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创造神明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跟随着林川，他们的脚步在幽暗的甬道中回响。火苗时不时微微地随风跳动，火把燃烧时偶尔发出轻微的炸响声，松油燃烧的特殊香味也弥散开来，为这压抑的空间增添了一丝奇异的安宁。他们穿过一条细长的、弯弯曲曲向下而行的甬道，最终进入了一个暗绿色的大殿。

大殿内，昏暗的光线下，分内外两环的结构显露出来。外环有12个入口，正如他们进来的那个一样，其他11道入口可能对应着大树桩的其他洞口，但大树桩的洞口远不止这么点，看来有的通向其他地方。内环也有12道门，其中8道门规格一致，颇像风语镇的大门，平均分散向八个方位；另外4道门则装饰特殊，门框上分别缠绕着草、木、虫、兽的图样，显得神秘而庄严。

“咱们进哪个门？”温莎犹豫地问道，眉头微微皱起。

林川上次在遗迹中做了一些标记，虽然他也没有方位感，但很快找到了他画的一个小标记，那是一个简笔螺旋的双兽标记。他又在旁边迅速刻画了一个两笔的类似单手剑的标记，“大家注意下，如果我们走散了，看到这个双兽标记，说明我上次经过的时候很安全，我有充足的时间刻画这个复杂标记；如果看到这个两笔单手剑的印记，说明我是被追着经过这个地方的。”

他又追加了一句：“还有，双兽标记正对的一般是我的离开方向，也就是我刻完后是转身离开的。单手剑是我跑动暂停右手随手刻的，一般在侧面。”他的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严肃的光芒。

几人跟着林川，走进了有标记的通道。林川继续用手感受着通道的魔力，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墙壁，仿佛在阅读一种无形的文字，判断着前进的方向。

“你也是个路痴，为什么进来后不迷路呢？”羽见有些好奇，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林川的动作，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林川耐心解释：“因为魔法阵篆刻的时候，都得锚定一个魔力源泉，魔力流动都是要标记相对魔力源泉的位置的，这个我能感受到。所以我虽然也不知道我们在世界的具体方位变化，但我知道我相对那些魔力源泉的位置。唔，假设这是个城市，我不知道我在朝东西南北哪边走，但我能看到城市最高的几栋楼，就能大概找对地方。”他的声音平静，但透露出一种对魔法的深刻理解和自信。

他们继续前行，火把的光影跳跃，将他们的身影延伸向黑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紧张，他们知道每一步都可能带来危险，大殿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

林川的眉头突然紧锁，他感觉到墙壁中的魔力如同狂潮般快速涌动，这异常的变化预示着他们可能触发了某种古老的机关。“注意安全，有机关！”他的声音紧张而急促，眼神中闪烁着警觉的光芒。众人的脚步随之慢了下来，他们的表情变得严肃，每个人都做好了随时出手或飞奔的准备。

突然，一阵唰唰唰唰的箭羽破空之声从他们身后袭来，如同死神的呼啸。雷文迅速转身，他的手斧挥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只听叮叮当当的箭羽和斧子碰撞声以及箭矢落地的声音络绎不绝，回荡在狭窄的通道中。温莎也赶忙为雷文释放了一些增强和恢复体力的法术，她的表情专注而严肃，手中的法杖在空中划出优雅的轨迹，蓝宝石在法术的催动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你能感受到魔力流动，难道不能破解所有机关嘛？”羽见面带疑惑，她的问题脱口而出，眼神中透露出对魔法的好奇和不解。

林川只能耐心地解释，他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无奈：“我只能感受到接触位置的魔法流动，要想破解机关，这样我就得同时接触整个房间的所有位置，怎么可能呢？魔法师们以前是释放感知魔法，来判断房间的魔力流动，我现在又放不出魔法。”他的声音低沉，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而且，遗迹因为年代太久远了，现在基本都沉寂了，只有机关、法阵触发魔力流动才变化很大，我还能稍微预警下，如果遗迹所有法阵完整运转，那魔力时时刻刻都是澎湃流动，也判断不出来有没有什么释放出来了。”

他又补充道：“所以我也就能提前一两秒预警下，作用还是很有限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歉意，仿佛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感到自责。

和在长岭一样，遗迹中的机关时不时响动着，有时候不知道是哪里的门开开合合，什么也没有发生，有时候就是突如其来的箭羽、喷火、滚石、地面塌陷。经过几个不胜其烦的小陷阱，几人身上也多多少少挂了彩。林川左臂中了一箭，雷文背后中了两箭，羽见右臂被轻微烧伤，温莎被石块砸中一次。终于，他们似乎是到了下一层，天花边流动着复杂花纹的荧光，时不时闪动着光芒，倒是不用再打着火把了。

