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审讯
“大人，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
黑衣男子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
“这三名细作，都是京城口音，而且……其中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娃娃。”
“是商队，还是个人？”
赵牧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回大人，说是京城来的商队，带了不少货物。不过……”
黑衣男子顿了顿。
“他们拿不出举荐信，而且一进城就四处打探消息，出手还颇为阔绰。”
赵牧冷笑一声。大南关地处边陲，这几年虽然因为他的治理，商贸逐渐繁荣起来，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撒野的地方。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他一早就定下规矩，所有来往的商队，必须要有两个以上本地经销商作保举荐，才能在境内做生意。
五年来，这条规矩执行的雷厉风行，从未出过纰漏。
现在倒好，突然冒出一支没人举荐的“新商队”，还偏偏是从京城来的，摆明了是冲着他们来的！
“大人英明。”黑衣男子抱拳道，“属下也觉得可疑，所以已经将这些人控制起来，在安全局候着。大人您看……”
“把人看好了，我一会儿过去。”赵牧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黑衣男子领命而去，空荡荡的大堂里只剩下赵牧和崔浩两人。
“老崔，”赵牧双手撑着桌面，眉头紧锁，“你出关的事情，都有谁知道？”
崔浩沉吟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名字：
“副总兵张坤，参将周海。只有他们二人知晓我带兵出关的具体时间和人数。”
赵牧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两人身上了。哼，若真是他们其中之一走漏了风声，那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老赵，你打算怎么做？”崔浩问道。
“简单，”赵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他们想玩，那咱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老崔，你一会儿放出消息，就说……”
赵牧凑到崔浩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崔浩听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赵牧眼中闪烁着精光，“放心吧，老崔，我有分寸。”
崔浩看着赵牧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几分。
他知道，赵牧既然敢这样做，必定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只是……”崔浩面露难色。
“这次我带出关的，只有十几个亲卫，人数太少，恐怕……”
“人我给你带，走，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些京城来的朋友。”
赵牧大手一挥，嘴角带着一抹冷笑，率先走出了大堂。
崔浩连忙跟上。
崔浩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县衙后院，安全局。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福顺被绑在木架上，脸上还残留着辣椒水的痕迹，不断地咳嗽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咳咳……咳咳……你们这群土匪！光天化日之下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福顺一边咳嗽一边破口大骂，声音嘶哑。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安全局局长二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跳了起来。
“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人？来江宁有什么目的？”
福顺梗着脖子，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们是京城来的正经商人，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见你们县令，我要告你们！”
“还敢嘴硬！”
二柱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福顺眼前晃了晃。
“我这里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识相的就赶紧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
福顺看着那根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寒光的银针，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色厉内荏地说道：
“你……你这是屈打成招！我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哟呵，还挺硬气！”
二柱不怒反笑，“行，既然你不怕这个，那就试试这个！来人，给他上‘二十一指连心’！”
“二十一……指？”福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二柱的目光在他两腿之间扫了一眼，阴恻恻地说道：
“放心，只要你老实交代，保证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少。”
福顺面如死灰，心中叫苦不迭。
他哪里是什么京城来的商人，他分明是宫里的太监！
这次奉命秘密出京，是为了调查大南关总兵赵牧的虚实。
原本以为这趟差事轻松简单，谁知道刚进城就被抓了起来，还被灌了辣椒水，现在更是要对他动用酷刑！
福顺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接这趟差事了！
隔壁的审讯室里，姬明月紧紧抱着女儿念念，听着隔壁传来的惨叫声，心中焦虑不安。
“娘，爹爹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啊？我好怕……”
念念怯生生地问道，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姬明月心中一痛，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一些，柔声安慰道：“别怕，爹爹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了。”
然而，她自己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暗卫能不能找到这里。
“吱呀——”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人蹲下身，温柔地对念念说道，语气和之前判若两人。
念念怯生生地躲在姬明月身后，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女人。
姬明月警惕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女审讯员笑了笑，将面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
“别紧张，我只是看这孩子怪可怜的，给她送碗面条吃。你们也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把孩子也牵扯进来？”
“我们能有什么事？”姬明月反问道。
“只不过是来找人罢了，却被你们关在这里，还对我们动粗，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女审讯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姬明月，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别装傻了，最好老实交代，否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姬明月心中一沉，知道今天恐怕难以善了了。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
“我说了，我们只是来找人的。我丈夫是大南关的将士，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他。”
女审讯员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姬明月，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就凭你？也配做大南关将士的内眷？我看你分明是奸细，故意编造谎言来欺骗我们！”
姬明月心中怒火中烧。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