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说不清也道不明
秋天早晨的冷空气让我的嘴唇又干又燥：“佳佳!”
这两个字的发音让我的嘴巴直接开裂，我立刻感受到一股血腥味。
她抬起头来，哎了一声，伸出手来想触碰，还没碰到，却又缩了回去。手摸了摸裙子，又环顾自身，着急忙慌地左看右看，让我觉得好可爱。
“我没带纸巾。”
“没事，”我直接伸出手来，“感冒药呢？”
“给你！”
她将袋子递了过来，我打开塑料袋看了看，什么，威化饼干？这正是我最爱吃的零食之一了，我最近正特别馋它，我又没跟佳佳说过这个，她怎么买了这个?
正当我惊喜又疑惑之时，佳佳凑了过来:“我觉得你喜欢吃这个，因为我也爱吃这个。”
听了这话，我凝噎了许久，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的就这么巧合，我和佳佳的灵魂这么契合？这才像是偶像剧里会发生的情节。我迟迟没接佳佳的话，佳佳也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风又吹动了她的头发。我才开口：“那你现在要去哪？”
她思考了一会：“回去啊，不然还能干嘛?”
“那你离这里远吗?”
“还行，也不算远吧。”
“你吃早饭了吗？”
“呃，吃了。”
看到她很明显的思考停顿了一下，我就知道，这一定不是实话：“我不管，那你陪我去吃早饭！”
塑料袋搭在腿上，脚底踩着落叶，来往的车辆，早市的大爷大娘，还有我身边的佳佳。
“你想吃点什么，我们要不就去对面早市吃?”
“看你，我都随便。”
“胡辣汤？”
“太辣了。”
“酸辣粉?”
“太辣了！”
“那不是你说的随便吗。”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早市像是一个大暖炉，每个摊位上都冒着白花花的热气。来吃早市的人还算多的，大爷大娘们手脚就没停过。
“哎，牛肉包子要不要？”一个围着围裙的秃顶大爷探起身来。
“我看看哈，老板。”我招呼着让佳佳过来。
这牛肉包子的上层已经冒出了油汁，一看就很好吃，让人望眼欲穿。
“老板，来四个！”
“好嘞！”大爷麻溜利索的把包子装进塑料袋。
我接过来打开塑料袋：“是不是看起来就很好吃？”
佳佳将一侧头发撩至耳后，凑近闻了闻：“好香。”我连忙拿出一个塞进她嘴里。
她又对我摆出一副生气的姿态，但也只是默默的用手拿着咬下一口。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我扭过头去。
“冯典！”
是健身大爹。
“哟，还真是你，跟弟妹出来吃饭啊？”他看了看佳佳，对我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笑容。
“你不要瞎说八道。”
我真想把这个活爹的舌头给卤了。我看了看佳佳，她在我身后，好奇地打量着他，嘴里还在小口啃着包子。
一个女生过来扯了扯待宰的卤菜。
“我走了昂！你好好陪弟妹，我也要陪我女朋友去。”
我再回头看佳佳，她正笑着，眨巴眨巴着眼睛。
“弟妹？噢，他是你大哥呀？”
“我去你的！那是我室。”
还没说完，她从我手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包子塞在了我嘴里。
学以致用，以牙还牙，有实力。
她蹦跶在了我前边，我在后边紧跟着她。
“我要吃这个！”她几乎光顾了大半摊位，我只负责买买买。
我们一边吃一边逛，两个人的手上都提满了东西。原来，她还是会吃很多东西的，都不用我喂，她自己嘴里就一直在嚼嚼嚼，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像仓鼠一样。如果以后都这样的话，那她就不会这样瘦了，健健康康的，多好。
我们找了一个路边的长椅坐。太阳正好从云层里显现出一部分来，照的路面金黄，树也金黄，我们也更暖和了些。
“你以后要好好吃饭，多吃东西。”我边吃边说着。
“为啥呢。”她喝了一口豆浆，嘴里的话嘟囔不清。
“你太瘦了，”我扒拉一口炒饭，“我心疼。”
她应该是愣了一下，没再说话，闷头吃吃喝喝。
“你一直都这么瘦吗？”
“对呀。”她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忽然变的俏皮可爱。
“那你更得多吃饭了。”
我知道她那句话大概是谎话，她现在的瘦，能看出来，其实就属于病态的消瘦。我不知道是否该问她之前到底得了什么病，难道她说她好了，我硬是要看康复证明，还硬是要知道是什么病？那样好像有点冒犯，至少她现在精神面貌上是好的，还挺有劲儿的。
我们都默不作声，吃完之后，我们又开始漫无目的的散步，我都不知道我是朝哪个方向走的。
“你以前，谈过男朋友吗？”
她没看我，也没看路，撞到路边的垃圾桶了。
“小心着点！”我连忙护住她。正好，可以把吃剩下的垃圾全丢了，当然，我肯定垃圾分类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她哽哽咽咽，欲言又止的。我丢完垃圾时，她正看着我的眼睛。
“那就不说。”我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
又走了很远，我才想起来，我的外套呢？我问她。
“放你学校门卫那了，你回去的时候自己去拿。”
“那我现在就回去。”
她没料到我会说这句话，我看见她的手缓缓攥紧了裙子。她大概以为她那个回答让我不满意了。实话说，确实有点不爽。但更主要的是，现在我确实不知道还能和她去哪里玩，一起散步还能聊些什么，回宿舍陪她打打游戏也是好的。
“拜拜，你也回去吧。”我知道她不会让我送的，所以我先告了别。
她什么都没说，我走的很远了，她还是站在那里。等我再回头时，她已经不见了。那里是一个公交站台，我想，她应该正好上了哪一边公交回去了吧。
我去拿了我的外套，门卫大爷问我，那是不是我女朋友。
直到我回了宿舍，她也还是没有给我发信息。
我开始反省，我不应该那么做，丢下她一个人。我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怎么说，到底要如何说？这难道不好回答吗，是或不是，其实我都不会介意。
我问室友:“如果我问一个女生以前有没得男朋友，她说不知道怎么说是啥子意思？”
“那肯定是有撒，而且很爱玩。”
我闷进被窝。我想，佳佳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有她无法说出口的原因。
——你跟我说要报平安，你怎么就不报呢？你不以身作则。
——1。
秒回，但就回了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