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密谋
秋凉如水，王妃的面色古井无波。
从老二的院子中出来，王妃顿足，犹豫了一下，来到了老大的门口。
人影稀疏，烛光昏暗。
推开院门，院子中有习武声传来。
月色下，瘦弱的少年，衣着单薄，满脸坚毅，一板一眼的，在扎马步练拳。
离得近些，发现汗水已经湿了衣衫，额头上也是有着不少水珠。
王妃站在月下，眼中的心疼之色，逐渐转为震惊，忍不住轻“咦”一声。
“娘！”
林昊闻声转头，连忙躬身行礼。
“昊儿，娘不记得你以前练过拳，为什么刚才看你的拳法很是老练，一点都不像初学者的样子。”
“可能是天赋吧！”
林昊推脱了两句。
王妃仔细看了林昊一眼，根本不信。
若是武道天赋如此好，现在又何至于此。
心中轻叹一声，但却没有再纠结。
“天凉，别冻着身子，你向来身子骨弱。”
王妃拿出锦帕，帮林昊擦了擦额头上汗水，满脸心疼。
“老二年纪还小，做事冲动，你当老大的多担待着点。”
林昊低下头，没有说话，进屋拿起外袍穿上。
王妃心中喟叹，没有继续说下去，换了个话题。
“我知道你向来性子倔，说过的话，不会轻言放弃，我会想办法的，成与不成，一切看天意吧！”
若是能开脉，王府又岂会拖到现在？
但是王妃还是不忍心亲手掐灭林昊的希望。
大不了，再多找些人来试试。
林昊心中有数，点了点头。
他根本没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相信完成任务，总有一天会脱胎换骨。
“昊儿，别怪老二，他始终是你的弟弟，你要是心中有怨，就怪在娘的身上好了！”
“平安符，娘很喜欢！”
王妃来得快，去的也快，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林昊手中拳头紧握，望着王妃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
怨？
还真有！
怨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实力不够强。
在这个武道为尊的世界，出身王府，不能习武，本来就是一种悲哀。
又能怨得了谁！
夜色渐深，瘦弱的身影再次练起了武，挥出的一拳拳之中，意志更加坚定！
此时，拒北城的一座酒楼雅间之中，有丝竹管乐之声。
“都下去吧！”
房间之中就剩下了两人，其中一人就是杨老二。
另一个叫令狐波，也是一名北境二代，年岁和杨老二差不多。
“老二，不是我说你，那么丢人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跑到王府里说。”
杨老二脸色泛红，酒劲上头。
“我当时是想着他的世子身份，在县衙面前动手，终归是不好。”
“什么世子，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要不是二公子重情义，现在就已经有了新王爷了！”
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在有心人的宣传下，连村里躺着不能下床的老人，都知道这件事。
“毕竟现在还是！”
杨老二忽然想起那一巴掌，就觉得后怕，但仍是强自给自己找面子。
“这个事情你就不应该去二公子面前说。”
“你练武不行，脑子也不太好使。”
“MD，令狐波，你骂谁呢？”
手中酒杯一摔，杨老二就准备动手。
“我错了，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
令狐波不想跟这个莽货一般见识，连忙服软。
“他毕竟是二公子的亲大哥，有些话是没法说的，懂不懂？”
看着杨老二似懂非懂的样子，令狐波叹了口气。
凑上前去，在杨老二耳边一阵低语。
杨老二的眼睛越来越明亮，端起酒杯。
“来，干杯！不得不说，还是你的坏主意多！”
令狐冲面带微笑，起身出门。
这酒是喝不下去一点。
……
接下来几日，林昊每天都要去一趟清风观，但是没有再遇到过老道。
在对玄琳道姑的旁敲侧击下，稍微是有了点眉目。
直觉告诉他，老道最近就会回来。
林昊每天无事，上午练武，下午就去道观一趟。
小胖子这几天也都是每天跟着他一起去。
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很多笑话，每天在路上逗世子开心。
老黄今日有事，所以只有他们两人，路程不远，倒也是放心。
体内的精火随着几日的肉食，已经有碗口大小，每天都能看到新的变化。
林昊隐隐觉得，自己想要开脉，恐怕就得着落在精火上面了。
所以每日都是吃到精火不再吸收为止。
他自身也是胖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看上去有一种病态的瘦。
“世子，这次的立冬要不我们去南面玩吧，不参加聚会了？”
这个事情，上次小胖子提过一次，不过没有听到回答。
立冬聚会？
林昊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有这么回事。
冬天从立冬开始。立冬一过，万物凋零，意味着一年忙碌的收尾。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立冬意味着忙碌了一年，终于可以休整了。可以约上朋友、围着火炉烤火，把酒话桑麻。
皇帝也会在这一天率文武百官赴北郊迎冬，祭祀祖庙。
在北境，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每年的立冬，这些身在拒北城的二代们，都会有一个盛大的聚会。
这个聚会的档次不高，但是也不是谁都能参加的。
世子往年都会参加，老二也会去。
这也是镇北王当时促成的，一直延续了好多年。
“为什么不去？”
林昊反问。
小胖子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多说。
这些人在一起，每年的聚会都会闹点事情出来。
总是有一些莽夫，一言不合就动手。
以前世子可以不用在乎，小胖子也可以在他身边躲着。
但是今年的情形不一样了。
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帮老二手中的枪。
小胖子不是怕自己丢脸，而是怕林昊到时候太过难堪，接受不了。
“你要是想去，我就陪你去。”
“我这沙包大的拳头，也不是软的！”
小胖子挥了挥拳头，身上的肥肉跟着一起抖动，连喘气声都是粗了许多。
“行了，知道你厉害！”
看着耍宝的小胖子，林昊忍不住笑出了声。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幸亏遇到一个小胖子这样的真心朋友。
“天越来越冷了，只是不知道这邋遢的老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现！”
林昊紧了紧衣服，看向已经准备回家的小胖子背影，忽然眼中闪过疑惑，悄悄的跟在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