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这还是一家人?
安景州惨笑:“父亲没说错吧?是儿子背信弃义?儿子只知道,从小熟读圣贤书,做人要温良忠厚,绝不能作违心之事!而现在,究竟是谁背信弃义?”
安老妇人和安应淮眼睛都瞪大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这副表情就仿佛是听到了说天书。
周婧芙和安景川也是站在旁边的。
周婧芙本来心里还在暗爽,谁让安景州暗中投靠了安与时?
被全家责罚,就是活该!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安景州现在居然这么执迷不悟,都已经被全家问责了,还敢这么硬气。
是怎么的?
和安与时一样被鬼上身了吗?
旁边的安景川脸色更是难看,他咬紧牙关:“景州,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听到这些话,看到家人们的这种反应,安景州忽然觉得很绝望。
这不该是他的问题!
那为何明明是一家血亲,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当祖母的,当父亲的,还有当兄长和姐姐的,都在和一个小女娘过不去。
最最要紧的是,这个小女娘明明就是自家人啊!
她是安家的血脉!
看看如今一家子骨肉至亲,都成了什么?
“我疯了?我可能真是疯了吧!”安景州惨笑不止:“我若不是疯了,当初也不会和你们一起欺负我的亲妹妹!”
“逆子!”安应淮怒不可遏:“你现在这样,是在说你的祖母和父亲无情无义吗?难道你也和外人一样,觉得安家是一群戕害亲生女儿的毒辣之辈吗!?”
“难道不是吗?”
安景州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父亲,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不管是外面已经传开了的事,还是被咱们苦苦掩藏下来的事,哪一件不是真的?难道还有人冤枉了咱们吗?”
安老夫人眯起眼睛,藏住对安景州的失望,还能显现出那么一点慈爱:“孩子,你莫不是被人诓骗了?再不济,就是被人威胁了?否则的话,你为何会这样看待自己的家人?”
“我的天……”
安景州是当真崩溃,他有一种和家人根本就说不通的感觉。
他越发觉得窒息和痛苦,深吸一口气,难过道:“祖母、父亲,还有大兄……”
看着站在安老夫人旁边,虽然一直不发一言,但是那副表情明显也充满了不解和失望,甚至是痛恨的周婧芙,他还是叫出了声:“表妹。”
到现在,他还是认定这些就是自己的家人,而且也没想过要和安与时一样,脱离家族。
他是安家的子嗣,不会那样做的。
“我不知道事情为何会走到这一步,我市场夜不能寐,左思右想,也弄不清事情走到今日,有错的究竟是谁。”
“与时是我们安家的女儿,可她如今看安家人的眼神,不是看着家人的温暖和依恋,反而像是看着仇人!”
“父亲,你也是见了她的,你还记得她当初和您撒娇请安是什么模样吗?如今她看你又是怎样一副神情?”
“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难道您要因为外人,一直和她这样敌对下去吗?”
眼看安景州再说,就要说到死了的安应珍身上了,周婧芙急得不行。
“二兄,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是想说,这一切都是外祖母和舅父的错吗?”
听到周婧芙说话,安景州心里就不好受。
他咬紧牙关,冷道:“我在和尊长说血亲的事,无需你多嘴多舌!”
周婧芙呼吸一滞,眼泪说来就来:“原来对二兄来说,我这个妹妹就不是妹妹了?”
说着,她又凄苦一笑:“也对,我算个什么东西?我母亲犯下大错,我也没少拖累全家,我……我还是去当姑子去吧,也免得连在家中都碍了大家的眼!”
说道这里,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安老夫人:“外祖母,您也不必拦着了,您放心就是,就算芙儿常伴青灯古佛,也会日日为外祖母祝祷,期望外祖母福寿延年!”
她的目光真挚无比,让安老夫人一下就想起为安家牺牲的唯一的女儿。
要不是为了安家,安应珍也不用年纪轻轻就去赴死。
而且,还是死在安应淮那个亲弟弟的手上。
明明尊荣一生,可到死以后,却连个像样的墓地都没有。
这哪里像是一辈子被娇惯长大的孩子?
简直无端受屈!
“谁说你不是自家人?别听那个孽障胡说八道,你就是我安家的孩子!”
安老夫人把周婧芙搂进怀里,用责怪的眼神瞪着安景州:“你再胡言乱语,老身便对你家法伺候!”
安景州都要绝望了,忍无可忍地吼道:“祖母,你现在对芙儿怜爱有加,可你还记得自己的亲孙女吗?与时又不是貌丑无言,羞于见人!你为何就是不喜爱她?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安家血脉!”
“你少在老身面前提起那个扫把星!”安老夫人气得站了起来:“要不是她,安家何至于走到今日的绝境!?而你,你身为安家子嗣,而且还是嫡子,竟如此冥顽不灵!”
安老夫人面色都青了,接着骂道:“你眼里还有安家吗?是不是要让安家所有人和你姑母那样死于非命,你才会满意?”
听到这些话,安景州的脑门一阵阵发麻。
他忽然就明白过来,安与时为何非要离开安家不可。
实在是太过窒息了!
“姑母之死,难道是与时害的吗?难道不是因为姑母自己行差踏错,差点连累全家,才会走到那一步吗?何况她要害的是她的亲侄女,是您的亲孙女!”
“与时经历了一切之后,甚至都不曾带着人打回来报复,她一直安安生生的,从不曾主动招惹,这一切怎么就是她的错了?难道不是姑母自找的?”
“更何况,姑母压根就不是死在她的手里,是死在……”
啪!
话还没说完,安应淮就过来给了他一记耳光。
“不知所谓的孽障!”
安应淮阴狠低喝:“滚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