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她捅了我一刀,我怎么也得捅回去。
“我……”其实之前那话多少有点上头了,一说出来,老太太自己都震惊了。
“祖母……”师月怜伏在她的膝盖上,一句祖母把老太太的心再次拉了回来。
老太太点点头:“是!师云婳如果执意要我乖孙女的命,不管她是孤魂野鬼还是人,我都会给她好看!”
老太太的态度这么坚决,寒临也不得不松口。
“那我替您问问五姑娘的意见。”
“行,你和她好好说。”老太太放软下来。“害她之人是梁嬷嬷,如今因伏法,如今没有证据能证明怜儿牵涉其中。我这也不算偏私,还是在秉公处理。”
师云婳听着这些,只觉得可笑。
老太太要证据,她还真有。
梁嬷嬷的卖身契就在她手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引荐人万姨娘。
可是这有用吗?
师云婳算是看明白了。
只要老太太想包庇,她有一万种借口!
师云婳沉沉地闭上眼睛。
这个家,糟透了。
而棺材外,寒临已经开始装模作样的施法。
“诸位请让开,我要做法与鬼神沟通了。”
他嘴里叽里咕噜念了一句:“请五姑娘与我一言。”
说话走到棺材旁。
师云婳睁开眼,看着寒临。
她知道,寒临在等自己拿主意。
若是她坚持闹下去,他也愿意陪她演下去。
可如今……
师云婳对寒临点点头,比了个三的手势。
寒临用眼神回她,明白了。
他悄悄运功,整个棺材都抖动起来。
这一幕把房间里的人都吓坏了。
寒临趁机对着棺材说:“五姑娘息怒,有事好商量。”
棺材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
而寒临因为运功,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
这在其他人眼里,反倒成为了因为要镇压厉鬼,运功太猛所致。
“大师,谈得如何了?”老太太很紧张。
“我好不容易才劝住了五姑娘,她说愿意给六姑娘一个机会。六姑娘之前说愿意为她祈福三年,那还请六姑娘说到做到。”
老太太点头如捣蒜。
“六姑娘,你可愿禁足祈福三年,每月定期抄颂心经。你若答应,五姑娘就能魂归本体。”
师月怜本来没有反应,可一听到魂归本体,猛然抬起头。
可这话也是她自己未了博同情放出口的,这会儿只能点头。
“行,那还请六姑娘记住今日承诺。”说着,他对众人吩咐道:“还请大家都出去,我要为五姑娘做法了。”
……
众人鱼贯而出。
走在最末端的,是贺大夫和晏修儒。
跨过门槛,晏修儒正准备回身关门,手却被人按住。
只见贺大夫盯着那漆黑的棺材,和正盘腿坐在棺材前,那位神神叨叨的大师。
“晏大夫,你说,这五姑娘真的能活过来吗?”
若死人真能复活,那对医学,又该是多大的冲击。
晏修儒尴尬地笑笑,指着门内的寒临,说道。
“大家都一样,都是大夫。只是我们医活人,他医死人罢了。”
贺大夫若有所思,与晏修儒并行离去。
……
直到确定人走完了,师云婳才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她向寒临道谢,感谢他这几日的帮忙。
这几日寒临也算是见到了师府的冰山一角,对眼前这个姑娘生出几分心疼来。
“既然五姑娘手上有证据,为何不直接送到官府去?”
“谁说我没去过。”师云婳眨眨眼,笑得狡黠。
寒临语塞。
师云婳倒的确敲过鸣冤鼓,不过那事可大可小,最后也只是道歉了事。
反倒是真的涉及人命,她却不肯宣扬了。
而师云婳的解释是:“家丑不可外扬。”
“我不懂你们的弯弯绕绕,这要是我,她捅了我一刀,我怎么也得捅回去。”
师云婳又何尝不想手刃仇人。
可她的顾虑太多。
爹爹和兄长如今都还没有离开师家。
她若是肆意妄为,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还好寒临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拱拱手就告辞离开了。
……
春晖堂
师月怜跪在厅里,恨得咬牙切齿。
该死的师云婳,死了都能活,真是个祸害!
如今,她还得面临老太太的盘问。
“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实话了。”
“什……什么实话?怜儿听不懂。”
“别人或许忘了,我这老糊涂可没忘。那梁嬷嬷,是你姨娘引进来的!”
师月怜当即呆在原地。
这个老太婆,记性居然这么好。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只能装作不懂。
“姨娘从未跟我说过这事,在这之前,梁嬷嬷也从未去过怜娇阁,我是真不知情。”
提起怜娇阁,老太太的表情就变得黯淡下来。
“你真不知情?”
师月怜忙不迭点头。
“那就奇了怪了,她又为何要害你五姐?”当时老太太怕梁婆婆和师月怜是一伙的,所以在查明此事后,立马把梁嬷嬷处理了,现在想来,才觉得仓促。
“早就听闻五姐姐苛待下人,在五姐姐出事的前几天,不是还把满屋子的人都遣散了?梁嬷嬷和五姐姐或许是有私仇。又或许是梁嬷嬷感念姨娘知遇之恩,想为骄弟报仇。”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已经完全被师月怜绕进去了。
“罢了,此事已了,你既然已经答应了她要闭关三年,这三年,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修身养性,切莫再沾染这些是非了。”
师月怜满面忧虑:“祖母,五姐姐真能醒过来吗?”
“我瞧那大师是有几分本事的,应该能醒。况且,她醒了也好,你二叔和她虽然不对付,但她到底是二房唯一嫡女,若真无缘无故死了,二房肯定会大闹的!”
师月怜只得把满腔不甘心压在心里,继续维持着乖孙女的假面具。
不管师月怜如何不甘心,第三天,师云婳还是苏醒过来了。
不过,师云婳闭门谢客,对外也只说自己睡了一觉,做了个长梦,不知道自己死过。
春节快到了。
白布被撤下,灵堂也都重新布置打扫了一番。
还好东厢房不大,不然就他们两个人,肯定应付不过来。
主仆两忙完,坐在一处,春禾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还温热的馒头。
师云婳没有接馒头,反而抓起春禾那一双布满了伤痕的小手。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