林川跟着上次的感觉走，但是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之间有人来过，遗迹运转和上次不一样，我们后面的路得从头探了，只能慢慢探索了。”他有一些忧虑。

众人倒没什么意见，毕竟这也是圈内知名的顶级遗迹，几人虽然不去特别深处的地方，怎么可能太过一帆风顺，心中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挑战的准备。

遗迹的通道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一行人在这曲折的路径中缓缓前行，面前不时有石门缓缓开启，露出空空如也的房间或是一些常见的武僧石像。这些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一般，但众人也不敢上前多摸索，生怕触发什么机关。他们在这遗迹中兜兜转转走了很久，却没有触发什么危险的机关。下一个较大的房间，依旧是类似的布置，但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的石像颜色更深一些，透露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就在众人走到房间中央的时候，房间的五个门轰的一声齐齐关闭，三个石像眼睛亮起了红光。“不是吧，这么俗套？”林川吐槽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随手抽出了单手剑，剑锋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

温莎让雷文注意不要狂化，开始为大家释放辅助的神术。她的脸上带着严肃，手中的法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神秘的轨迹，蓝宝石在法术的催动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剩余三人，一人对一只石像，准备迎战。

林川和其中一个魔像相向而行，快接近的时候停了下来，没有轻举妄动。魔像双手抱拳举过头顶，以泰山压顶之势就砸了下来。林川往后一个垫步，左手扶右手手腕，往前一跃，飞快朝魔像脖颈处刺去。魔像的动作则不讲理多了，直接往侧面倒了下去，又直直站了起来，抡起双拳轮番砸了下来。林川左挡右突，单手剑砍在石像身上震得手腕痛，却没什么效果。

他脑海中迅速回忆着以前所学，石像魔像的弱点在核心，一般不会在头部，而在背部，但还是需要检验。毕竟上次救雷文那次，石像鬼的核心竟然在没什么攻击力的尾巴上。

招架几下之后，他发现根本没有空隙能绕到石像背面，这种东西没有人类关节的限制，转身极度灵活。他顿时心有一计，且战且退，靠近墙壁。眼看就要退无可退，石像又一个马步冲拳，他向侧面一躲让开石拳，石拳砸进墙壁里，竟然一下没抽出来。在这一刹那，林川从这个拳头这侧迅速回身绕到了石像后面。石像两次没有抽出右拳，沉下身子，要使出全力了。

背后果然有一个五边形的图案和其他部分颜色明显不一致，他奋尽全力挥剑砍去，“噗嗤”一声，轻松地就砍了进去，石像萎然倒地，不再行动。

他扭头，看到雷文和石像在大开大合的以斧拼拳，而羽见的攻击不太奏效，应付的很吃力，全靠温莎在辅助。“弱点在背面五边形图案处！”他喊道，然后抽剑朝羽见这边来帮忙，吸引石像正面的注意力。

雷文听到弱点在背面，也有了注意，此时石像一个挥拳，雷文没有硬抗，用斧子下尖勾住石像手腕，朝侧面使劲一带，石像直接失去平衡向前趔趄，他一个跳劈，解决了石像。扭头一看，林川正架着石像的拳头，羽见也从背面刺入了石像的核心。

几人聚在一起，回复下心情和体力，羽见去石像堆里翻找着，似乎想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一路机关重重，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摸，可憋坏她了。石像倒没什么特别罕见的材料，刻在石头里面的秘阵也没法读出来，只有核心有极为少量的秘银混着一些宝石碎屑，令她很是失望，只得回来聚在一起。

林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雷文脸上还带着兴奋，羽见满脸的不满。温莎则带着一丝微笑，她的神术在战斗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几人刚修整完毕，正准备继续他们的探险，却发现门还没有开。难道还需要自己来开门？正当大家迈出第一步，想去查看大门的时候，地板突然塌陷，四人掉了下去。

“啊~~~咚”。惊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在遗迹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在这一瞬间，只有温莎反应过来了，她迅速给自己释放了缓降术，如同羽毛般缓缓飘落。但还没来得及给他们施法，就已经晚了。众人已经掉下去两层，在一个深坑里，好在坑里基本都是沙子，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吓了一跳。羽见眼泪都出来了，她的脸上满是尘土，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羽见带着哭腔：“温莎你怎么不给我们挂缓降？”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心里满是后怕。

“给自己释放就是一个念头，给你们释放得提前放，不然咒语念完你们已经在坑底爬起来了都。”温莎解释道，她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无奈。

羽见不服：“听说光明教会牧师就有很多瞬间释放的神术法术，你们怎么不行？”

