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棉花糖
姬明月好奇地打量着念念手中那团“棉花”。
这小丫头吃得满嘴都是，还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塞。
福顺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惊呼：
“小小姐，你怎么能吃棉花呢！”
“那东西又不能吃，小心肚子疼！”
麻子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福顺的鼻子说：
“我说你可真是个土老帽！”
“这可不是普通的棉花，这是我们江宁县的特产——棉花糖！”
“外形像棉花，其实是糖做的，小孩子们最喜欢吃了！”
“糖？！”
姬明月和福顺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赵牧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宠溺地看着念念：
“正是如此，念念最喜欢吃甜食了。”
念念似乎到他们在谈论自己，便伸出沾满糖渍的小手，将一块“棉花”塞进了姬明月的嘴里，奶声奶气地说：
“娘亲，吃……”
姬明月哭笑不得，将那块“棉花”含入口中。
一股清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入口即化，唇齿生香。
姬明月心中暗暗称奇，这糖在京城可是金贵之物，只有达官贵人才消费得起。
没想到在这边陲小地，居然成了小孩子的零嘴！
“可是……这江宁县又不产甘蔗，这些糖是从哪里榨取的呢？”
姬明月疑惑地问道。
赵牧神秘一笑，故作高深地说：
“这就不得不提到我的另一个秘密武器了——甜菜。”
“甜菜？”
姬明月秀眉微蹙，这名字她从未听过。
“这甜菜啊，”赵牧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是我多年前与大沅贸易时发现的。”
“大沅那边的人愚昧无知，把这东西当成被诅咒之物，人人避之不及，却不知这甜菜啊，可是个产糖大户！”
“我当初一眼就看出这东西的价值，便以极低的价钱收购了大批甜菜，运回江宁县。”
“再加工成糖卖出去，你猜怎么着？”
赵牧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姬明月的反应。
姬明月心思急转，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她试探性地问道：
“所以……你是赚了这糖的差价？”
“答对了！明月真是冰雪聪明！”
赵牧打了个响指，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姬明月听到此话，不知为何，心中居然有一丝窃喜。
不过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我说赵牧啊，你这家伙可真是个奸商！”
“居然把人家大沅人当傻子一样耍！”
说话的是福顺，他虽然不通经商。
但也明白其中的门道，顿时觉得赵牧这番操作有些损人利己。
赵牧却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福叔，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是在帮他们！”
“你想啊，这甜菜要是没人要，烂在地里，岂不是可惜了？”
“我这是在帮他们废物利用，他们还得感谢我呢！”
“你……你这歪理邪说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福顺被赵牧的强词夺理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姬明月没说话。
她眼波流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赵牧的商业头脑确实让她刮目相看。
但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脑筋一转，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糖在江宁县如此便宜，那岂不是要吸引往来商贾从这里低价购入，然后在别的地方高价卖出去？”
“这样一来，江宁县岂不是亏了？”
赵牧哈哈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姬明月会这么问，他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道：
“明月果然聪慧过人，这个问题我也想过。”
“所以，这边的糖虽然便宜，但前提是，在江宁县境内限购。”
“限购？”
姬明月美眸微睁，显然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没错，就是限制购买糖的数量。”
赵牧解释道。
“每个月，每家店铺，能够出售的糖都有定额，超过部分，价格就恢复正常，甚至更高。”
“如此一来，那些想要囤积居奇的商贾就无利可图了。”
福顺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嘴道：
“这……这也太复杂了吧，那些商人难道就乖乖听你的？”
“福叔，这你就不懂了，”
赵牧神秘一笑。
“这叫做反垄断，懂吗？”
“只有控制了市场，才能保证利润的最大化。”
“再说了，”
赵牧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
“我江宁县的守备可不是吃素的，那些胆敢私自贩卖糖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姬明月看着赵牧那副“你懂得”的表情，心惊不已。
这等成熟的产业，绝非常人所能掌控！
赵牧竟是其中的佼佼者！
姬明月不得不承认，赵牧的这一套操作确实高明。
既保证了江宁县的利益，又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
“那……那些棉花糖呢？”
姬明月指着念念手中那团软绵绵的“云朵”。
好奇地问道，“这些也限购吗？”
赵牧摇了摇头，狡黠一笑：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卖的可不是棉花糖，而是制造棉花糖的机器！”
“机器？”姬明月更加疑惑了，“这东西还能用机器做出来？”
“当然可以！”
赵牧一脸自豪，“这可是我花费重金，研制出来的宝贝！”
“只要把糖放进去，就能自动做出各种形状的棉花糖，方便快捷，老少皆宜！”
“那些商人或者间谍就算想要买回家研究，第一不舍得拆掉机器。”
“第二就算拆了也看不懂里面的构造，第三就算看懂构造也用不了，因为这是燃气的！”
“二十万两起购，拍卖所得！”
“燃气？”
姬明月秀眉微蹙，这又是一个她从未听过的词语。
“这个嘛……”赵牧故意拖长了声音，卖了个关子。
“就是沼气的衍生物，这些待会再跟你细讲……”
“好了，不说这些了，”
赵牧摆摆手，将话题岔开。
“咱们继续逛逛，看看还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赵牧带着姬明月和福顺穿梭在江宁县热闹的街道上，准备带人领略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
念念依旧骑在赵牧的脖子上，小脑袋好奇地四处张望着，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