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让他们见识见识,欺负我的下场
“让他们求老天爷吧,我治不了。”
说罢,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往院里走。
身后传来哐当一声。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婆子们,大力地将院门关上了。
师云婳并没有搭理他们,她细细整理着思路。
师承志还只是轻症,被传染的师月骄却已经发了黄痘。
这很不寻常。
除非……
师云婳的嘴角扬起,眼神冰寒如刀。
师月怜,又是你搞的好事么?
一股冷空气猛然灌入喉腔,喉咙里痒得厉害,她连着咳了好几声,打了个寒颤。
她本就受了凉,如今被这么一激,病情加重。
到了晚间,竟然发起高烧来。
师云婳当即命春禾搬酒来,用沾了温酒的毛巾给她擦身子降温。
用的量大,整个院子里都飘散着酒香。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
“什么?你说那死丫头知道小六的病情之后,还喝酒庆祝?!”
“是的老太太,奴婢确定闻到了酒香,而且,这香味持续了一整晚,应该是喝了一整夜。”
“反了!”老太太气得一掌拍在椅子上。
师月怜捏着帕子,低低落起泪来。
“祖母,您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去求五姐姐了,不是孙女拉不下脸,是五姐姐就算来,也不会真心为骄儿治病。她就盼着骄儿死呢。”
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
“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是让你们早断了她院里的补给吗,她哪来的底气这么狂的?!”
“祖母您有所不知,嫡母一直在暗中接济她呢。”
“好啊,一个个的都当我的话放屁是吧!再往东厢房派六个,不,十个人,给我牢牢把东厢房守住。我看她,没水没粮,还能硬气多久!”
师月怜看着领命退下去的婆子,眼神得意又凶狠。
师云婳,你张狂的资本不就是会点医术吗。
这世上会医术的又不止你一个!
我已经找到了晏大夫。
至于你,就在东厢房等死吧!
……
师云婳彻底病倒了。
发烧,咳嗽,严重时甚至有些神志不清,还会出现幻觉。
幻觉里出现得最多的就是娘亲。
可是她总是没办法留下娘亲。
每次半夜,她都会哭醒,好像要把前世没有流完的眼泪都流干了。
人一旦情绪大痛,身体的承受能力也会直线下降。
如此反复两天,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
到了第三日,师云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火上烤。
迷迷糊糊间,似乎感受到一股凉意,正吹进来。
她睁开眼,朝凉意来源的方向望去。
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一个挺拔修长的人影。
那人影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和雪色融为一体。
人影朝她靠近,站在她的床前。
是娘亲吗?
她伸出手,紧紧地环抱住。
和之前一抱幻影就消失了不同。
这一次,她结结实实地抱住了。
娘亲比她想象的要壮实,她双手环抱甚至有些勉强。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抱到娘亲了。
师云婳满意地将脸贴在那挺括的布料上,也不管布料上的蟒纹刺绣会刮花脸颊。
“娘亲,婳儿好想你。”
被她抱着的身体,微微一怔。
一声极轻极轻的问候,落在耳尖。
“你怎么成这样了?”
师云婳自动忽略了那声音里不属于女人的粗粝,满意地闭着眼,紧紧抱着不肯撒手。
“这样很好,有娘亲,婳儿就很好。”
师云婳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梦里,有一双大手一直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雪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冷风卷着雪花呼呼地往里灌。
窗户怎么开着?
春禾做事细致,她又在病中,她不可能开窗的。
透过窗子,能看到春禾呆站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春禾。”
师云婳出声叫她。
因为长期缺水加上高烧,她的嘴中干渴得厉害。
“姑娘,您醒了!”春禾惊喜地奔过来。
“水。”
“姑娘,你稍等我一会儿。”
师云婳看着春禾跑了出去,过了很久,才端了一碗凉水进来。
师云婳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这水不对劲,有很大一股灰尘的味道。
“怎么了姑娘,是喝不惯吗?”
师云婳抬头看着春禾,才发现春禾的嘴唇干裂,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碗里的水,明显很想喝,却极力克制着。
“这水哪里来的?”
“我,我在厨房里烧的呀,是不是有点味?我去给您加点糖,盖一盖?”
直觉告诉师云婳,这水有问题。
她将碗递给春禾:“你把这水喝了。”
“姑娘……”
“喝了,再去为我弄一碗来。”
见拗不过她,春禾这才接过碗,和师云婳不同,春禾一口气就将水喝完了。看她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就知道她渴了很久。
喝完后,春禾就拿着碗出去了。
师云婳披上披风,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
她看着春禾走进厨房,拿出一个木勺出来,舀起院子里相对干净的雪,然后将雪灌在汤婆子里,然后……
她竟然把汤婆子塞进衣服里!
师云婳眼眶湿润了。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春禾去端一碗水要这么久,为什么水里会有一股灰尘的味道!
因为这水,是春禾用体温化出来的。
“春禾!”
师云婳出声叫住她。
春禾猛然回头,看到站在窗前一直盯着她的师云婳,一惊,衣服里的汤婆子掉了下来。
……
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和水缸,师云婳回头,问春禾。
“怎么回事?!”
春禾自知瞒不过,只得将师云婳生病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她病倒后没多久,门外就多了很多人把守,周嬷嬷没办法再送物资进来。
院子里其他丫鬟在听说这件事后,赶紧把仅剩的物资都霸占了,一点都没给春禾留。
春禾一个人哪里抢得过她们,只能靠喝雪度日。
师云婳拿下春禾手里的汤婆子,将她冻得青紫的手抓在手心里捂着。
“那些霸占我们物资的刁奴在哪儿?”
春禾顿时紧张起来,她忙问。
“姑娘,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让他们见识见识,欺负我的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