一说起死对头，温莎急了：“光明神都沉寂不知道多久了，现在跟个固定机器一样，你骗他你也能用神术，光明教会那些家伙找了很多神术漏洞，大大加速了施术的速度，根本不尊敬神明！”声调都高了，满带愤怒和不屑。

“可人家用出来效果好啊！”羽见直击现实。

“那样会有反噬的！把人类直接当神术的容器，必遭天谴！这样的牧师，活不过四十岁！”温莎直接揭露了一个惊天秘密，语气中带着严肃和警告，大家都沉默起来。

雷文和林川若有所思，林川不知道想到哪里，冷不丁的问：“如果我成了魔法之神，这个世界上会魔法繁盛起来吗？”

温莎沉思了下，分析道：“这个事情你应该更清楚的，正如有一部分人没法感应神力一样，其实是对他们而言，世界的这一部分泡沫已经坍缩了，他们没法再触碰，想要在全世界吹起类似的泡沫，需要的力量何其庞大，可能需要献祭现有六位神明中的四五位的存在，也就是让现有很多职业完全失去力量和你们魔法师一样，然后再造一个新神”。

林川恍然大悟，有些失落：“也就是说，我是大陆唯一的魔法遗老，哪怕我弑神再造世界，也不一定就会是魔法，后面的所有人类也不一定能感受得到。”

羽见给他浇上最后的冷水：“新力量一定不是魔法，因为世界上不会产生一样的力量，泡沫只是坍缩了，不是没存在过。也就是说逝去的永远回不来了。而且就你个二流角色，能弑神？就光明神这种沉寂的神灵，你打得过嘛？”说完她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天，有些畏惧。

“行了，随便聊聊啦。”林川感受下方向，让温莎施术拉他们上了一层，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方正大厅，大厅旁有一段向上的楼梯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诺~上次就是在这个大厅找到的墨绿土，看上去和遗迹其他地方的土一样，但我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很多魔力，所以才带了一些回去”林川指点道，语气中有些得意。

温莎轻轻点头：“你再感受下里面的神力。”她的声音柔和，引导林川探索未知的奥秘。

林川近期好不容易能感受月神力，于是又试了试。果然这些土里还含有着很多月神力，和一些其他力量。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分辨这些力量的性质。

温莎告诉她，那些其他力量，应该是生命女神的神力，这种神力无处不在，润物无声源远流长，只是在其他地方没有这么高的浓度，不容易感受到。

林川突然期待的问：“生命女神神力有对应的神术吗？”

温莎正经回答：“没有，你也不用想了，直接作用于所有生命的神术，这是研究的禁区，人类不能涉足的领域”。她的表情严肃，言语中满是警告，又补了一句：“你能研究出来，可以作用于植物、动物、微生物、神明等所有的有生命的东西？那种世界终极奥秘没戏的啦~”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调侃着林川的天真，也将严肃的氛围淡化了许多。

“这个遗迹里到底有什么？你过来是找什么呢？”雷文问到了关键的问题。

“四年前的冒险盛会，我的族人发现了关于月神教丢失神器的重大线索，目标直指断龙山脉，所以我才不远万里的赶过来”温莎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叙述，说的很慢。

“断龙山脉的遗迹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温莎问。

羽见和林川点头，雷文摇头。毕竟寻宝者和魔法师的博学都是正常的。雷文确实显得小白了一些。

“断龙山脉中，分散着六大神明的旧神殿，不过是副殿，很多传承悠久的势力都知道这一点。”羽见告诉他。

“一开始我们以为神器在月神副殿，结果我没能找到，不过那个遗迹离镇子太近，不深入核心，估计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来我想到那个神器的作用是治疗，有可能在生命神殿，联想到这个生机勃勃的粉末，所以才特意过来”温莎解释道。

能感受到神力之后，就能获取更多的信息，林川和温莎都能感受到，有一个充满生机的“大家伙”，就在上面。

既然上面有个大家伙，就该制定方略了。林川声音低沉，表情严肃的安排：“我的思路很简单，那么大生命力，不说我这个不入流的战士弓箭手，雷文狂化和羽见用最烈的毒，短时间肯定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住，或者杀掉的。对方如果攻击力不足，我们可能还能多僵持一下，攻击力如果出众，那我们就很快毙命了。所以，那就只剩一条路，调虎离山！”

接下来，林川一点点细致的安排行动“如果那个家伙智慧还不低，那么我们肯定细节也不能太水，我们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几人悄悄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他们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紧张，时而兴奋。又修整准备了一会儿，开始上楼。

楼梯蜿蜒而上，每一步都似乎踏在历史的尘埃上。内侧墙上的火把随着他们的进入依次自动点燃，光芒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