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强势插手
“玄懿，你冷静点！”
眼看着李君言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纳朵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这是做给你看的！”
听到这话，李君言缓缓压制住情绪。
沉下眉头。
他如何不知道。
李玄武这么做就是为了杀鸡儆猴。
大抵是为了传递出一个消息。
你看，堂堂二十四臣，武将之首，大周之内仅有三人的国公之一，如今也不过是我一句话就定了结局。
连苏靖都是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一直与我叫板？
“呵……”
李君言心中泛起冷笑。
对于李玄武的滔天怒火又弥漫而出。
可以，做的很好。
终究是屠门帝王家，无义宫中人。
哪怕忽略掉苏靖与自己的关系，他也是绝对的功臣。
无论是当初开国还是后来的南山门兵变，他李玄武能坐到这个皇帝位置上，苏靖都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气。
结果到头来却反要被李玄武如此构陷？
造反？苏靖指使的？
放屁！
苏靖要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他李君言的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随即陡然起身。
“大人要去哪里？”
方林连忙问道。
“都察院！”
李君言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却让听到的人，都不由得打了阵鸡皮疙瘩。
仿佛从中听出滔天的杀意。
方林更是紧张不已，几个跨步挡在李君言身前，生怕他做傻事。
“大人不可！”
“有何不可？我要救的人，天老子都莫要想着收！”
李君言沉声道。
但这话落在方林耳中，却如惊雷一样让人心惊不已。
身子却没有挪动半分。
仍旧死死挡住李君言。
“大人，你应当知道，当初大人在陛下眼前得了重视，接任大理寺太常卿，随后大周刑律三大旗中，大理寺便是腾飞而起，一度让刑部与都察院都成了边缘之物，那两个地方的人，直到如今还对大人深恶痛绝。”
“如今得了机会，自然是不肯放手的，大人如今不复当初光景，也在陛下眼前失了重用，论官职，更是只回来一个皇城监御史，并无官衔，他们全然可以不当一回事，大人此去，多半是要被人平白羞辱一番，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得的！”
方林到底是事外之人，冷静下来看，一句话就说穿真相。
苦苦相劝。
“我知道。”
但李君言只是微微颔首。
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在教坊司的事情上，都察院还有刑部的那几个老不死的，便在朝堂上对他当众发难。
可那时李君言如日中天，手中大权在握，又有李玄武作为靠山。
那些人讨伐不得，最后只能吃了个哑巴亏。
现在李君言失权失势，若不来落井下石踩一脚，他们也就不是他们了。
“但除了皇城监御史之外，我还是镇国公。”
李君言取出他的国公腰牌，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
没想到当初只当做添头的东西，如今要派上这么大的用场。
“只要我还是国公一日，这件事都还有翻天的余地。”
他沉声说道。
一开始方林还不知道这关镇国公什么事？
镇国公这位置，说着好听些，确实是一种荣耀。
但难就难在，李君言的国公位置与其余二人相比，只是个虚名，没有实权。
也是三位国公中唯一的虚名国公。
放在寻常，自然是人人敬之，但放在现在这个局面，就算拿出腰牌，也不可能插手进去，顶了天旁观就算不错了。
除非……
而后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方林脸色骤然苍白起来。
虽然已经猜出来个大概，但心中还是不停安慰自己，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
似乎走入仕途以来，方林还是第一次这么希望自己出错了。
可看着李君言转头朝着门外走去，那种危机感不免再度充斥心中。
望着李君言半只脚已经跨了出去，方林叹了口气。
“大人，都察院内，今日陛下与百官都在，要给苏国公一个落定，你此去，望多加小心。”
闻言，李君言的身子微微一顿，但没有停下太久，只是片刻便摆摆手继续走。
“那位是我的好友，如今老宅不安生，你安排些弟兄，在院内整理间屋子给她休息一下，好生照顾着。”
“是。”
方林躬身行礼，看着那道背影，总觉得有几分悲切的味道在其中。
而后看着李君言在院内领来一匹马，翻身跨上去，大喝一声，疾驰而去，身形渐渐隐没视线之内。
……
“苏国公，请吧……”
牢狱之内，一片阴暗潮湿。
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虫子噬咬什么东西的声音，苏靖觉得自己已然渐渐麻木了。
只有刚才那道声音，才让他再度清醒过来。
身子微微一动，便听到手中与脚上的镣铐发出金铁碰撞的声音。
他张了张嘴，但多日不曾入口半滴水，让嗓子早已宛如干涸的荒漠般，竟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有种即将被撕裂的剧痛。
苏靖到底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铁牢外，那一身劲装的衙役，看到这一幕，到底是无奈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惋惜。
转身给苏靖取来一碗水。
一开始苏靖并不想接。
但那衙役说道。
“国公，我知道你不舒服，但今日是陛下要召见国公，这件事应当是定下了，小人人微言轻，没法帮上国公，如今只有这碗水，望国公喝了，您一世威武，哪怕如今到了这地步，也该舒服着些走。”
那衙役言辞恳切。
他不知道苏靖为何沦落至此。
但定夺苏国公生死，是那些上面人的事情，他不知道那么多。
只是明白，苏靖当初的功劳，不该被如此对待。
沉默片刻，苏靖愣了愣，微微点头，随即接过那碗水。
双手捧起。
以好似喝送行酒的姿态，一饮而尽。
眼看如此，那衙役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泪光来。
而苏靖放下碗，对着衙役躬身行礼。
“国公莫要折煞小人了……”
衙役一惊，刚要将其搀扶起来，却忽然听到外头的怒吼。
“还没好吗？陛下与百官都在外头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