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宠妾灭妻,重生改嫁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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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定心丸

本草堂的后堂里,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往外泼。邹本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又是着急,又是心烦。

“你倒是会找地方!倒在哪里不好,偏偏倒在我本草堂门口。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本草堂把你怎么样了呢。”

本草堂的的下人们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劝道:“东家,反正没人认识这个家伙,我们不如找个破庙把他丢出去吧。”

“说得容易,丢出去我们本草堂的招牌不是砸了吗!”

本草堂抱上了季家这条大腿,又在疫.情之间赚足了钱和口碑,因为嫉妒而盯着本草堂的大有人在。最近已经开始有不少人在无中生有,恶意抹黑本草堂了,更不用说现在,一个身负重伤的男人,就这样大咧咧地倒在本草堂的正门口。而且刚才还有那么多路人和邻居都看到了,如果本草堂将人弃之不理,势必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后果。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来历不明,万一他和上次一样,也是有人故意丢过来摸黑本草堂的,那就麻烦了。

所以,在走投无路之下,邹本草不得不派忍冬去把师云婳请来。

可是,这怎么都去了这么久了,忍冬还没有音信呢。

邹本草朝外张望了两眼,着急忙慌地问着守在门口的伙计。

“忍冬呢,还没回来吗?”

伙计摇头。

这天寒地冻的,便是铁人一来一回也得要点时间,更何况还要带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

“天色已晚,师姑娘不一定能请得来,东家,咱们还是早做准备才行。”

邹本草却斩钉截铁地说道:“师姑娘一定会来。”

虽然师云婳为人看着冷淡,但邹本草知道,师姑娘冷淡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古道热忱的心。不然她也不会要求本草堂开门送药,也不会不顾生命危险,去安济坊给那些身患瘟疫的病人看病。

所以,只要忍冬把话带到了,她是一定会来的。

想到这儿,邹本草对伙计吩咐道:“去,去门口守着,要是看到师姑娘的马车了,第一时间来向我汇报。”

就在邹本草忙着吩咐伙计的时候,门内,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声。

“醒了,他醒了。”

……

吵,真吵。

房内,季北宸皱了皱眉头。

耳边,一直传来人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像是两只麻雀一样。

“都这个时候了,师姑娘应该不会过来了吧。”

“这个人已经有几个大夫看过了,都说治不了,师姑娘要是不过来,他就真的没救了。”

“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啊,前几天招婿的事你知道吧,听说啊,师家要遭难了,所以师家姑娘都急着嫁人呢。”

“嘘,东家可是三令五申这事不许往外说的,这要是被东家听到了,少不得又要训你了。”

“哎呀,我也没有往外说啊。你说这师姑娘也是奇怪,别的姑娘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倒好,自己给自己找夫君,还提那么奇怪的要求。什么有才有貌,父母双亡。这年头,上哪儿去找这样条件的公子。”

师姑娘,是在说师云婳吗?

他们在说什么?师云婳要嫁人,还是自己给自己找夫婿?

种种疑问,化成了一只只把季北宸从黑暗中拽出来的手,眼前开始慢慢地出现光亮,意识也逐渐回笼。

在这叽叽喳喳,喋喋不休地讨论声中,季北宸慢慢地睁开眼睛。

刺目的烛光逼得他睁不开眼来,等适应了光亮后再睁眼,才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慈眉善目的男人。

季北宸对他有几分印象,好像是本草堂的东家邹本草。

难道,他真的爬到本草堂来了?

是的,爬。

他今天本来和人约好了要在破庙见面,可是当他赶到破庙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告诉他,有诈。季北宸当下就决定跑。

可是,等他转身的时候,一切都迟了,数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破庙的各个角落里跳出来。过了几招之后,季北宸就知道这些人很不好对付。

他们的功夫其实算不得有多厉害,但是这缠人的本事着实磨人,而且,他们并没有打算要赢季北宸,他们就像是知道季北宸的身体只要在极度透支的时候就会出问题一样,缠着他,耗着他的精力。

季北宸和他们过了数百招之后,终于筋疲力尽,那种熟悉的锥心之痛,也随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而敌人也抓住了这个空档,抓住了他的破绽,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剑。

那些人没有急着杀他,将剑拔出来之后,在他身上丢了一封信,他们踩在他的身上,警告着。

“回去告诉你们岐王,就凭他,想和我们主子谈交易?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那群人估计是想留他一口气回去传话,并没有杀他,就这样把他丢在破庙里就走了。

季北宸拼着最后一口气,跌跌撞撞地跑出破庙。

伤口在流血,一路的血都被染红了。

随着流血越来越多,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涣散。

起初,支撑着他坚持下去的信念是活下去,是那些未尽之事。

渐渐的,哪些事物已经不能再让他打起精神来了。

他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死,不能死。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立马蹦出了师云婳的脸。

若是师家五姑娘知道,她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杀了,她肯定会大发雷霆,骂他一句没用吧。

这个念头,反倒成了他最后坚持下去的动力,支撑着他爬过雪地,甚至在意识模糊,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还强撑着帮他找到了本草堂。

在看到本草堂牌匾的那一刻,她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抓起地上的雪,攒成雪团砸向木门。

随着木门哐当一声,被人从里打开,季北宸就像是终于回了家的疲惫旅人,终于能放任自己心无旁骛地栽倒下去。

再清醒过来就是现在。

他分明听到邹本草在疑惑地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本草堂,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对我们本草堂有什么企图。”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问题彻底把季北宸砸懵了。

他决定回答邹本草那个最简单的问题——他是谁。

他张了张嘴,这才发现因为干涩喉咙里早就发不出声音来了,邹本草见他动了动嘴唇,意识到他是有话要说,于是赶紧凑过来,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刚才被邹本草打发去门口守着的伙计,匆匆忙忙地掀帘走了进来。

“东家,师姑娘来了。”

一听这话,邹本草几乎立马站了起来,也顾不上还在床上躺着的季北宸,赶紧起身去迎接。

儿季北宸自从听到师姑娘三个字,眼神就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

只见那帘子渐渐地被人掀开,先跨过门槛的,是一双还沾着雪花的白色绣梅花锦鞋。紧接着,衣摆如云朵一般弹进来,白色的狐狸毛披风,这会儿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随着那曼妙的步子,也在空气中游动着。

在往上,就是白色锦瑟大褂,狐狸毛披肩在脖颈处堆成一团,就像是一团仙云团在她身上一样,衬得她小脸愈发清新脱俗。

随着师云婳迈进屋内,取下披风,她的脸也渐渐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季北宸原来有些担忧的心,这一刻竟然莫名其妙地落了下来。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明明师云婳对他算不得好,为数不多的几次找他,都是有利所图。

季北宸其实最反感这样的人。

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师云婳绝对只能算得上是生意上的伙伴关系,连朋友都不一定能够够得上。

可如今,就是这个他一直以为连朋友都不能算的人,却成了他生死关头的唯一念想和定心丸,这件事属实奇怪。

而师云婳这个时候已经走过来了,她对上季北宸的眼睛,只觉得有些眼熟。

可是,这张脸她分明没有见过,没有任何印象。

视线往下,她的目光被一处嫣红所吸引,当看到胸口处那已经渗出了衣服,甚至还在一直往外渗的血迹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你在流血!”

说说着,她便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让他平躺睡好,命人拿剪刀来,给他把衣服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