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时代变了
“林先生，还是这般冲动。”
秦老似乎没有注意到那变白的灯笼，依然拄着拐杖缓缓朝着书店里走来，“如果是当年的林先生，我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放肆的。只是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林先生了，尘归尘，土归土，又何必再到这世间来？”
当他走过灯笼处时，阴冷的风停了下来，就连那惨白的灯笼也再次变回了红色。
林远摇摇头，起身走到了书架这边。
现在这家书店还比较简陋，但也有三个书架，一个书架看上去很是简陋，材质应该是普通的竹子制作的，也就是之前放置那《王老三传记》的三本普通人的书的。
第二个书架底色是暗红色，像是红木，但上边空荡荡的，不知道会放什么书。
最后一个书架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材质，只是给人一种极其阴冷的感觉，而在这上边摆着一本书。
林远将这本书拿了起来。
同样是漆黑的封面，上边的字体扭曲而诡异，仔细看去，这些字仿佛是活的一般，稍不注意就会从封面上跳下来一样。
书籍也不是太厚，只有二十三页。
这是童倩带来的那只厉鬼所化作的书籍，林远将书翻开，第一页上是一堆诡异的图案，就好像是精神病患者发病时画下的世界，光彩陆离，让人无法理解。
只是隐约看去能分辨出，是一座繁华的商场。
林远轻轻抚摸着这一页，转身看向了秦老，“小秦啊，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秦老同时停下了脚步，只因为在他的眼中，四周都已经变化了景色，不再是那诡异的书店，而是来到了一栋商场之中。
商场之中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但从某一刻起，商场突然爆发了混乱，隐约间能够听到有人在喊“死人了”、“有鬼！有鬼！”、“快逃啊，有鬼杀人了”之类的话语。
原本热闹的商场瞬间大乱，甚至发生了踩踏事件。
秦老就站在商场一楼的中心，四周慌乱的人群奔逃，却都主动避让开了他所在的位置，仿佛那是什么禁地一般。
秦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混浊的眼神难得多了一抹神彩，“小时候就听那几位前辈说过，林先生虽然不善杀伐，但手段却最是难缠，当时我还不明白，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了。可惜，若是林先生在全盛时期，我自然不会前来。可是现在……”
秦老抬头，看向了商场三楼的位置。
在那里有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男子，他的脸庞已经彻底腐烂，只剩下一颗骷髅头，但却保留着两颗眼珠子，正低着头，死死地盯着秦老。
一步踏出，秦老突然消失了。
再次出现时，就已经来到了这男子背后，手中的拐杖轻轻敲在了男子的头上。
轰！
男子的骷髅头像是遭遇了高速行驶的车辆撞击一般，直接飞了出去，但在半空之中，这颗骷髅头就因为承受不了那恐怖的力量，迅速地风化。
霎时间，四周的景象崩灭。
商场、人群、骷髅头保安全都消失了，秦老又重新回到了书店门口，混浊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生气地盯着林远，“林先生，时代变了。”
漆黑的页面变得灰败，就好像失去了生命力的植物一般。
林远却没有丝毫的遗憾，反而笑了起来，“时代或许真的变了吧，可是，这才是属于我的时代啊。小秦，我现在才刚刚复苏，实力并没有恢复过来，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你是那几个老家伙留下来选择未来的手段，可真想要将让我重新躺回棺材里，你，敢拿最后的寿命来赌吗？等了百来年，真的甘心在计划还没有正式开始时，就陪着我一起沉睡吗？”
秦老心里一个咯噔，双眼死死地盯着林远，“林先生，你好像知道什么。”
“知道一些吧，比如某个造神计划，又比如某个小张正在等你死去，然后开启所谓的桃花源计划。这个时代很热闹，我也无比地庆幸，能够在这个时代醒来，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承载我的船。小秦，你说呢？”
林远的声音很是平静，丝毫没有即将被人重新按回棺材里的恐惧与不安，反而带着一抹嘲弄。
秦老的脸色终于多了一丝变化，“林先生，不应该知道这些。”
因为自身的特殊性，他对林远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包括林远肢解自身灵异后死去的消息，以及具体的时间。
那时张羡光的确已经出生了，但还只是个小孩子，并没有真正地成长起来，更别提什么桃花源计划。
那个计划，当时还没有诞生呢，甚至当时的张羡光还没有成为驭鬼者。
还有那造神计划，也是林远死后几十年才真正诞生的计划，而从那几位长辈的口中，林远并没有预知类的灵异，也没有回溯过去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这两个计划才对。
一时间。
原本对此行势在必得，想要抹除一切变数的秦老，也陷入了迷茫与不解之中。
林远也没有再搭理秦老，只是轻轻抚摸着手中那本漆黑的鬼书，继续打量着门外不远处，已经结束了测试，但却还在不断朝着书店前进的李军。
显然，李军并没有看到书店门口的秦老。
“林先生，时代已经变了，只希望你能注意一些，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这是秦老第三次提到“时代变了”，可和前两次相比，这一次却明显少了许多的强势，多了一份恳求。
“放心，我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林远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秦老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了灵异公交车，然后跟着灵异公交车一起，再次突破了林远的这片鬼域，消失无踪。
“还好把这老小子给唬住了。”
林远重重地吐了口气，低声喃喃道：“不行，还是得快点恢复力量才行。否则这老小子要是想不通，去找那几个老家伙询问一番，尤其是去找张洞聊聊，那我可就露馅了。当初……”
他才刚刚复苏，力量还远远没有到可以应对秦老这等顶尖驭鬼者的程度。
至于说拼命什么的。
只能说秦老的寿元将近，多了很多的顾忌，才会如此轻易地被林远给吓退，真要是不顾一切开打，无论能否将秦老拼到寿元消耗一空，林远都得再次陷入沉睡，等待下一次的复苏机会。
“也不知道这里能够压制厉鬼复苏的消息传开了没有，总部是个筛子，至少朋友圈应该知道了这个消息吧？方世明和叶真大战了吗，如果是的话，方世明应该会试着来找我解决厉鬼复苏的问题？但这是不确定的，要不……”
林远将目光投向了李军，“还是把李军的鬼火给收了算了？”