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给过她们选择
下人房不远，一墙之隔而已。
刚跨过月亮门，就听到一阵笑语声。
“我瞧那五姑娘，怕是不行了。”
“死了好！袁嬷嬷你们都知道吧，就是得罪她，被她给弄死了。春晖堂那么多人一夜之间全消失了，听说也和她有关。”
“这根本就是煞星啊！还好我们机灵，听六姑娘的，和她划清界限。等师云婳死了，我们去跟六姑娘，就能享福了。”
……
师云婳冷冷地听着这些话。
她还在想，这群人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感情是背后有人撑腰啊！
一脚踢开下人房的门，一股热浪裹着烤馕香味铺面而来。
满屋子的婆子丫鬟们，围在火炉前，嗑着瓜子，聊得那叫一个欢乐。
甚至有婆子还因为太热，早就脱了外褂，七倒八歪地坐着。
他们满脸的红光和被冻得青白的春禾形成鲜明的对比。
师云婳带着满身雪花和冰冷的寒风，一步步走进。
“五……五姑娘。”
满屋子的人，看到她的表情就跟见鬼一样。
师云婳提腿，对着离门最近的婆子就是一脚。
正中心窝。
她力道不大，但穴位精准，一脚下去踢得那婆子再也站不起来。
她冷冷扫视着众人，打量着他们或讨好，或恐惧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没死成。没能如你们的愿，真是遗憾。”
“姑娘……我们没这个意思。”
她冷冷环视满屋子的人一眼。
“我这个人，最看不惯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听她这么说，这些丫鬟婆子们，索性就都不装了。
“五姑娘，你也别怪我们嫌弃你，还不是你自己，非要往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跑！不然怎么会把怪病带进府里来。”
“我们是来做丫鬟的，又没有给你签死契，你凭什么让我们把命卖给你。”
……
师云婳冷冷一笑，轻轻地点着头。
“不想卖命给我，也行，不够，我记得师府有规矩，背叛主子的。”
抬起眼帘的那一刻，师云婳眼神里的肃杀令所有人胆寒。
樱唇轻启，她的声音如恶魔低语。
“都得死！”
众人面面相觑，师云婳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会放过她们！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们恶向胆边生！
“姐妹们，咱们冲出去！”有人怂恿。
一语呼，百人应。
其他人也纷纷抄起家伙，竟是准备强冲！
“姑娘，小心。”
春禾连忙奔进来，将师云婳护在身后。
她们只有两个人，又如何抵挡得住这么多日常干粗活的丫鬟婆子们！
为首的婆子抓着一把剪刀，朝他们刺来。
师云婳拉着春禾往旁边一闪。
而那婆子竟然当着的面，直直地倒下去。
这个婆子只是一个开口。
师云婳的眼神从婆子滑到其他人身上。
每当她盯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像被下了蛊一样，浑身发软，快速倒下去。
师云婳早就下了药。
进门时，她踢的那一脚，一是为了立威，二也是为了不着痕迹地把药粉撒下去。
现在这屋子，除了早就吃过解药的她和春禾，其他人都是软脚虾。
师云婳拖了一个圈椅来，逆光坐在门口。
她扬扬手，春禾会意，立马端了一盆雪进来。
这雪一看就是随意铲的，雪上还沾着黑色的污水，看着就令人倒胃口。
“春禾，喂他们尝一尝。”
春禾领命，伸手挖进盆里，把雪块攒成球，往他们的嘴里塞。
谁愿意吃脏雪！
看他们都紧闭着嘴不肯配合，师云婳冷声提醒。“吃！吃了我再考虑，要不要让你们活！”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只能乖乖听命行事。
“好吃吗？”
师云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威仪令人胆颤。
“五姑娘，求求您放过我们吧，这都是六姑娘指使我们做的，跟我们没关系啊！”
此时，春禾也拎着几个几乎已经见底的竹篓走出来。
扫一眼，师云婳就明白了。
府里的物资早就被这群刁奴挥霍完了。
她站起身。
“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我如你们的愿，放你们去找师月怜。第二，你们给春禾磕三个响头，吃一个月雪，我就考虑放过你们。”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一个老婆子率先表态。
“我们走，你会给我们解药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惹得师云婳大笑起来。
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
笑声戛然而止。
师云婳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冰冷。
“解药？自然是找你们信奉的主子去要。”
“没有就没有！六姑娘会给我们找大夫的！”
“诸位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我也不拦诸位。”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道。“哦，对了，一天内若找不到解药，就会毒发。”
一听这话，众人拼了命地往外跑，哪怕跑不动，也朝门口爬去。
一些年轻力壮的丫鬟，抢先踉跄着跑到门口，大力捶门，苦苦哀求门外的守卫。
“开门啊，快开门，五姑娘疯了，她要杀死我们！”
而师云婳只是站在他们身后，冷冷地看着这副群魔乱舞的场面。
春禾站在她身边，心疼地看着她。
“姑娘，您这又是何苦。”
师云婳下的不过是普通的软筋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
最多一天，软筋散的药效就会自动解除。
不过，一旦放这些人出去，他们在老太太面前会怎么说，可就不知道了。
“他们自己选的死路，我没有理由拦她们。这样更好，省了我查内奸的功夫。”
师云婳给过她们选择。
留下来为自己的行为恕罪，的确辛苦，但能活。
但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丫鬟在其他人眼里就是瘟疫之源，师家又怎么会放她们出去乱跑，更不用说在她们身上浪费大夫和药材。
可她们信了师月怜的糖衣炮弹，以为出去就有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迫不及待地奔向她们认为的光明。
做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甘情愿，甚至趋之若鹜。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师月怜蛊惑人心的本事。
师云婳的眼神里满是疲惫。
这时，耳边传来春禾的惊呼。
“姑娘，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