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帮王爷做事
秋语见姜梦柯一直愣在原地不说话，便又耐心地重复道：
“姜姑娘？王爷说要见您，奴婢为你好好梳洗一番吧。”
姜梦柯这才回神。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甚至半条裤腿都在刚才洗衣服的时候被冷水打湿，头发也只是随意地绑在脑后，显得十分散乱。
这幅样子显然不适合直接去面见宸王，她点点头：“有劳秋语姑娘。”
在秋语的帮忙下，姜梦柯换上了一身颜色素净的衣裳，头发也由一根木簪绾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犹如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本就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小巧，眼眸明亮，柳叶眉更是又增添了一些妩媚、惊艳的感觉，稍作打扮，就能让人移不开眼睛。
秋语看着面前的姜梦柯，都不由得怔了怔。
“秋语姑娘，有劳前面带路。”
听到姜梦柯的话，秋语才回过神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眼睛：“请您跟随奴婢过去。”
说罢，她低头走在前面。
两人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宸王平时处理正事的书房。
“王爷，姜姑娘到了。”
秋语低声道了句。
周围静了片刻，屋内便传来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很好听，姜梦柯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
又好像没有什么词语能够代替。
“请她进来。”
秋语便推开房门，姜梦柯缓缓走进去。
初进书房，她便嗅到了一股书页与墨水混合起来的清涩味道。
她有好久都没有闻到过了，自从姜月月进府，姜云升便让她把住了十几年的大院子给对方住。
那间院子的位置在整个侯府中是最好的，后面紧挨着一片桃园，每到初春，桃花盛开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她时常清晨采了甘露，去院子里的书房中练习书法，花香与墨水的味道融合，比任何精心调制的香料都好闻。
可惜她被剥夺了户籍沦为废人后，他们便不允许她再进入书房了。
每次她都只能站在书房外面等候姜月月，无论刮风下雨，无论严寒酷暑，都不得提前离开半步。
看到对面坐着的人后，姜梦柯的思绪回笼。
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因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他眉如刀削，眼眸狭长且微微上扬，给人一种很精明强干的感觉。
鼻梁高挑，嘴唇很薄，两边的唇角自然上扬，显得有些薄情，且很有攻击力。
他好看到，哪怕是从小就出类拔萃，气宇轩昂的姜家兄弟俩，在他面前都还要逊色几分。
不仅是样貌，那种通身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都是绝大多数人所不能拥有的。
姜梦柯的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就是宸王殿下？
那个自幼便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十五岁微服下江南，把当地所有贪官污吏全部问斩的男人。
曾经遥遥不可及的存在，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
“奴拜见王爷，愿王爷吉祥。”
姜梦柯屈膝下跪行叩首礼。
她面前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有人走到了跟前。
感受到一道紧迫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姜梦柯的身体不由得紧绷了起来，可面前的人又始终不说一句话，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爷？”
这次那人很痛快地开口。
“镇北侯府千娇百宠的千金，莫不是讹上本王了？”
姜梦柯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没想到这人见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说这个。
头顶传来一些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姜梦柯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后脖颈，烫得她浑身一颤。
“那天你倒在地上昏迷，本王恰好路过，并未碰过你分毫，半个月前你醒过来，却始终不肯离开，本王便想要看看，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人的话语一顿，随即又继续说：“没想到，你的耐心极好，所以你执意留在宸王府，究竟有什么目的？”
话音刚落，姜梦柯瞬间更加紧张起来，她能感受到一股压迫力十足的气氛萦绕在周围。
她知道，倘若自己说错半句，今天绝对不会活着走出这间书房。
姜梦柯思索再三，最终开口：“我想……我想帮王爷做事。”
“我如今虽失了宠，可当今除了镇北侯一人，谁也不知，当年的那个大案，其实是我在私底下协助他破案。”
当年江南出事，当地的贪官污吏搜刮民膏，百姓民不聊生，朝堂之上一律举荐宸王前去治理。
可就在宸王下江南不过半月，他母妃的娘家花家便卷进了一起谋反案中，最终被满门抄斩，连同贤妃一起，全家连个牲口都没留。
而当时办理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正是镇北侯，以镇北侯的能力，他压根就无法独立侦破。
他是知道自己平时喜欢翻阅书籍，又曾无意间在他面前说过一些侦破疑案的窍门之后，才要求自己帮他的。
所以她知道，宸王与镇北侯，有不共戴天之仇。
突然，姜梦柯的身体腾空而起。
一双大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剥夺了她呼吸的权力，她的双脚无力地在半空晃悠，却怎么也踩不到地面，眼前一阵发黑。
耳边传来一句：“你难道不知，当年负责这件案子的人，除了镇北侯，剩下的全死在了本王的刀下吗？”
“为什么还敢承认。”
姜梦柯挣扎起来，她努力转动眼眸，想用眼神祈求对方让她把话说完。
所幸，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脖颈上的禁锢突然消失，身体也像块破布一样狠狠跌落在地上。
“咳咳……”
姜梦柯缓了许久，才能说出话来。
“为什么敢承认？那是因为我查出花家是无辜的，是被有心之人诬陷！可当时镇北侯受人所贿，不顾我劝阻，伙同大理寺的人得到了一份假的供词，随后花家家主无故惨死牢中，别人都说他是畏罪自杀！”
“我知道当年镇北侯为了能让自己安全脱身，把一份证据藏了起来，我可以、可以帮你找到它，我发誓倘若敢有半句谎言，就让我再次以最悲惨最下贱的方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