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储鉴平心中稍稍有些激动。
上一世，亲手揭开龙瓷瓶秘密的人是一位资深的收藏老者，这位老者后来还登上了报纸头条，甚至一跃成为了一家博物馆的副馆长。
只不过，储鉴平不想这么高调。
他敛起笑容，小心翼翼的开始褪色。
因为瓶底的颜色是纯白色，所以药水的剂量并不好把控。
储鉴平担心瓷瓶原本的花色被腐蚀，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刷药水。
第一遍，瓶底依旧是纯白色，丝毫不见红色方印的影子。
孟东升知道十二生肖瓷瓶是朱老爷子的心头笔，也看过朱老爷子的那篇报道，所以，当他见到空空如也的瓶底时，不由得纳闷：“奇了怪了，要是真的龙瓷瓶，瓶底不应该有红色方印吗？这件怎么没有，是赝品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赝品”二字一出，朱良才心里一凉，直接一巴掌照着孟东升的后背拍了上去。
“啪！”
一声闷响，孟东升疼的泪花都出来了。
“姨夫，你干嘛啊，我说的不对吗？”
朱良才瞪了他一眼：“不懂就别乱说，你这话真晦气！这才褪色第一遍，还有第二遍、第三遍，你急什么？！真的都要被你说成假的了！”
作为资深收藏家，特别是像朱良才这种年纪比较大的，是相信古董有神识这一说的。
无论说迷信也好，还是心理慰藉也罢，大部分资深收藏家，都会相信玄学那一说。
朱良才更是如此，他认为，每一个古董都赋有神识，特别是十二生肖瓷瓶，代表着生肖神兽。
其他十一位生肖神，是和他有缘，同时也念在他心诚，所以才会到他手中。
而最后一位龙神，若是因为孟东升这话生了气，说不定真瓷瓶也会变成假瓷瓶。
储鉴平心不慌手不抖，丝毫没有受到孟东升的影响，开始第二遍褪色。
刷子轻轻在瓶底上蹭了蹭，随即湿布一擦，依旧是纯白的底色。
这下，就连朱良才都迟疑了。
难不成真是赝品？
孟东升直喊冤枉，嘴上嘟囔着：“姨夫，这第二遍也没有啊，一点红都没看见，好歹漏个影子啊。”
朱良才皱起眉头，或许是方才抱了太多希望，如今没见到红色方印，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怒意。
“小子，难不成你在耍我？！”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悦，按理来说，就算再坚固的颜料，第二遍也不会一点颜色都不掉。
储鉴平笑了笑，一边刷第三遍药水，一边道：“朱老爷别急，说不定瓶底涂抹的颜料不止一层。”
闻言，朱良才沉下脸。
虽说也有这种可能，但瓶身只上了一遍色，瓶底怎么可能上那么多遍？
带着疑惑的心情，他将目光又放到瓶底上。
储鉴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第三遍，似乎真有了突破。
瓶底正中央，开始隐隐可见一抹淡红色，虽然不明显，但对于眼力好的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就比如距离最近的储鉴平，看到那抹几不可见的淡红色，心中缓缓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又开始第四遍、第五遍，红色方印模模糊糊的开始显现。
“姨夫，有了，真有了！”孟东升显得似乎比朱良才还激动。
朱良才面上一喜，炙热的目光看向储鉴平，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小兄弟，快，快继续！”
储鉴平又刷了两遍药水，红色方印彻底显现出来。
朱良才看到方印的那一刹那，彻底愣怔在原地，痴痴道：“是它，就是它！”
清晰的红色花纹，繁杂却又不显得凌乱，看似有规矩，但规矩又无迹可寻；方印中央刻有“十二生肖”字样，字体苍劲有力、意态跌宕。
这块方印，绝对无人能够仿制。
十二生肖龙瓷瓶，现世了！
朱良才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眼含热泪的走过去，千万倍小心的抚摸着眼前的明黄色瓷瓶。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
他耗费了十五年的时间去寻找龙瓷瓶，终于，十二生肖瓷瓶全部被他找到了！
孟东升在旁边替老爷子感到高兴，但同时，心底也为自己松了口气。
毕竟，他可是听信了储鉴平的建议将歌剧院改成了歌舞厅，如果储鉴平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那就证明这个建议纯属胡扯，那他亏损的概率就大很多了。
可如今，储鉴平不是骗子，这就证明建议靠谱多了。
相比于朱良才和孟东升，储鉴平则显得很平静。
反正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钱！
朱良才深吸一口气，将眼角的热泪憋了回去，痛快道：“小兄弟，你开个价吧！”
储鉴平也不含糊，不搞那些生意场上试探老底的那些套路，直言道：“五百万！”
五百万？！
孟东升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五百万代表什么？都能买下好十几座歌剧院了！
“储先生，你这未免有些——”
“成交！”
孟东升的后半句“狮子大开口”还未说完，那边朱老爷子直接准备掏钱了。
孟东升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急忙拉过朱老爷子：“姨夫，你听清他说多少钱没有？”
朱良才面上带喜，一副捡了便宜的模样：“五百万啊。”
“……姨夫，你……”孟东升一时语塞，满脸的不理解。
一个瓷瓶而已，满打满算不过二百万，就算这件瓷瓶是龙瓷瓶，三百万顶天了。
可储鉴平开口就是五百万，这不是把朱老爷子当韭菜割呢吗？！
最重要的是，朱老爷子还一副捡个大便宜的模样？！
孟东升有些怀疑人生了，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一件瓷瓶也能卖到五百万了？！
朱良才看住孟东升的震惊，但是没有开口解释。
对于圈外人，他就算说破了嘴皮子孟东升也不会懂。
他这五百万，买下的并不是龙瓷瓶，而是十二生肖系列瓷瓶的大圆满！
但凡他差的不是一件瓷瓶，而是两件，他都不会给储鉴平如此高的价格。
可眼下，他只缺这一件龙瓷瓶，寻找了整整十五年的龙瓷瓶！
五百万，了却他人生中的一件憾事，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