些。

医院里，我和军医们围坐在灯光下，讨论着陶安的治疗方案。

陶安的全身被近百块弹片击中，大大小小，散落在身体各处。

仅胳膊上面估计至少有十几片。

这些致命的金属碎片深埋在他的皮肤和肌肉之中，肉眼无法确认它们的位置。如果不将这些弹片取出，陶安的生命将无法得到保障。

但是，眼下这里也没有先进的设备来精确定位这些弹片。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他们一致同意我之前的决定：不使用麻药，直接用探针一点一点地寻找弹片。

这是一个极其残忍的方法，因为陶安将不得不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如果陶安能够忍受下来，他就有可能活下来。

“我可以忍。”对生的渴望，让陶安义无反顾。

“我曾经被抢打穿过小腿，也曾经被敌人的长刀旋转刺穿过肩膀，你不要有负担，我可以。”

陶安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生命的渴望，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原本对手术的担心也消减了很多，对这位英雄也充满了敬意。

在营地的时候，清理过浅层的弹片，肉眼能确认的，便可以打麻药，以减轻痛苦。

我们在皮肤上切个小切口，翻开皮肤，找到弹片，再用镊子把它夹出来，将周围被感染的腐肉清理干净，止血修复即可。等做完这些，他的麻药劲还没过。

但这次不一样，这是第一次不打麻药。

手术开始了，陶安被固定在手术台上。

我给他嘴上放上一块布巾让他咬着，他朝着我们点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我深吸口气，看着在旁协助的各科医生，开始了小心的探查。

我举着刀，利落地划开皮肤，只要速度快，他的痛苦就能少一些。

下面没有，继续往下划开探查，陶安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来。

看到一块弹片的尖头，找到位置了。

固定两边继续触碰着陶安的身体，陶安开始颤抖，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

身边的护士赶忙压住他，同时还要观察他，不能让他昏死过去，必须保持清醒。

在助理医生的协助下，我快速的取出，将患处清洗、消毒，顺着刀口继续探查，直到确认已经没有弹片，再缝合伤口。

要是更深层的就需要探针了。

我心里哀叹：如果有内窥镜或者超声探头就好了。

这是不可能的。

五个小时之后，陶安的左臂彻底清理干净，他本人也在取出最后一个弹片的时候允许他疼晕过去。

陶安整个人如同水捞一般，大汗淋漓，面色苍白的可怕，心跳一度飙升至160次每分钟。

好在他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